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亲率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右翼四旗攻打抚顺,明军守将李永芳举城投降;命左翼镶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攻占东州和马根单等地。七月,努尔哈赤率八旗兵围攻清河城,明将邹储贤固守抵抗,结果城破被杀。
努尔哈赤的不断胜利,致使北京“举朝震骇”。明朝为了安定辽东,尽快将后金势力镇压下去,决定对后金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2.尘埃落定
明廷命杨镐为辽东经略,以杜松、李如柏和刘綎等为副,调兵筹饷,准备了九个多月,分四路进攻后金。总兵刘綎率军从东面出宽甸,称东路军;总兵马林率军从北面出三岔口,称北路军;杜松率军从西面出抚顺关,称西路军;李如柏率军从南面出鸦鹘关,称南路军。其中,以西路杜松为主力,全部直指赫图阿拉。此外,王绍勋总管各路粮草,杨镐坐镇沈阳。
当时,努尔哈赤掌握了明军的战略部署和行动计划,正确地分析了形势,认为明军是采用分兵合击,声东击西的战术。
于是,努尔哈赤只派出五百人抵御南路的刘綎军,而集中全部兵力攻打从西而来的杜松的明军主力。
努尔哈赤亲自统率八旗大军迅速开赴西线,阻击明军。两军在萨尔浒一带相遇,战争拉开帷幕。
3.迎战明军
努尔哈赤集结兵力于赫图阿拉附近,准备迎战。这场战役大致经过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两军在萨尔浒、吉林崖一带作战。西路军于三月初抵达萨尔浒。杜松将自己的部下分为两部分,将其主力驻扎在萨尔浒山,自己率万人渡河进攻吉林崖。
当时,吉林崖虽然只有数百名后金兵防守,但是,那里地势险峻,设施坚固,以致于杜松部队久攻不下。
努尔哈赤急命大贝勒代善和四贝勒皇太极率领两旗兵增援吉林崖,自己则率六旗兵进攻萨尔浒一带的杜松军主力。
三月二日,两军在萨尔浒交战。明军用火把照明,进行炮击,可是效果甚微。后金兵则通过明军的火把,由暗击明,集矢而射,多数命中。
努尔哈赤在大雾掩护下,趁机发动强攻。他们越过堑壕,拔掉栅栏,攻入明军营垒。因此,杜松军主力死伤甚众,四散溃败,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萨尔浒大营瓦解。
当时,正在吉林崖作战的明军,听说萨尔浒大营已失,军心开始动摇。杜松督队力战,被后金兵围困,最后中箭落马而死。
随后,明将王宣、赵梦麟阵亡,明军西路主力一万余人被歼。至此,明军南北两路形孤势单,处境非常不利。 第二阶段,两军在尚间崖、斐芬山一带作战。努尔哈赤在歼灭西路军后,开始集中力量对付北路军。
北路马林军到达尚间崖(今辽宁抚顺县哈达附近)一带,听说杜松败亡的消息后,不敢前进,于是将自己的部队分驻三处:一部分进驻西面的斡珲鄂谟(现在的辽宁抚顺大伙房水库);一部分扎营东南方向的斐芬山;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驻扎在尚间崖,同时命士兵环营挖掘三层壕沟,将火器放置在壕外,以骑兵继后,作就地防御。
第二天清晨,努尔哈赤集合兵力直逼尚间崖。他分析了马林军分扎三地的特点,于是分兵两路攻打马林军:一路由四贝勒皇太极率领,直冲斡珲鄂谟;一路由自己亲率主力,大贝勒代善为先锋,直逼尚间崖。
双方展开激战,后金先在尚间崖击败马林主力,然后在斐芬山全歼该地明军。至此,北路军全军覆没。
第三阶段,两军在阿布达里冈、富察一带作战。刘綎率领东路军由宽甸出发。因为沿途山路崎岖,再加上努尔哈赤在沿途设置三道路障,东路军进军非常艰难。
东路军在三月初四才到达辽宁宽甸东北一带。当时,刘綎不知西路、北路失利,仍按原定计划行进。
此时,努尔哈赤移兵南下。他一面令主力在赫图阿拉南的阿布达里冈设伏以待,一面诈称杜松军已逼近赫图阿拉,要刘綎速进,以诱其入伏。
刘綎当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下令立刻轻装急进,三月五日抵达阿布达里冈。随后,金伏兵突然而起,刘綎中箭身亡,其部队大部被歼灭,余部撤到富察,却被努尔哈赤挥兵消灭。
南路军出鸦鹘关后一直处于逗留观望的状态。坐镇沈阳的杨镐,掌握着一支机动部队,在杜松、马林两路明军战败后,他慌忙调李如柏回师。
李如柏接到命令后,率军回撤,途中,士兵自相践踏,死伤千人。至此,明朝以惨败告终。
萨尔浒大战的历史谜团
1.具有争议的东线战场
萨尔浒战役中,对于东线战场的具体位置,一直存在争议。那么,东线战场究竟在什么地方?
