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庭苑别墅二楼卧室内。
梁真真捏着手指紧张兮兮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皮鞋噔噔噔的声音,她噌地一下坐起来,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浴巾,都怪那个女佣,泡完澡都不肯给她衣服穿,说什么……方便……
吱的一声,门开了。滕靳司黑眸冷冷地看着眼前脸色绯红的小女人,那紧张局促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他直接靠坐在沙发上,像个恶魔似的吐出两个字,“脱光。”
屋里的空气瞬间低了下去,梁真真脸颊轰的一下燃烧起来,书上不是说应该还有前戏吗?怎么……这么快?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滕靳司冷厉的声音犹如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吓得梁真真打了个哆嗦,颤抖的手慢慢抬起,眼泪悄无声息地溢出来。
“不准哭!”滕靳司烦躁地吼道,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想着把她带回来?
梁真真死死咬着唇瓣,硬是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给逼回去了,闭着眼睛颤巍巍地解开了身上唯一的一件浴巾。
没有开暖气的房间内凉风习习,她蜷着腿往床头缩,却被滕靳司拉扯着往后拖,接着是一具厚重的身子压了下来。
尽管她的拳头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在他胸膛上,可他似乎毫无反应,继续他的动作,没有一丁点温柔可言。
梁真真的眼泪掉得更汹涌澎湃了,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滴在白色床单上,晕染出一片湿润。
她心里明白,过了今晚,便再也做不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女孩了。
胸前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微微蹙眉,而最让她难堪的却是身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就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滕靳司忽地松开她,两手撑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粉红的小女人,她的脸白嫩得仿若那上好的陶瓷,晶莹剔透得让人心生怜爱;绯红的脸颊就像是那四月盛开的粉红樱花瓣,让人迷醉;如黑宝石般无辜的黑眸里似笼着一汪春水,此刻也染上了几分绯色。
尤其是那娇嫩颤抖的双唇,水润得堪比果冻,看着……就想咬一口。
梁真真被他锐利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气息,让她心生惧意,两手紧紧地抓着被单,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敢与他继续对视。
“睁开眼睛看着我!”滕靳司霸道地命令,怎么越看她越像个惹火的小妖精,看着那么可怜无辜,却有着让男人发狂的潜质。
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头,准确无误地攫住那两瓣水润的红唇,一寸一寸,蛮横地进攻。
大手更是沿着她光滑薄凉的肌肤一路往下……
完事之后,滕靳司毫不留情地起身进了浴室,十分钟后,穿着黑色丝质睡袍出来,走到床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如婴孩般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把她带回来,但不可否认,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转身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任由烟雾缭绕眼前,双眸微眯。
有多久,没有再想起那个狠心的女人?有多久,梦里不再有她?
而今夜,这些恼人的回忆都被勾起来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当年的她怎么会那么绝情地抛下才两岁的他离开,不论自己如何哭着恳求让她别走,她只是冷冷地甩开自己的手,然后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似乎,他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长大后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而自从她走了之后,父亲变得更加猖狂了,还时常带各种女人回家,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些女人居然来骚扰他!
一次,两次,三次……
他终于爆发了,以一种极其狠厉的手段将那些骚扰他的女人处理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看见女人就生厌,她们的嘴脸总是会让他回忆起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后来,滕少讨厌女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也让C市的那些妙龄少女碎了一地的芳心,怎么会这样啊!
滕老夫人因为此事还狠狠训斥了儿子一番,然后将孙儿带去自行抚养了,这也是祖孙二人之所以如此亲近的原因。
地上的烟蒂迅速堆积起来,滕靳司幽冷的黑眸藏在团团烟雾里,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窗外温暖的阳光通过玻璃折射进房间内,斑驳地洒在地板上、床上,晕染出一片淡淡的光环,罩在床上睡着的人儿身上。
梁真真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下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陡然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这个陌生的房间,脑袋有些恍惚。
她昨晚……
被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买了一夜,然后……
不堪的回忆接二连三地浮现在她脑海里,她挣扎着起身,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难道他已经走了?
那,钱呢?
如果拿不到钱,她昨晚自我作践的行为岂不是白费了吗?
