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绯然自然地挽住了夏景康的左臂,她站在他心脏的位置。
分量之重,却也可以一刀见血。
夏景康有些意外,那对娆人的眸子微微大睁。
安绯然却淡淡地来了一句,好似事不关几:
“既然要做戏,那便作得像一些。”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锋针,直直地没入夏景康的心脏。
他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一颤。
夏景康微微闭了闭眼,睫毛有些颤抖,唇色也苍白异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攥紧了一般,攥紧,攥紧,再攥紧,直到呼吸不过来。呵……真是令人嗤笑。
夏景康稳了稳身形,任由安绯然挽着,也不顾周围的诧异声,径直向操场走去……
……
他看见了,看见他睁开眼的同时安绯然唇色一白,本就带了些病态白的皮肤此时更是显得快要像一张白纸。
她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那种痛,他想,丝毫不亚于他心上的锥痛。
她又在隐忍,干净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幽蓝色眸中带了一丝慌张与无措,却转瞬即逝,快的要让人以为那是幻觉。
但夏景康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安绯然的身上看到这种情绪。
甚至,他以为她除了发怒与冷若冰霜或淡然如水以外,是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的……
夏景康倔强地认为,那是巧合。
……
操场旁边有一片偌大的草地与绿化带,放眼望去,整片整片的绿色,安绯然与夏景康这一路上都没有与对方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甚至于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遥远的好像是陌路人一般,却又那样真真实实地相携在一起。
没有任何不搭。
或许,他们注定要受尽磨难,历经绝望,血流成河……
最后的结局,那也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罢……
可到最后,不管是谁,都不会走掉的。
大家,会在一起的,对吧?
大家,一个都不会少,是吗?
大家,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吧……一定。
或许吧……
呵……
夏景康先做了下去,两手支撑在身后,45°怅惘蓝天。
蓝天白云,一副惬意悠然的画面。
安绯然沉默了半晌,终也是拂了裙摆,坐在夏景康的左侧。
人类总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
即说自己是高级动物,却又不愿意和那些“动物”们混谈在一起。
用来形容天气很好用“万里无云”却又感慨说这天多蓝云多白阳光多灿烂蓝天白云多惬意悠然。
……
呵……
难道不是么?
是的。
的确是这样。
矛盾,是安绯然唯一能用来形容,也是唯一她能想到的可以用它来形容人类的词语,哦不,或许,还有许多……比如……贪婪……自私……
……
许多许多,多到安绯然都有些数不过来了。
他们总是这样虚伪。
作为一个不算人类的人类,有时她很想问一句:
“是不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都那么美好?”
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生生止住了。
不要把时间和口舌浪费在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还要攻求它的答案上。
这样做毫无意义毫无价值可言。
也没有所谓真正的答案。
就像有些人,他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下,却因为内心的嫉妒与不满现状而为自己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阴影和浓厚并且沉重道到压得令人窒息的伪装。
呵……如此虚伪。
而有些人,他生活在角落里,内心却鸟语花香澄澈无比,他自己本身就是阳光,浑身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光明与温暖,那样明亮得晃人眼睑却又无法去谴责他,自己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也不允许在别人身上看到?是啊,为什么呢?但他们却又希望能够遇到那种浑身发光的人,希望自己也能充满温暖……
诸多理由安绯然想着都累了。
真难。
还是一个人好。
那种本身就是发光体的人好像走到哪里都好受欢迎,可是却又那样晃了眼,让人不敢去直视感觉高高在上。
只能仰望。
可褪去了所有华丽的衣装,又或者说,伪装,取而代之的是孤独还是泪水?
安绯然不知道。
安绯然不喜欢仰望别人,也不喜欢看到有人匍匐在自己脚下。
她只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并肩的人。
仅此而已。
可是……貌似很难……
也罢也罢,就这样吧。
顺其自然。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