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绯然面上笑眯眯的,心中虽早已猜测,却还是打趣儿着:
“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
“一试便知。”
南宫燃有正事要办,自然也不含糊。
安绯然摸了一下便收手,并不感兴趣,也不想。
只见她正色道:
“外面究竟如何了,你实话讲予我。”
南宫燃闻言面色凝滞片刻,瞄向上座的夏景康,却又顾及瑧和墨郁在场,只得如实回答。
“怕是不容乐观……”
安绯然皱眉,颇感头疼。
“是病毒么?”
“病毒?”
南宫燃闻言皱眉,觉得不对。
“非也,是下了暴雨,发洪了。”
安绯然思忖片刻,低低道:
“你且注意了,千万小心堤上、水里被动了手脚,现在朝纲混乱动荡,万不能被拿捏,抓了把柄,否则,就是势力再大,帝王说话,也不得民心,军心再稳,也难稳民心。”
南宫燃面色严肃了许,却不是对事,而是对人。
“小主可也参与过朝堂之事?”
“耳濡目染些罢了。”
安绯然自然是脱词,南宫燃自是知晓,却也并不追究,只是恭敬地,垂首站着。
片刻,她又道:
“那四国呢?可受了灾及?四国不及神州地高险要,除了北都,易守难攻,但现在,北都已成散沙,已然不复往昔,放在几十年前,北国是四国之首,而现在,已不是几十年前,
现在,是现在,北国,不,已经不是北国了,北土,遇上了昏君,是它的不幸,但是,它不能被埋于黄沙下,它,应有它该有的荣耀。”
“你的意思是……”
安绯然只看他,不言,她在赌。
她拿着钢笔的手汗涔涔的,她并不认为南宫燃会很惊诧,即使有,也应是那一刹,也应……是那心中,别人所看不到的那,一刹。
他应该在沉思,他一定在沉思。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闻言,都在沉思。
沉思南宫燃的反应,沉思南宫燃的可信度,沉思……
夏景康却在沉思南宫燃的沉思。
他丝毫不为安绯然的胆大而惊诧,而后怕。
他纵观全局,纵观,所有人,与,他们的反应。
南宫燃自然也在沉思。
他为这个女人的胆识而惊诧,他为这件事的种种而沉思,他更为安绯然的无由信任而惊诧,而沉思。
她,如此有把握么?
但他错了,他眼中的‘这个女人’,仅仅,只是凭着她的那一刹感觉。
……
沉思过后,南宫燃面色缓和了些,鞠身恭敬道:
“家父命子燃向溪主子,沧洱少主带话,愿效命,二位小主麾下!”
他蓦然想起了父亲此行的命令。
安绯然眉心一跳。心中突然安定了些许,这几日不安,就是为此事了吧。
她朝身后夏景康望了望。
夏景康也看她。
许久,夏景康幽幽开口。
……
“自然……是极好的。”
南宫燃悄悄观察着态势,心正忐忑。听到这话,心头一喜,面上一时也绷不住了,竟一时失态,回过神来,赶忙又恭敬下来,但众人都是看得出的,他整个人绷紧的身子都在瞬间松弛下来,在听到,那短短六字的一席话,那一席……答案的瞬间。
安绯然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有了着落。
夏景康出事时她内心却是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有那么片刻的惊慌和失措,更感到愤怒。
却也只那么片刻,心中便有了着落。
不是因为醉生梦死,而是一种,内心无名的信任。
信任他。
更坚信他不会轻易舍她而去。
可现在,不同了……
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We all become different。
-我们都变得不同了。
……
蓦然回神,垂了眸,收拾了情绪,漠然开口:
“……早已为卿备宴,接风洗尘。”
……
PS:还是没更完,见谅见谅,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