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啊!”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满脸欲哭无泪。
见着洞口三人还满脸欣喜,只是此刻却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原来这山洞出口正是开在一个绝壁之上,若不是三人收脚及时,只怕是现在已经摔下山崖尸骨无存了。难怪这帮匪寇放心将自己仍在这里,也不留个看守的人。
正当苦恼之际,突然听到崖壁顶上传来一阵“吱纽吱纽”之声,三人皆都抬头看去,只见上面慢慢放下一块木板样式之物,只是木板四方皆是钉上了栏杆,只留有一出口。
木板下落到洞口便停下,上面一人黑脸歪嘴,正是昨晚被黑衣女孩称为黑黑的人。见着王墨三人站在洞口,也不惊讶,瓮声瓮气道:“上来,寨主要见你们。”
三人站了上去,木板又缓缓上升,片刻便已到了崖顶,王墨留神看了看,原来这木板是用绳索套用木头滚筒带动,一人在上面摇动木头滚筒的把手,便可控制木板上下升降。
啧啧,这帮匪寇还挺聪敏,王墨惊异不已。
此时已上到崖顶,景象豁然开朗,这山寨就建在这崖顶之上,背临绝壁,三面不通,只留山寨大门居高临下,王墨暗自点头不已,这可真是一处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若是有人来犯,只要守住山寨大门,便可以一夫当关之力使万夫莫开,实在守不住,也可乘此升降木板顺崖而下,敌人也是毫无办法。
黑脸大汉领着王墨三人转过几处屋舍,便来到一栋高大房屋之处,王墨定睛一看,果然还是落入了俗套,只见高大房屋门楹之上挂着一匾,上面正是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
进到屋内,黑脸大汉抱了抱拳:“寨主,三人已经带到。”说罢退到一旁。
堂上虎皮高座上坐着一人,面色大红、铜铃大眼、虬须荏苒,生的是虎背熊腰、魁梧高大,王墨暗暗比较了一下,就连申屠这种大块头站上去,也比此人瘦了一圈。
“你们是大湘国哪支部队的?”红脸瞪着王墨三人看了一圈,粗声发问,声音好似打雷。
三人被擒之时都是穿着军队袍甲,因此一看便知是军队士兵。
“我们是..”申屠傻不愣登出口便要答,王墨赶紧一拉他的衣襟,站上前,眼睛一斜,脖子一抬:“你知道我们是军队的,还敢抓我们?”
王墨本因昨晚之事感觉失了面子,再见到红脸大汉如此发问,便仗着自己是军队士兵的身份有了底气,有心找回失去的面子,因此行为不拘,张狂反问。
果然,座上红脸大汉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你这小兄弟,倒是胆大的很。”但马上脸容一肃,大眼一瞪:“你可不要认为自己是军队的我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我胡汉三天不怕地不怕,最算军队打上来,我这寨中几千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这下轮到王墨傻眼了,不过却不敢表现出半点势弱,双手一叉腰:“胡汉三算什么东西,你也不去长洲城里打听打听,我王墨是何许人也,你若不识相放了我,过不了两个时辰,山下的军队就会攻上来。”
“嚯,你可真不怕死?”胡汉三粗声说道,脖子都往前扯动了几分。
“我王墨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岂会怕死?”王墨丝毫不让,也拉长脖子怒视着胡汉三。
“噗嗤..”一声轻笑突然响起:“羞不羞,瞎吹牛,昨晚都被我吓晕过去了。”
呃,王墨气势一滞,转首看去,只见大厅边上坐着一个黑衣女孩,十五六岁年纪,扎着两个长辫,肤色粉嫩,明眸皓齿,生得倒是娇小玲珑,秀丽可人,只是眉间时不时透出一股精灵古怪之气,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原来昨晚是这小姑娘搞的鬼,我王墨一世英名毁于一个小丫头之手,颜面何存啊。王墨汗颜至极,心里有气,大眼一瞪:“你这小丫头,这般调皮,谁生的你,也不好好教教。”
谁知那女孩一听,一点也不生气,朝座上胡汉三嘻嘻笑道:“爹,他在骂你。”
那胡汉三显然是个粗神经,一愣:“骂我什么,我听着是在说你,也确实,你这丫头天天调皮捣蛋的很,是该被骂。”
女孩一脸无奈:“爹,他在骂你没文化、不会教女儿呢。”
胡汉三居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爹确实没啥文化。”
女孩一翻白眼:“真是个傻老爹。”
“哈哈哈哈哈..”王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来见胡汉三这么彪壮的一个汉子居然生出这么娇小的女儿,看去诙谐的紧,再听两人这般对话,再也忍受不住,大笑出声。
“胆小鬼,你笑什么?”“小子你笑啥?”父女两同时发问,大堂内其他人也都一脸惊讶看着王墨。
“哈哈.你.是他女儿?”王墨指了指女孩,又指了指胡汉三。
“我胡灵儿自然是我爹的女儿,这有何可笑的。”女孩小嘴一嘟,愤愤说道。
王墨又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圈,突地盯着女孩:“你娘贵姓?”