一想到此刻还躺在病床上等着钱动手术的叶妈妈,梁真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医生说叶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今天便是最后期限,如果再筹不到钱,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梁真真很自责,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五岁那年妈妈病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会儿叶妈妈也……
她咬着嘴唇回想这十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叶妈妈虽然并非她的亲妈妈,可对她关怀备至、爱护有加,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不会少她一份;学校里的同学都嘲笑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是叶妈妈找到学校并告诉那些同学她就是自己的亲妈妈……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将梁真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黑眸警惕地看向门口。
“梁小姐,请问您醒了吗?”敲门的正是南宫辰,他已经等了整整一上午了,天知道他有多少次破门而入的冲动啊!
滕少昨晚到底是有多凶猛啊!居然整得人家小姑娘昏睡到现在?他早上倒是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果然被爱滋润过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啊!
想到昨晚跟滕老夫人说这事时她开心的模样,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原本他也怀疑过的,好在昨晚一切都不攻自破了。
滕少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不是个GAY!
“有事吗?”梁真真怯生生地问道,她记得门外这个男人的声音,是昨晚那个雇主的……随从。
姑奶奶,没事我能候在这等您一上午吗?睡醒了就赶紧起来吧,我还得赶回公司工作呢,要不然拿什么养家糊口啊!南宫辰心里泪流满面,嘴里却彬彬有礼地说:“我这儿备有崭新的换洗衣物,什么时候方便让女佣给你拿进去?”
梁真真正愁没有衣服穿,忙欣喜地回道:“现在拿进来就行。”
南宫辰勾唇浅笑,单纯的小女孩啊!心思一猜就中。
送进来的衣服很齐全,就连内衣内裤都有,梁真真脸颊猛地染上粉红色,连忙忍着身体不适穿戴好打开房门。
果然是个清纯可人的小女生,粉红色更加衬得她肤如凝脂、青春靓丽,跟滕少站在一块,很像……老少配。
某人还在那盯着美女兀自遐想着,梁真真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捏着手指头软软地问道:“南宫先生……”
“咳咳……这是支票,滕少说,可以随便填。”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南宫辰笑得有些谄媚,很明显,滕少昨晚很爽!
脑子里立马幻化出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一抹奸笑,吓得单纯善良的梁真真趔趄了两步。
明明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啊!怎么笑起来那么猥琐呢?她心里暗自嘀咕道,随即接过南宫辰手中的支票和笔唰唰填了一个数字,递过去。
“请问,我现在就可以拿到这笔钱吗?我很急。”梁真真半咬着红唇问道。她得立刻赶到医院才行,叶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
南宫辰满以为她刚才的举动是兴奋过度,怕他临时反悔所以嗖地一下抢过支票唰唰地填下一个巨额数字,待他看清楚那上面的数字之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好几下,“梁小姐,你确定……你没填错?”
梁真真很无辜地摇了摇头,她只需要60万手术费就行了,其余的她不能要。
Oh,My God!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淳朴善良、诚实可爱的小姑娘呢?给钱都不要,脑袋秀逗了吧!
“其实,你可以再加一个零的,或者两个三个都没问题。”南宫辰笑得温柔极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他不信这世上有不爱钱的人。
“不用了。”梁真真秀眉紧蹙,摇了摇头,这人貌似有点不正常,她还是赶紧拿了钱走人比较好。
“咳……”南宫辰不解地摸了摸鼻子,为什么梁真真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怪物似的,让人浑身发毛。
“南宫先生,我可以走了吗?”梁真真此刻归心似箭,压根就不去理会南宫辰那探究的眼神。
“哦,当然可以。我正好要去公司,不如顺道送梁小姐一程?”他心里自有打算,摸清梁真真家的地址很有必要,因为滕少随时都有可能会“想”她。
“谢谢,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梁真真虽然是穷人家的孩子,可家教非常好,从来不贪小便宜,更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小恩小惠。
南宫辰发现这孩子很倔,可他同样不气馁,“这里地段偏僻,打不到车的。”
最后,在梁真真同学的求证下,发现这里真的很偏僻,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更别说出租车了,无奈之下她只得上了南宫辰的车。
然而,某人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梁真真在市人民医院门口下了车,说了一声“谢谢”就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南宫辰看着那个粉红色的背影若有所思,卖身救母?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随即调头离开。
三楼手术室外,梁真真有些虚脱地坐在长椅上,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地面,这一切好似做梦一般,直到手术室门闭合的一刹那,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只要叶妈妈的病能好,那层膜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真,这六十万你是从哪得来的?”问话的男人一身浅灰色休闲服,清朗俊秀的外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温柔王子,只可惜现在的眼神过于咄咄逼人,与他温润的气质截然不相符。
他便是叶成勋,叶澜的亲生儿子,梁真真的哥哥,亦是她一直暗恋的对象,只可惜叶成勋早就心有所属,这便成了她心中永远埋藏的秘密。
梁真真还是第一次见到哥哥这么吓人的眼神,低垂着脑袋,讷讷地不敢开口,要她怎么说?要她告诉哥哥这是她卖掉自己一晚上得来的钱?
