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姑娘,起来了吗?皇上请你即刻去养心殿,有事和你商量。”小罗子站在鱼儿屋外,高声宣读皇上口谕。
鱼儿刚刚晨起,懒洋洋地走出屋子,对小罗子笑着说:“知道了,民女这就去养心殿。”
见鱼儿困酣娇眼,欲开还合,说不出来的慵懒动人。但是朱唇轻启,说起话来却如男子般厚重,小罗子不由觉得有点好笑……
“哈哈哈,想必罗总管,是听了我的嗓音觉得好笑吧。不瞒你说,我有时候都会有点奇怪。自己竟然会长成女子的模样,却说话如同男子。”今日鱼儿心情很好,不由笑着打趣道。
“不敢。”小罗子不由笑着说。难怪这女子会让皇上情有独钟,果然和宫中女子大不相同。平日看着清冷孤傲,其实却是心无城府,一片天真烂漫。
见鱼儿跟着小罗子进来,皇上摆摆手说:“小罗子,你退下吧。”
“民女参见皇上。”鱼儿口中说着,却并不行礼。
皇上郑而重之地叮嘱着:“鱼儿,朕特许你可以不跪朕和宫中各妃嫔。今日却是例外,待会儿朕带你出去,你必须要恭恭敬敬地跪拜一个人。”
“是谁呀?”鱼儿见他神情如此凝重,就随口问道。
皇上朗声说:“就是当今太后。”
“民女为何要去见太后?”鱼儿大惑不解。太后深居简出,她入宫一年有余也从未见过。今日是什么风,竟然把她吹出了寿康宫?
“鱼儿,你待会儿陪朕去选秀,就站在朕身边。太后也是会去的,她是注重规矩之。,你见了她,必定要恭恭敬敬地行叩拜之礼。”皇上又不忘叮咛了一句。
见皇上如此小心叮嘱,鱼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今日朕会带你出去选秀,选或不选都由你来做主。如果看见哪个女子长得特别美丽,你就轻轻地咳嗽一声,朕就留她的牌子。”皇上淡淡地对鱼儿说。
听了皇上的话,鱼儿不由心头一惊,连忙跪下说:“选秀是宫中大事,民女怎么能左右皇上的决定呢?此事民女万万不能从命。”
“不是说了不用你跪吗,你快点起来,是不是现在朕就封你为妃,你就会名正言顺陪我去选秀?”皇上挑衅地问。
鱼儿知道皇上是以此来威胁,但是这偏偏正是她的七寸。她连忙站起来双手猛摇说:“不必了,皇上。民女还是陪着皇上去吧,一切都听皇上的吩咐。”
她天生散淡,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今日听说皇上要选秀,不知道为何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见鱼儿一听到自己要纳她为妃,就乖乖妥协,皇上突然心中一阵烦躁。不由自主地上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视着鱼儿的眼睛怒声说:“鱼儿,难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朕吗?”
鱼儿注视着皇上的眼睛,顿时心如鹿撞。为何皇上的眼中似乎总是奔腾着热情的火焰,让她不知不觉地沦陷。她心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皇上,其实我不讨厌你的,甚至……”
御花园皇上没有乘坐御辇,就是为了能和鱼儿多走一会儿。春日暖阳,微风轻拂,和最爱的女子衣襟轻轻相碰,是何等的赏心乐事……
“这朵花送给你,真的没见过你这种女孩子家,头上竟然连半件饰物都没有。”皇上看似无意地折下一只粉红玫瑰,回头递给鱼儿。
鱼儿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乖乖地将玫瑰插入云鬓之间。
皇后已经等了很久了,看见皇上倒是悠闲地漫步而来,连忙站起身来相迎,却看见他身旁的鱼儿。只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头上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发间是一朵粉色的玫瑰,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不管自己是多么地不情愿,鱼儿终于又回复了女儿身,而且得到了皇上的心。只从皇上看似无意的眼神里,皇后就知道一切自己害怕的,终于发生了!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给皇上请过安后,皇上先落座,皇后陪在右侧。看着鱼儿沉默地站在皇上的龙椅后,皇后柔声说:“妹妹,你站在姐姐这儿来。”
鱼儿沉默地走了过去,却突然被皇上拉住了手臂:“皇后,还是让她站在我这儿吧。”不知道为何,他竟是一刻也舍不得鱼儿离开……
鱼儿看了姐姐一眼,迅速地从皇上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回到自己的位置。
待选的秀女们早已经等候良久,皇后摆摆手说:“开始吧。”
看着那么多女子,环肥燕瘦,个个都是那么风华绝代。鱼儿暗暗地叹了口气:“这皇上真的是造孽呀,把这么一个个青涩少女娶进宫里,却是不能雨露均沾。有的妃嫔,甚至一生都见不到皇上的面。只能被困在这琉璃瓦紫金墙内,郁郁而终。”
最主要的是皇上,今天还要让自己来做这个帮凶,鱼儿又偷偷看看皇后姐姐。她正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看来姐姐进宫不过一年有余,忍字一决已练得炉火纯青……
这时候鱼儿突然觉得喉头一痒,险些咳出声来,她连忙生生地忍住。今日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千万不可以咳嗽。
“太后到。”这时候传来太监尖利的高喊声。
鱼儿和众宫女太监连忙跪下迎驾。她在后宫已经一年有余,听闻太后深居简出,还从未见过。一时好奇,鱼儿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太后外披一件深红色拖地长袍,头配雕刻牡丹的金钗。垂下的流苏镶嵌着闪耀的红宝石。看上去雍容华贵,风华绝代……
她心中暗叹一声:“好美,没想到太后竟然生得如此花容月貌。而且还这么年轻,看上去不像是皇上的母亲,倒只像是长姐。”
皇上和皇后躬身向太后行礼:“参见太后。”
这时候太后身后的女子,也向皇上和皇后盈盈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后。”
鱼儿见那女子身着淡绿的衣裙,肩若削成腰约束,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这般地清新雅致。只是看着甚是眼熟,细细想来,竟然是那日在御花园看到的抚琴妃子……
看着她讨好地搀扶着太后,鱼儿有点不解。她虽然不通音律,也知道听琴音可知人品。能够弹出那般清雅之音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这么谄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