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瘦弱的孩子,抓着她的时候,暗藏的爆发力很惊人。她反而可以镇定一点。
后来她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说了几句话,他愤怒的冲出大厅,丢下了她一个人,再后来五年,她一直呆在药理实验室,学习各种制药技术,因为父亲是药师的缘故,这些东西,她很得心应手。但是,漫长的五年,她没有自由。所有人都跟她讲英语,她一直没有机会,去知道他那时说的是什么。
偶尔会见到他从她的实验室路过,不同于这个楼里那些永远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技术人员,他总是T恤牛仔裤,白大褂随意的拎在手上,不是必要,绝对不穿。
他是白色大楼里唯一的一片彩色。也是她心里,唯一看的到的光。
直到那一天,她走过大楼的拐角,有个小女孩抱着一只兔子在和实验室的管理员说着话。
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她只是路过,却只在那个时间,那样凑巧,听见了那几个熟悉的音节。
她震了一下,突然抓住了管理员的肩膀。
“你刚才说什么?”
管理员被她吓了一大跳,忙慌乱的解释。
“这兔子真的不能留了,做过病毒实验的,再养着传给别的实验动物就不好了,而且可能会有大麻烦。”
“不是这个,是前面那句,”她急得几乎要落下冷汗,答案近在咫尺,只差一步便要触碰不到的恐惧感。
“是这句吗?”小女孩抬起头,一字字重复着那句话,和他当初说的,那样接近。
“告诉姐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低头,一字一字,将记忆深处的音节重复给小女孩。
“这是说:母亲,不能留她性命。”女孩面容稚幼,眼神单纯,然而这句话,瞬间击碎了她多年藏在心里的梦境。
是这样吗?原来多年之前,你说的,仅仅只是这个。
你竟这样残忍啊,她靠墙站着,指甲陷入了掌心,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一直以来以为是保护自己的人,一直以来,在这封闭沉寂的地方,唯一的心灵寄托,原来,答案是这样讽刺啊。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再也不要。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时间一直退回到少年时。
全世界都知道杨小舟是药理天才,什么东西不用学都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聪明,只是每一次都碰巧对。
无边无际的压力压过来,每一次都要赢,否则,等待他的就只有无情的惩罚,虽然母亲是集团的首席药师,也从未因此给过他宽容。
他知道那个叫做鱼茶的孩子的父母是在集团的泄密事件中被诛杀的,那时他还小,却一样坚定不移的想到斩草除根。
或者,是不能接受,其他人看着那个孩子时那发现珍兽一样的神情。那是真正的天才啊,就连她的药师父亲,也依靠她的灵感,才能做出完美的配方,小小的孩子,面孔还那样稚幼,手下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的,是黑桃集团的药师们苦思数月都解不出来的药物用量方程式。
他们欣喜若狂,杨小舟却在角落,按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还是孩子啊,可是,又岂能不知,变成弃子的下场。
生在黑桃集团,如果不能变成最强最好的,就只能被遗忘,在角落里积灰,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他叹息,这就是一直压在身上的恐惧,就算每天故作轻松的笑着玩着,也没办法,真正没有负担的活着。
不能容忍任何人侵犯自己的利益,不能容许,任何能超越自己的存在,没有别的理由,只因为他是杨小舟。
不能被替代的存在。
如果曾经被当做光,那么,一定是,最暗的末日光。
他曾经被那个人当做心底唯一的光明,却不知道,这束光,照亮的,只是地狱的道路,一眼看错,无尽轮回。
他在冷柜里,等待灰飞烟灭,曾经那些不甘心那些野心那些挣扎的苦痛,一切,归于寂。再也没有。
“你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吗?那么以后,我还要怎样呢?”鱼茶靠着冷柜,喃喃自语。
