寒冰窖,顾名思义,寒冷被冰霜冻结的一方地窖。
地窖百尺开外均是冰霜,内里也是厚达数寸的冰层。
还未靠近地表的冰霜部分,一股逼人寒气扑面而来。
两人依次跃进,寒气须臾间已然侵骨。
“这些年,阵法愈发强大,寒气却是愈来薄弱了。”
安绯然如此说。
墨郁颔首。
他除了来接幽冥那次,最近一次也是十年前了。
“时间过得好快。”
他叹道。
安绯然不说什么,宁静的脸上在思索着什么。
“他会醒么?”
“会的。”
脚下的阵法似乎也有感应似的,闪出微微幽光。
“他只是睡着了,会醒的……”
安绯然又说。
墨郁仍看着脚下的冰层,不语。
直觉中似乎感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安绯然看他一眼,道:
“是时回去了,已荒废太多时日。”
墨郁许久才回神。
“……是。”
……
幽冥走了,并未事先告知一声。
看得出,是动怒了。
墨郁与安绯然两人忙得天昏地暗,墨郁竟还一时心急问了句:
“何不去X墓一探究竟。”
安绯然闻言一愣,片刻反应过来,好笑道:
“你也真是忙昏了头脑,那X哪里是好进的。”
墨郁一拍额头,也着实是糊涂了。
安绯然的唇畔仍勾着盈盈笑意,却又很快隐去。
她闭了闭眼,未曾料到在这种时候与自己双双相对的,竟是满室冰凉的仪器。
千年百年之情谊竟还如此不堪。
她仍不透彻他心思。
他也不曾透了她心意。
沧洱,不……这只是个代号,他究竟叫什么呢……太长时间,竟不甚记得了……
她立着,稳了神,许久,她抬头。
“墨郁。”
“在。”
“我们……活了多久了?”
墨郁立住,似乎是怔愣许久,也似乎是思量许久。
“……我也不甚记得。”
他如此道。
“我记得你本便唤作‘墨郁’,舞魔一众均是如此,未曾更变,但是其他人,许久,我竟不甚记得。”
墨郁闻言,已明其意。
“我记晓铭帘的确是唤作铭洛的,夏少爷唤作……”
他顿了顿,抬头,
“夏少爷的确是唤作‘景康’的,他人,也都未变……”
安绯然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原来,真相正是在自己眼前,可惜,却并未透彻。
她轻叹一声,不言,继续埋首工作。
“醉生梦死”之配药极尽复杂错乱,炼得一方需得苦炼多日,当前因误打误撞让夏景康服了一方,手上竟一时没有了引子。
届时,还需从头开始。
是的,从头开始,一切……都终会好起来的!
她眸中星光闪烁,是的,无论冷情抑或人性,她都无悔,亦,不悔。
她,终究是她,所有人,都是一般。
是自己,终是自己。
她嘴角仍勾起一恰好弧度。
不看也是知晓。
外头,日光正好,薄云,微风。
树影婆娑。
……
“醉生梦死”终是炼出一方,且成效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细数才知,多了一剂“寒血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