有人认为东线战场背靠的家哈岭是新宾满族自治县南头道沟岭,也有人认为是今新宾、桓仁两县直通公路的界岭——捞道沟岭。
对于上面的两种说法,专家进行了考证,认为这两种说法都没有足够的依据。如果把家哈岭定位是新宾县南头道沟岭,则与《栅中日录》(《栅中日录》中详细记载了萨尔浒的东线战场)的记载冲突,而且,道沟岭的周围从来没有出土过古战争遗物。如果把家哈岭定为捞道沟岭,捞道沟岭作为主战场,附近也没有出土过古战争遗物。
后来,专家经过实地调查,得知洼子沟一带经常出土古代战争遗物。
洼子沟周围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长约15里、最宽处的中段约3里的大沟谷。沟谷中有大小十余个支岔,最长的约7~8里。沟谷的北端岭岗与新宾满族自治县相接。沟口与本——桓公路的交汇处是铧尖子镇的东堡。沟谷中有一条顺沟的小河,出沟后注入六道河的上游,也就是富沙河。
根据洼子沟附近的地理环境和出土文物,专家断定洼子沟就是曰可时,也就是瓦尔喀什,朝鲜人书写“瓦尔喀什”一名时,写作“曰可时”,读作瓦尔喀什。因此,洼子沟河就是瓦尔喀什河。
此外,据《满文老档》等清初史料记载:瓦尔喀什旷野就是洼子沟内的中段开旷地,瓦尔喀什林就是当年家哈岭上树林,而家哈岭是洼子沟顶端与新宾满族自治县接壤的岭岗。
可见,东线之战的主战场就是洼子沟中段。从东线之战的主战场洼子沟里算起,南北30多里的地带,就是萨尔浒大战的东线战场。
2.众说纷纭的朝鲜军中营
朝鲜军的中营设阵和投降的地点究竟位于现在的什么地方?其左、右两营被歼的具体位置又在何处?
对于这些问题,人们众说纷纭。人们只知道其大概位于富察之野,可是,富察之野有20多里长,其具体地点在何处,一直不为人知。
直到后来,人们在腰淌子沟门治河时,在被水冲刷的河岸断层,发现一支铁枪,随后,人们陆续扒出一米长、口径12厘米多的铁炮六门,长杆火枪14支,腰别子12支,铁头盔1个,头盔内装满黑色颗粒状火药等许多兵器。
这堆兵器的出土地点位于本溪——桓仁公路上二户来镇西端,碑登沟门大庙西山与腰淌子沟的山崖相对峙的瓶颈地带的河边。
据当年的勘测人员讲,埋藏地点的地面原为东西垅的耕地,地垅上先铺了一层大块火炭砟,火炭砟上堆集兵器,枪炮的上端放置了一个铁头盔,盔中装满了火药。兵器堆上覆盖了一层火炭砟。出土时,兵器丝毫没有被腐蚀,火药也没有变质,连头盔上的红樱都仍然鲜红。
那么,这堆兵器是谁埋藏的?为什么要埋藏?又是在什么时间、什么条件之下埋藏的?
专家就这些兵器出土的地点进行了分析,判断这些兵器应是萨尔浒大战东线战场参战者所埋藏的。
首先,这些兵器属于明清时期,除了萨尔浒战役,这一地区在明清之际再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
其次,明军不具备在这个地点埋藏兵器的条件,后金军更没有可能。此外,当时他们也没有火枪和火炮。
再次,朝鲜军队的左、右二营被后金军迅速歼灭,同样没有埋藏兵器的条件。
因此,专家肯定这些兵器应该是朝鲜军队所埋藏的。
此外,当时朝鲜军队其元帅率领的中军,在一个地方被后金军重重包围了一天一夜,只有在这种被迫投降、军心涣散的情况下,朝鲜军才会做出埋藏兵器的举动。
在桓仁满族自治县这个地方,三月时要想在野外宿营,一定要点燃篝火御寒,所以才会留下那么多火炭砟。于是,朝鲜兵将兵器藏于厚厚的上下两层火炭砟中间,可以长期耐腐蚀。
综上所述,可以断定兵器堆的周围一带就是朝鲜军元帅所在的中营设营和投降后金的地方。其左、右二营在其前方“千步”,具体地点是在现在桓仁满族自治县铧尖子镇红塘石村境内的“下大地”,也就是接近二户来釜山村地段的大地之中。
3.半截沟小战场的谜底
半截沟小战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战场?为什么在这么个小战场附近,会集中出土这么多文物?
半截沟在今天的桓仁满族自治县铧尖子镇红塘石村与铧尖子东堡村之间。沟口与本溪——桓仁公路相交,因沟短,于是被称作是“半截沟”,属红塘石村境。
其沟口西侧的一个小土山附近出土了大量古钱币、人马尸骨、铠甲贝片、铅丸、铁簇、铁刀、铜饰物等。
专家根据古钱币判定半截沟小战场是明代战场,而且,明代在这一带没有发生过其他战争,因此,这里有可能是萨尔浒大战的一个小战场。
那么,这些遗物究竟是明军的还是朝鲜军的?
对于这个问题,据《栅中日录》记载:“初五日,朝鲜军元帅等一行数千人被后金骑兵监押着从其投降地向后金都城进发,行才四五里许,见浙兵数千,屯据山上,盖昨日溃卒也。胡骑数百,驰突而上,浙兵崩溃,须臾间厮杀无余,目睹之惨。”
可见,朝鲜军官兵投降后,被后金兵拥迫着赴后金都城,他们刚离开投降地四五里,就看见被后金军击败后溃散的几千浙江兵集结在一个山头上,接着被急驰而至的后金骑兵杀死。
因此,专家断定,《栅中日录》中记载的小山正是现在半截沟里的小山,那些“溃卒”正是萨尔浒战役中侥幸突出包围但最终被击溃的明军散兵。
这样,历时二十多年令人不解的谜团终于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