不!她办不到,她说不出口。
“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叶成勋布满血丝的双眼逐渐放大,满布着不可置信的伤痛,他这些天没日没夜地打电话托朋友借钱,好不容易筹到二十万可以让妈妈动手术,刚赶到医院交钱便被告知他妹妹已经付了全额手术费。
那一刻,他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残酷的事实告诉他:叶成勋,你就是个窝囊废!连你亲妈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然而那些护士细碎的闲言闲语更让他心里难受,就像是在他心口插了一把尖刀似的,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一夜之间拿出六十万,除了出去卖,还能干吗啊?”护士甲鄙夷地说道。
“哎哟!说不定人家一夜之间成为富家小姐了呢?”护士乙轻蔑地笑道。
各种不堪的话语一一传到叶成勋耳朵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真真那么善良美好的女孩会这么不爱惜自己!
“哥……”梁真真被他充血的眼睛吓到了,红唇抿得紧紧的,大眼睛迅速升腾起一片雾气,声音怯生生的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那般的无助,那般的脆弱。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叶成勋此刻已经失去了他平时优雅得体的模样,语气凶狠得让人胆战心惊,只因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纯洁得如一朵白莲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如今,却从旁人耳朵里,听到这么难堪污秽的词,他心底仅存的一丝理智便被愤怒给掩盖住了。
梁真真原本就颤抖的身躯因为叶成勋的大吼颤得更厉害了,可她还是倔强地咬着发乌的嘴唇,低眉应了一句,“是。”
她知道哥哥的脾气,虽然有着温和谦逊的外表,可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便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既然问了自己,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啪的一声脆响,回声响彻这寂静的走廊里,那么清晰,那么残忍。
梁真真呆愣愣地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小鹿般迷茫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盈盈泪水,下唇已被她咬出了一丝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哥哥……居然打她?
这个认知让她恍惚了好一阵,心口蓦地收缩起来,疼得她呼吸都困难了。
“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做出出卖自己身体的事!真真,你真是太让哥哥失望了!”叶成勋心里也很痛,以至于一时情绪失控,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原来,在哥哥心目中,自己已经变成坏女孩了。也难怪,哥哥一直都喜欢珺雅姐姐那种温柔贤淑的女孩,自己只是一根狗尾巴草罢了,还奢望什么呢?
“我只是想救叶妈妈,我没有错!”梁真真咬着唇哽咽着回道,趁泪水还未汹涌澎湃之前,快速转身飞跑出医院大门。
一路上,她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河水,不停地流,她原本以为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也没关系,只要哥哥理解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如今她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哥哥他,是不会喜欢坏女孩的,尤其是自己这种——污秽不堪的。
医院进进出出的人莫不对她行注目礼,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她知道这里已经不欢迎自己了,心里的悲伤再也压抑不住,一路不管不顾地狂奔着。
直到跑不动了,梁真真才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号啕大哭,这一刻,她只想尽情地放纵自己。
四周喧哗热闹的环境跟她毫无干系,风景再美,也不是她的;她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和难堪。
医院走廊上,叶成勋颓然地靠在墙上,脑海里依旧回放着刚才真真跑出去时的情景,她眼里的伤痛、倔强、无助、悲凉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我只是想救叶妈妈,我没有错!”这句话更是像烙印一般刻进他心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理解真真的一片孝心,这十三年来,他和妈妈早就把真真当作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而真真,比他想象的还要爱妈妈,为了救妈妈,不惜糟蹋自己,这个选择对她来说一定很艰难吧!这个傻丫头……
自己真是该死!居然被愤怒冲昏头动手打了真真一巴掌。叶成勋懊恼得一拳捶在脑门上,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不行,那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躲哪儿哭去了呢,得把她找回来才行,然后跟她道歉,自己没用还把脾气发泄到妹妹身上,真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叶先生,你妈妈手术成功了。”身后突然传来的女声让叶成勋停住了即将踏出去的步子,他惊喜地转身看向那个白衣护士。
“真的吗?我妈妈她手术成功了?那……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叶成勋激动地问道,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令人欣喜若狂。
“可以,不过病人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你不能待太长时间。”护士小姐点了点头。
“谢谢。”叶成勋连忙掏出手机想给妹妹打个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微叹了口气,小丫头肯定伤心了,唉……
发了条短信过去:傻丫头,刚才是哥哥不对。妈妈手术成功,快回来。
繁华热闹的大街不会因为谁的悲伤而改变,梁真真抽噎着抹了抹脸上的泪,吸着鼻子站起身来,脑袋有一瞬间的晕眩,她知道自己贫血,蹲久了会头晕。
踉跄着步子往前走去,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医院,她是断然没脸再回去了,唯一能去的只有学校。
十字路口,绿灯亮,车辆停。
滕靳司不耐烦地抬手看了看手表,他赶时间参加一个商业会谈,还有十分钟,他不喜欢迟到。
“滕少,你看对面那个人不是梁小姐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凄惨?”南宫辰眼尖地看见正在过马路的梁真真,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成了这副鬼模样?