最后的束缚,打破的这样容易,坠落的天使展开了黑色的翅膀,等待,飞翔。
沉不见底的黑夜,pink坐在地下尸库里,静静的看着那个人的脸。
不管怎样,他已经死去了
解剖后的身体被打开了,像是一个容器,承载的伤痛,都会慢慢,在空气里,不动声色的蒸发,斗了这么久,最终还是你先走啊,pink想笑,却有点笑不出来的感觉
萨迪站在她的身后,压抑着心中的波澜
“小舟的死因算是没有完全查出来吧,急性的心肌缺损造成溶血性缺氧,死亡速度比正常快了很多,具体原因不明,而他的心脏,在我拿出来不到2小时就被盗了,现在,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了。”
“我们已经被逼到死角了啊,”pink无奈的笑笑,依然下定了决心。“秘不发丧吧,这件事,不要让元老会那些老东西们知道,通知药厂那边,继续生产天堂之吻,不要被他的死,影响到我们的进度。”
“真的要这样吗?天堂之吻,曾经的冥火,这样危险的药物,真的要在它的制作者已经死去的时候,还继续制作吗?”萨迪心里一寒。
“那要不你来监制?”pink笑靥如花。内心却一片黑暗。有些话,永远埋进了心底。
真的不要怪我,世界,都不要责怪我的贪婪与残酷。
若是自由,我也不愿用这样的方式来满足自己。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只有赚到足够的钱,多到满足元老会那些不知餍足的野兽们的胃口,才可以,脱离他们的掌控,才可以,真正活着。
若是自由,我们都不会变成这样,她最后看着杨小舟苍白的脸,一步步退出尸库。
天边透出隐隐的灰白色,黎明即将来临
快了,一切都快了,等到天堂之吻和堕天使都大量投产销售之后,大笔的现金将如潮水一般涌入黑桃集团的金库,再多一些吧,多到湮灭一切
我想我离梦想,就可以近一点了吧
我的对手,我的仇敌,终有一天,我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头再来俯视你的。
这个人的死亡,在某种程度上,反而让pink松了一口气,但对于另外一部分人来说,情况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逐风者的练靶场,守望提枪正要下场,右臂骨骼中传来一阵啮噬的疼痛感,他皱皱眉,看到旁边站着的Rebecca和雷霆,以及大熊等人,还有那些等着夜鹰的神射一展风采的新人们,最终还是决定撑一下。
很快的,勉强一下就过去了是吧。他低声鼓励着自己。
手上的短抢迅速射出六发子弹,即使用的是相当原始的柯尔特1917左轮手枪,也无损于正中靶心的准头,身后那些新人们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守望只是微微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右臂在射出这六枚子弹之后,痛到几乎抬不起来,骨髓被啃噬的疼痛感牵扯着神经,他不说话,将左轮枪换到左手,重新填弹,一抬手,又是六枪连发,稳稳的击破了靶心。
“真不愧是夜鹰啊,就算用左手,再加上这样的古董枪,都不会偏离目标,你的手,就是逐风者最大的财产了。”Rebecca由衷的赞赏着。
守望只是勉强笑了笑,“新人就交给你了,我回去休息。”
“怎么,这么早?”雷霆很是意外。
“昨天没睡好吧,睡太晚了。”守望头顶几乎要落下冷汗来,却在这一刻,祈祷自己脸色不要太苍白,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浮沉,让他不想说出事实。
更衣室里,守望刚刚拆下手腕上的护具,右臂内就传来烧灼的痛感,就好像整只手臂内燃起了火焰一般,由内而外的在整个身体传导,痛到言语不能,他靠着更衣室的铁柜,重重的倒了下去,内心的躁动不安几乎无法抑制,让他很想砸掉整个房间,最后的意识,是巨大的铁柜被他的力量带倒,狠狠的压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模糊间,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Rebecca?还是雷霆?世界变的很模糊,他彻底丧失了理智。
“那到底是什么?”雷霆沉着脸问巴卡罗尔,这个男人,曾经是黑桃集团的医生,而现在,只是雷霆的手下而已。
“守望中的毒,是黑桃首席药师杨小舟的作品,具体机理我也不很清楚,杨小舟那个人,是个鬼才,但是也是个残酷的天才,他的药,标志性特征就是极强的成瘾性和很暴虐的戒断反应,这个,应该是我离开前他的作品,冥火吧。生化分析还没有做出来。”
“会怎样?”
