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七月回来之间,把上清搬离了前厅,塞进了那个壁炉的暗道里,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再带走钟泽,因为那个时候,七月回来了……
外面尸鬼的咆哮声此起彼伏,虎视眈眈地聚集在七月大宅的门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仍旧没有冲进来,但是总算为他们寻找出路,争取了一点时间。
偌大的大宅字,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并没有其他日呢,现在的他们就好像被关在迷宫中的老鼠,四面的墙将他们与外面的尸鬼分隔成两个世界,至少暂时他们还是安全的……
时机未到,估计钟泽还没有生命危险,十月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是那么地熟悉,曾经在这里嬉笑的他们,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么一天。十月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先生,快醒醒啊!”这是十月第十几次呼唤上清,他仍然睡得很沉。
“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像是给十月的身体通了电,十月迅速的转过头,寻找那声音的来源,终于,在暗道的一个角落,他寻到了那个小小的灰白色身影,静静地站着。
十月迈开步子,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那小男孩,十月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但这并不完全是因为害怕,他心里明白,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心里仍有一份期待,但愿,它不会让自己失望。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十月向他走近,一直到十月靠到他的身边,他突然九十度转了一个身,伸出手一只小手指向壁炉外那空旷的房间,由于被墙挡着,十月看不见,而且外面光线也很暗,很容易被忽略。
十月跟着他出了壁炉,眯起眼睛,尽量多地聚集光线可以看清楚,终于模糊地看到一扇小门被黑暗隐蔽在墙角。
这是一对黑色的木门,虽然没有大门那般豪气,却也十分坚固,隐蔽在角落里,不知道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可能是方便一些家具的搬运。十月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从来没有发现这里有扇门。
天啊!这个发现让十月几乎兴奋得跳起来。他想转身把上清弄过来,可却突然想到钟泽还在七月手上。跟着,他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悄悄地探出头去仔细观察一番,半晌,他回过头去,悄悄合上门。
嗯,现在就是要把钟泽弄回来,想到这里,十月又哭丧着脸,他拿什么去和七月斗。眼看希望就在眼前,十月心存感激地转头看向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原地的小男孩——真正的七月,也许,他是那罪恶的父亲手上最小的牺牲者吧,一个被自己父亲吃掉的孩子,一个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而最终成为食物的小男孩……
想着,十月的心里酸酸的,不知不觉地走到那小男孩的面前,小男孩安静地看着十月没有说话,半晌,他把一本被六芒星银链锁住的书递到十月的面前,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十月,好像有什么话语在用眼睛表达。
十月轻轻地接过小男孩手中的书,小男孩马上笑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那开心的样子,惹人百般怜爱,灰白色的身影走向前,拥抱着十月。“谢谢你……我的兄弟……”
小男孩在他的怀抱中消失了,十月直起身子,紧了紧手里的那本书,迈开腿跑向那祭坛房间。
看着十月远去的身影,小男孩幽幽地说:“你要跟在他后面吗?”
“希望小忘不会怪我。”上清搓了搓蒙胧的睡眼,微微一笑。“来,带我去拿那些东西……”
※※※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么多,我自己也不知道。”七月站起身,优雅地踱着步子,绕着石床,“这么多年来,我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或许,你说得对,过了这么多年,我仍然爱我的母亲,而你也很像我的母亲。”
“七月,你到底要干什么?”钟泽有些哭笑不得。
“他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以为我就动不了你吗?不过之前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没有打算把你怎么样。可是,我被你们抛弃了……”七月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左手腕切了下去,鲜血滴落在钟泽手臂的刺青印记上。
钟泽的汗毛倒竖,惊叫着:“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知道那本书吗?穆图收藏的那本《黑暗圣经》,记载着恶魔笔记里的禁果。”七月看着自己的血滴落,幽幽地说:“我把它的内容全都背下来了,今夜,瓦尔普鲁吉斯之夜……”
“我不明白……”钟泽淡淡地说。
“你永远留在这里,好吗……”七月流血不止的手轻轻抚摸着钟泽的手臂,轻声祈祷:“染血之父,我的主神,享用祭品之后,请再次赐予我那强大的黑暗力量,神圣的献祭,赐予我控制魔鬼的力量,请帮助我打开通往天国的大门,愿我主大度,打开那永恒之门,基督我主即将来临,基督我主是万王之神,基督我主就是万能的上帝,圣父,圣子,圣灵,耶稣,圣主耶稣……”
“你也会向耶稣祈祷?你只不过是个违背神明的恶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门口响起。
七月保持原来的姿势,微微转过脸去:“十月,你来干什么?”看见十月手里捧着的书,七月蔑视十月。“你看过那本书了啊,你跟你的父亲一样也要抛弃我了吗,仪式结束以后,我会杀了你的。”
“科力斯塔,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啊。”幽幽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十月的身后站着一个身影,他戴着骷髅面具,身着黑色长袍,身后拖着带血的镰刀,带着滴水般的脚步,伴随着风铃的响声,缓缓地向七月走去。
“塞特!”就在说话的那一瞬间,七月愣住了。
上清一把抓起钟泽的手,就跑向了楼梯,钟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早已经不见了七月。上清的脚步实在太快,她只能很勉强地跟着他,整个人好像被他牵着似的。
才刚进入二楼,腐尸的恶臭就已经充斥了这里的空气,熏得毫无心里准备的钟泽胃里一阵翻腾,抬起头来,通往宅子的走廊已经挤满了狼人僵尸,数量之多令人乍舍,那一双双突起的血淋淋的眼珠子搜索着一切可能的猎物。
“天啊……”看着这个场面,钟泽真的是吓呆了,不知不觉间,腿竟然发软。
“别愣着啊!快走!”十月急促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上清再次抓起钟泽的手,刚转身想跑,却没想到七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一下对上他那张挂着令人颤栗的笑脸,钟泽的心脏都差点从嘴里跳出来了。
“塞特,这么多年来,你的法力已经到无的程度,还敢来找我?真是勇气可嘉啊,现在的你奈何不了我,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说着,七月伸出他锋利的指甲猛地扑向了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