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太守府一片灯火通明,太守贺恭站在太守府的门前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何越的到来,不免有些着急,向身后的贺福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去请,怎么人到了现在人还没到!”
管家贺福惶恐回答道:“小的的确是去请了的,骁骑大人亲自答应晚上会来的啊。”
就在贺恭准备再叫贺福去请的时候,骁骑桓甩着小手带着典韦悠闲的走来了,骁骑桓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不好意思啊来晚了,来晚了”,只是看骁骑桓那样子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而且也没见到何越的影子。
左顾右盼了一番也没看到何越影子,贺恭不禁有点着急,何越可是今晚的主角,急问道:“骁骑大人,怎么不见大公子呢?”
看着笑容满面的贺恭,要不是有李虎来报信,估计自己也被这货坑了,骁骑桓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一会儿有你哭的。脸上却是笑容不改道:“太守大人,我家公子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就我一个人来了,太守大人该不会怪罪吧!”
贺恭听说何越不来的时候,脸色僵硬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过来,打了个哈哈,笑道:“哪敢哪敢,骁骑大人,里面请吧。”
骁骑桓耸了耸肩,笑呵呵的就进去了,作为护卫的典韦也紧跟在骁骑桓的身后。
看着骁骑桓典韦两人毫不知情的率先走了进去,管家贺福凑到贺恭的面前,轻声道:“大人,这何越公子没来,我们该怎么办?”
贺恭冷冷一笑,胸有成竹道:“何越只是个小孩子而已,那我们就把这两人抓起来,我就不信何越他不就范。”
“大人英明。”见风使舵的贺福不忘时机的拍马道。
客厅内,典韦坐在骁骑桓的下方,拿起了个果子就往嘴巴里塞,吃得个不亦乐乎,却感觉有人似乎在看着自己,典韦撇过头,果然看到骁骑桓这对自己眨巴着眼睛,典韦挠了挠头,心道:“主公的眼睛估计进沙子了,我还是继续吃我的吧。”又拿起一个果子往嘴巴里扔。
见到贺恭走进来,早就饿了的典韦也不管那么多,大声嚷嚷了起来:“喂,快点开饭,俺老典饿死了都!”
骁骑桓看着典韦的举动暗笑,自己的眼神果然没白使,典韦不愧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现在都懂我的眼神了都。
走进来的贺恭坐在了最上席,笑着答应道:“稍等,马上就来。”心中却是冷笑不已,你们就做个饱死鬼吧!
顷刻,太守府的婢女们一盘盘的把菜端了上来,贺恭坐在正中说道:“尝尝我荥阳城的名菜,都别客气。”早就馋虫作祟的典韦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过一只鸡腿先塞嘴巴尝尝鲜再说。
看见满嘴流油的典韦吃相,骁骑桓额头上黑线一条,握着筷子,却不夹菜,只是时不时的看下典韦,想起古代很多牛逼一时的人物都是被阴死的,骁骑桓就脑袋发麻,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一天呢?
贺恭见骁骑桓迟迟不动筷子,狐疑道:“骁骑大人,莫非是菜不合口胃?”
骁骑桓放下筷子,对着贺恭眼神闪烁道:“在下一直有个问题憋在心里,今天想请教一下太守大人。”
贺恭也放下了筷子摆手笑道:“骁骑大人客气了,我定知无不言。”
骁骑桓露出森白牙齿,疑惑道:“这天下原本是秦的天下,可后来为何又改姓了刘呢?”
贺恭心道这人怎会连这都不知道,脸上笑容不减道:“妇孺皆知暴秦无道,汉高祖斩白蛇起义,伐无道诛暴秦,才建立起我大汉朝。”
见贺恭钻进了自己早已设好的圈套,骁骑桓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那就是说,这天下也是能者居之了对吧?”
骁骑桓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股反意,贺恭一时也不知如何辩驳,只好又拿起了筷子说道:“算是吧,今天我们不谈论这些,咱们喝酒喝酒。”说完拿着酒杯小喝了一口。
“听太守大人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骁骑桓摸了摸下巴,对着贺恭遥举了下酒杯,说道“太守大人,请。”
一饮而尽。
看见骁骑桓死到临头却浑然不知,心中暗笑的贺恭夹了一筷子美味放在口中,就看见一个衣甲破烂的小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心中隐隐感觉不妙的贺恭骂道:“混账东西,何事如此惊慌!没看见我正在招待贵宾么?”