“以我对这个新药的了解,冥火的意思,就是焚烧灵魂的火焰,触碰过他的人,会定期感觉到由内脏与骨骼传导而来的,烧灼的痛苦,而能够缓解的,就是继续使用更多的药物,直到,整个人,被暗藏的烈焰焚毁,如果不用药的话,一样会一次比一次发作的更严重,在炼狱中等待死亡,这就是那个人,制造这个药的时候提出的目标。”
雷霆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眼前闪出那个人的模样。
细巧的五官,碎碎的散发,面容俊秀,孩子一般的身材,当初在桥下污浊的黑暗中,就算有过怀疑,他知道,自己还是在潜意识中,相信了这个少年,将守望的生命交给了他,以为他会是拯救他们的那个人,他带着他们,躲开了黑桃集团的追捕,然而,就这样,将守望拖进了他的地狱。
杨小舟,你真的,是这种人吗?
雷霆内心燃起的愤怒与怨恨,在这一刻。足以将他碾成齑粉。
阿斯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只开了一盏小灯,浅白的光温柔的绕着他面前玻璃瓶里的标本,液体浸泡的,是杨小舟的心脏,依然保留着明艳的血红色,掩盖不住的残损。
表面完整的心脏,内部已经被侵蚀至尽,室间隔房间隔二尖瓣三尖瓣不说,甚至连右冠状动脉口都未能幸免,而且,侵蚀的速度非常快。
从当时发作到死亡,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已,阿斯对于解剖原本就不是很精通,也因这样霸道的死亡方式而感到了一阵阵寒意,偷出这颗心脏,是想知道萨迪到底对杨小舟做了什么,但是真正看见真相的那一刻,内心仅余恐惧。
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在了你的身体里,最后,用这样的方式,要了你的命?
黑桃集团的层层黑幕从心底掠过,这一刻阿斯心里仅余疲惫。
而此时的pink,反而陷入了更为危险的境地。
黑暗的地下室,手脚被缚着,沉重的铁链压着身体,她心里懊恼了一百遍,这一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会在自己的私人住宅被绑架,那个房子的存在,本来就是她的一个秘密,连黑桃集团的多数人都不知道,保镖也只有两三个而已,可是碰巧出事出的迅雷不及掩耳,她刚将自己的车开进车库就被伏击了,甚至完全来不及发出讯号。
事实上,并不是她大意,而是她不知道,为了抓住她,雷霆用了多大心思。
从守望毒发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寻找杨小舟的下落,但是那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失去了踪影,最后,只得将目标转向pink。
连行刺都未能成功的女人,被活活抓了回来,不能不说,真的是下了血本。
Rebecca安静的打开了门,雷霆走了进来,pink抬头,看着这个男人逆光的身影,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光,她眯起了眼睛,楼梯口透出的,那些暗淡的白光落在她的脸上,映的皮肤瓷白,眼神中,浅浅的迷茫让她看着像个孩子一样单纯,雷霆心里一动,立刻提醒自己,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和那个杨小舟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尤其是,在守望被他们所害,还在承受痛苦的时候。
雷霆叹口气,示意Rebecca出去,顺便关上了门,地下室重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他打开灯,昏暗的灯光下,这间房子在pink眼前显出了全貌。
满墙的刑具,斑斑的血迹,她只缓缓扫过,眼中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看似不自觉的缩了缩身体,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伪装。
对于黑桃集团的每个孩子来说,从小学习的技能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在不同的环境中将自己伪装成不同的人,这,是她最擅长的本领,可是她忽略了一点,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逐风者暗杀集团首领,她并不认识他,他却早就将她查的一清二楚,了解她的一切,并且在一开始,就将她定位成一个恐怖的蛇蝎。
雷霆一步步走近,捧起她娇小的脸庞,尖尖的下巴,在他的掌心不盈一握。他的声音很低,甚至可以说是很温和,他问她:“杨小舟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为什么?是元老会的人吗?他们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pink飞快的在脑子里转着念头,眼神却一直没有变,受惊小鹿一般张着,她摇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他和我关系并不好,他做什么我都不知道的。”
雷霆握着她的肩膀,语气依然温和,“你确定?”