没想到这话一出,胡灵儿情绪马上低落了下来:“我娘..是世上最漂亮的人。”
“哈哈,那确实,想当年灵儿她娘乃是南国第一美人公主,却偏偏看上了我这农家出身的苦将军,那可是..”胡汉三一阵得意,忽的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住嘴巴,眼神灼灼的看着王墨三人。
王墨心里惊骇不已,想不到这胡汉三,居然是已故亡国南国的将军,而且看上去地位不小,只是不知为何沦落到大东国境内落草为寇。
“胡将军..”王墨迟疑的叫了一声。
胡汉三眼睛里杀意、悲愤、愁虑一一闪过,最后化为满眼无奈,摆了摆手:“国家已亡,将军无名,王小兄弟再这般称呼,只能让我徒生羞愤。”话语清晰,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大大咧咧,显然这才是胡汉三的真正样子吧。
一时堂上气氛陷入沉寂,就连古灵精怪的胡灵儿,也寂寂不语,眼中满是伤悲,慢慢低下头去。
南国将军怎会在大湘国境内为寇?王墨满脑子疑问,但马上胡汉三就给出了答案。
“故国望不及,将军徒悲戚。”沉默片刻之后,胡汉三突然吟出这么一句,满眼都是悲切:“南国国破之日,我恰巧被皇上派往大湘国求援,只是刚进入大湘国境内,还未来得及求得援兵,后方便传来国破的消息,皇帝陛下率兵顽抗,血战至死,国都被破全城二十万士兵连同百姓全部殉国,皇室无一人生还,就连我那至爱妻子..”
话及此处,神情激动,再也无法言语,沉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情,方继续说道:“我不得已便领着一众亲卫在此落草为寇,后将消息放回国内,又有大幸躲过灾祸的士兵陆续投效,爱女胡灵儿也被我帐下亲信黑浮屠护送至此,虽说在此沦为草寇,但汉三一日未忘亡国只恨,只待有一日重披战袍,领兵杀回国内,驱逐北狄,复我武国。”
“将军,浮屠愿舍余生,誓死追随将军,以全将军光复国家大愿”歪嘴黑脸大汉走上前来郑重说道,座上其他人等,亦都是神情激愤。
“唉。”王墨长叹一口气,说道:“胡将军,之前小子话语之处多有得罪,向将军陪个不是,只是将军,如今北狄来势汹汹,又与蛮国狼狈为奸,前些时日传来消息大东国国都天阳城也已被攻破,现在只剩我大湘国完好无损,虽说我朝大将谢沧海率大军在大东国境内与之周旋,但如此局势,也只怕是不久之后战火将及,到时候将军此地也不得安宁,我看将军还是早作打算是好。”
胡汉三双眉紧皱,满目震惊:“什么?大东国也已被破?”低头沉思片刻,抬头一脸忧色:“想不到北狄攻势竟如此猛烈,幸有你朝谢老将军与之周旋,谢老将军戎马一生,人称军神,想必北狄若要打过来,也要吃些苦头,但若要将全部重任压于谢老将军身上也是不妥,我等还需细细盘算才是。”
王墨心中一动,开口便说:“实不相瞒,我等乃是所属大湘国骠骑军新兵营士兵,正随军前往前方战场,如今天下情势危急,而将军又肩负复国重任,何不弃了这匪寇之身,与我一同下山,重披甲袍上阵杀敌,斩那北狄寇首,以慰故国亡灵?”
胡汉三全身一震,略一沉吟:“王小兄弟,我等不过是亡国之人,贵军若能接纳我等,自然是愿意至极,只是不知小兄弟在军中所属何种身份,可能一言做主?”
王墨一愣,是啊,自己被胡汉三慷慨之气所染,放出这般话语,只是军队事务,却不能凭自己一腔喜好所言而为,还需陆将军拿主意才是。
见王墨这般神情,胡汉三轻叹一口气,静静说道:“王小兄弟好意,我胡某还是要多多感谢,只是此事关系到军国,只怕王小兄弟也是有心无力。”
“将军..”王墨讷讷出言。
便在此时,忽听得外面一阵急乱,伴有呐喊之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