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绯然拒绝了试药。
“直接上罢。”
“太冒险了。”
墨郁出声制止。
“那试在别人身上就不冒险了么?”
安绯然木木地侧了侧头。
“你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墨郁噤了声。
是她动怒了。
“墨郁。”
一旁的夏景康打破僵局。
“听她的。”
“……可是。”
夏景康用眼神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是……”
是夏景康亲自为她试的药。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
“药出了一点纰漏,在改良中。”
墨郁低声对安绯然道。
“谁试的药。”
“没人。”
安绯然迟疑,却思忖着他应不会说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呢。”
“在调药。”
安绯然右眼跳个不停,定不下神来,只得胡乱地点头。
“你且让他注意身子。”
“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墨郁!”
墨郁的步子顿住,慌忙回身。
“是!”
“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她却顾不得察觉他的异常,兀自道。
墨郁见状,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他挥退众人,试探道:
“什么事?”
……
安绯然似是沉吟了许久。
“‘HM’,我们……似乎是漏掉了什么细节。”
“什么意思。”
墨郁皱眉。
“你想,‘HM’已经入侵E城多久了?”
墨郁不答,静静思考着她话中的意思。
安绯然顿了顿,继续道:
“E城十日,外界一年,虽才不过两三日,外界却也不可能撑得住了,怎的外面,虽成一片,却仍无声息?
那便只能是……”
“掩耳盗铃!”
墨郁一拍双手。
“对。”
安绯然点头。
“几大陆均未革新,定然不会赶上我们的进度……”
她却不说了,举起左手,示意噤声。
右手把玩着镀金的玄黑钢笔。
钢笔落定,大局落定。
下雨了。
和鲜血一同混为血水,奔散开来。
“外界来打探底细的内奸,全部活捉了,我们伤了六个兄弟。”
“内奸?”
“是,潜伏了许多年了,今天突然发难。”
“……还只是前话。”
安绯然一点墨珠被她打出,正击中在其中一人的腮边。
那人倒下,咳出一枚黑丸。
“死士……”
安绯然喃喃,思忖着。
方才汇报的那人名唤作‘洄’,闻言,垂首道:
“不错。外界圣斯坦南宫家的死士。”
边说,边双手呈出一枚金牌。
瑧接过,又双手呈给墨郁。
墨郁呈给安绯然,放她身前桌沿。
安绯然趁着换手的时间朝洄的方向不留痕迹地望了一眼,墨郁过来时悄悄问了句是谁。
“他叫洄。”
墨郁低低说。
安绯然悄悄点头,不再多言,只专心辨别着金牌上的字迹。
“还有其它的么。”
“有。”
洄胆子逐渐大了,回道。
“呈上来。”
安绯然自然也应声。
脚步声响起之时,她突然发声:
“你,亲自来。”
她脸朝着洄的方向。
众人除了瑧和墨郁,其他人均是手指一颤,冷汗顺着额头直冒。
洄却不知怎的觉得她没恶意,爽快应了:
“是!”
洄过来之时,安绯然凭着直觉看向他的眸子,洄也习惯地对视,却一下回不过神了。
她的眼……
回神之时,安绯然却已垂了头,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洄的恐惧感又如潮水袭来。
墨郁含笑走来,将他拉到一侧。
洄朝他感激地看来一眼,墨郁眉眼含笑:
“你且安心,她没恶意。”
洄点点头,一时不语,却还是忍不住道:
“她的眼……”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如胆怯的牛犊怯生生地望着他。
果然,话刚开口,周围气温就降了不知几度。
墨郁的目光似乎森寒了,却又似乎没有,笑里藏刀地回答他的问题。
“嗯,如你所思。”
言罢,抬头,看着安绯然垂头瘦削的背影,不再多言。
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如幻觉,但转眼看到墨郁冷峻的五官,方醒悟一切都是真的,心中暗叹一个人的情绪竟可如此快速幻变。
那这位‘主’,究竟何方神圣,竟可让墨郁之这等鬼才踞她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