她拼命点头,眼前这个人有种不外显的危险气息,但是,偏偏又很容易给人一种很好骗的感觉,不管是她还是杨小舟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是,狮子被激怒的时候,并不好玩。
他的手慢慢抚过她的脸,常年进行格斗训练的双手质感很硬,就算没有动作也让人心怀恐惧,她在他的手掌之下瑟瑟发抖,小白兔一样毫无杀伤力的模样。
突然之间雷霆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猝不及防的,一个狠狠的耳光甩到了pink脸上,pink被打的头晕眼花,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不是因为疼痛,比这更重的拷打她都承受过,黑桃集团名义上的首领,需要女金刚一般的意志,但是,从来没有人敢碰过她的脸。
那是尊严,不可侵犯的尊严。
她快把嘴唇咬出血了,但是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还在心里猜测这个人的来历,整个身体突然悬空了,是雷霆将她一把拎了起来,狠狠的抵在了冰冷的墙上,背后的铁链压着她的骨头,冷冷的疼痛感一阵阵传来。
她愤怒的抬起头,母狼一样的眼神瞬间被激发出来,但是下一刻,她便退缩了。
因为雷霆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雪白的前胸袒露出来那一刻,pink觉得自己的自尊瞬间被踩到了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从小所接受的那些严酷的训练如此苍白,在这一刻全都没有用。
雷霆一膝盖顶在了她的肚子上,背后铁链粗糙的硌过她的背,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个了,因为那个人,用膝盖将她压在了零碎的石板地面上,颈后的石块,险些磕断了她的颈椎,而更恐怖的是,雷霆徒手撕开了她的裙子。
“我一般不喜欢这么对待女人,但是像你这样的母狼,是例外。”
“你个混蛋。”她恐慌的抬腿踢向他的脑袋,却在下一秒后悔了
雷霆稳稳的握住了她的腿,在他的手中,她的腿不盈一握,他随手一提,她整个人几乎被撕开了,但是他却没有撕开她的兴趣,只是随手用墙上的镣铐,将她纤细的脚腕拷了起来,另一只手,停留在了她的内裤上。
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薄的一层棉布把玩着少女最敏感的地方,pink难受的扭动着,奈何镣铐的桎梏让她摆脱不了仿佛无处不在的手指,很快薄薄的内裤上泛起了一层潮湿,雷霆从容的笑了。
再怎么恶魔,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而已。
“你是要现在说,还是让我上去喊几个男人下来再说?”
“你这个变态,混蛋,流氓,白痴。”pink愤愤的骂着,冲动的想要直接甩给他一耳光,但是,问题是,她的手被束缚着,一动也不能动,可是黑桃集团的首领绝对不能这么废,也就是这样的念头,支撑着她,说出这句让她悔青了肠子的话。“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因为我是pink,所以我不会认输的。”
“是吗?”雷霆的眼神一瞬间变的很冰冷。“我真的不想这样对待女人,但是这是你自找的。”
他毫不留情的撕开了pink的内裤,柔软的下体一瞬间暴露在了他的面前,pink尖叫了一声,雷霆皱皱眉头,随手拿了个木球塞进了她的嘴里。
“反正你也不打算说了,留着嘴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