那布甲上带血的小兵跪在地上哭诉道:“主公,何越的黑甲军攻进城里了!我们已经顶不住了。”
贺恭顿时眼睛一花,血气上涌,勉强站立着完全不信道:“你胡说!!!那何越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还有,我荥阳二万守军怎会挡不住那五千黑甲!”
跪在地上的那小兵眼中冒火,恨不能生食其肉一般的愤恨道:“是李虎!是李虎私开城门,率领他的军队投降了,然后威胁守军放弃抵抗,现在大军正往太守府杀来!主公,快走吧!”
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的贺恭怒急攻心,踉跄的倒退了两步,看着依然淡定的喝着酒的骁骑桓怒火中烧,不甘道:“老夫棋差一步,竟让汝这竖子占了先手!”
说完猛地一掷酒杯,大喊道:“刀斧手何在?”
早就埋伏好的五六十名持刀兵士瞬间冲了进来,把骁骑桓和典韦围了起来,杀气腾腾。
本来还淡定十足的骁骑桓心儿猛地跳了一下,他根本没想到贺恭这家伙会来个鱼死网破,按理说贺恭这种人应该怕死投降才对啊,典韦的家伙也没带啊。
千钧一发之际骁骑桓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挤出一个笑脸和善道:“太守大人何必呢这是?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你别当真啊,我明天就退出荥阳城好吧?”
“哈哈哈,原来你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贺恭见骁骑桓一下子怂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大笑道:“哈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孬种,不过如果你能帮我抓住何越,本大人或许可以大度的放你一条生路。”
见贺恭降低了警惕,骁骑桓嘴角一咧,笑容发冷,猛地大喝道:“放屁!”趁其不备,迅速的夺过身后一名刀斧手的短刀,大吼一声:“典韦,擒贼先擒王!”
早就按捺不住的典韦如果不是怕伤了骁骑桓,早就干起来了,现在一听到命令,猛的一掀桌子,随手打倒几个虾米,如猛虎下山一般大步朝贺恭杀去,杀气四溢,
贺恭大惊,被这突然的变故弄了个措手不及,还来不及下令,典韦的大手就一把卡住了贺恭的脖子,如同抓小鸡一般让贺恭动弹不得。
见贺恭被擒,这些甲士纷纷停手,终于喘过气来的骁骑桓给了典韦一个赞赏的眼神,嘀咕道:“还好老子以前不是什么三好学生,看来要不是以前经常打架,老子今天非挂这里不可。”
这时何越带着黑甲军冲了进来,黑甲军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些刀斧手纷纷制住了,一直担心骁骑桓的何越看到骁骑桓平安无事后才放下心来,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心里,骁骑桓示意典韦放开贺恭,看向贺恭的样子似笑非笑。
见大势已去,一心想要保命的贺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大公子,我也只是听命令办事啊,是董卓叫我截杀你的!你要不信的话,信就在我这里!”
身子发抖的贺龚在身上胡乱呃摸索了一番,把那封信件拿了出来。
眼疾手快的骁骑桓一把夺过信封,粗略的看了一遍,果然是意料之中,何进被张让这群阉人诱入宫内杀死,西凉刺史董卓已经进入了洛阳,控制了洛阳的军队。
骁骑桓看完后把信交给了何越,亲口告诉了何越一切,他希望这个变得乐观的小男孩能够经住这巨大而又沉重的打击。
脸色瞬间苍白的吓人的何越小手死死抓住了信封,用手抹了抹眼睛,红着眼睛对着骁骑桓说道:“夫子,我不会哭,你说过我是男子汉的!爹也不喜欢看到我哭,我们何家没有孬种!”
看着这个坚强的小男孩,骁骑桓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伸手把何越抱了起来,笃定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有我在,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何越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喊了一声“哥哥”,把头死死的埋在骁骑桓的肩头,放声大哭了起来。不管再怎么坚强,何越也只是个八岁多的孩子,他也需要人爱,需要人疼。
下意识的搂了搂,骁骑桓轻轻拍了拍何越的后脑勺,喃喃道:“大声的哭吧,不丢人。”
看见抱着何越准备离开的骁骑桓,像是没事人一般的典韦问道:“主公,那这个家伙怎么处置!”
一直竖着耳朵的贺龚听说要处置他时,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着响头,嘴里哭喊着:“大人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我愿意捐出所有财产,只求大人能够放我一条生路!”
无动于衷的骁骑桓抱着何越迈出了门槛,头也不回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