滕靳司本来是不想看的,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瞄了过去,眉心紧皱,黑眸里迸射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这女人搞什么鬼?
双眼肿得像是两个大桃子,脸色煞白,嘴唇发乌,走路就跟打飘似的,神思恍惚地跟着人群走,就像是个——
没有灵魂的人偶。
南宫辰小心翼翼地看着老板的表情,再看看斑马线上那个恍惚的女人,心里顿时有了一番思量。
“滕少,要不我去请梁小姐过来坐坐?”
滕靳司冷冷睨了一眼某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然地靠在座椅上,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存在似的。
同一时间,红灯亮,司机发动车子离去,南宫辰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心里纳闷:刚才老板看梁小姐的眼神明明就透着些许关心啊!
凭自己的眼力见儿,不可能判断错误的!难道……
他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某人,再看向那已渐渐走远的单薄背影,兀自凝眉沉思。
“今晚给我找一个女人。”
寂静的车厢里,滕靳司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吓得南宫辰一个激灵,惊愕地抬头,“找女人干吗?”
完全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让南宫辰有种想咬舌自尽的冲动,找女人还能干吗?当然是嘿咻嘿咻啊!
看来经过了昨晚,滕少已经不厌恶女人了,真是个好兆头,估计C市的那些名媛淑女都要为之疯狂,挤破了脑袋想往滕少床上躺。
头顶上凉飕飕的冷空气让南宫辰不自然地挤出一丝灿烂的笑,“老板放心,今晚保管让您满意。”
滕靳司这才眯起眼睛不再瞅他,刚才那个小女人该死的身影还在他脑海里晃来晃去,扰得他心烦意乱,伸手扯了扯领带,大口呼出一口气。
他不信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带给他感觉,今晚,势必要验证一番!
梁真真神思恍惚着走回学校,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她就当看不见也听不见,进了宿舍倒床就睡,连衣服也不脱就往被子里钻。
“真真,你怎么了?病了吗?哪里不舒服?”薛佳妮一连串地问道,却无意中看到梁真真脸上被头发遮住的那五个鲜红手掌印,音量顿时拔高了,“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打的?活腻歪了居然敢动手打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她和梁真真高中就是一个学校的,那时候虽然认识但交集不大,自从上大学分到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后,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随即一拍即合。
至于其他两人,一个是来自山东的葛茜,大大咧咧,爽朗活泼;另一个是来自安徽的秦悦然,有着徽州女子的温婉灵秀。
因为才相处半学期,四人之间还存在着些隔膜,没有完全放开到掏心掏肺。
“没事……”梁真真闷着脑袋,声音气若游丝,现在的她不想说话,一点儿都不想说话,包括对她最好的朋友薛佳妮。
只想当个鸵鸟将自己的悲伤掩藏起来。
薛佳妮拧着眉毛看着缩成一团的好友,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很、不、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种变故呢?
真真平时没跟谁结仇啊,究竟是哪个混账下得了如此狠手?被她知道后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医院,某病房内。
“勋儿,这手术费是从哪儿来的?”这是叶澜醒后问的第一句话。
叶成勋非常了解他妈的个性,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妈,您别担心,这是我从公司那儿透支来的薪水,以后每个月扣两千,直到扣完为止。”
“你没骗妈?”叶澜不相信似的问道,现在哪有这么好的公司,肯一次性透支几十万给一个普通员工。
“妈,那是因为您儿子我优秀,受到公司的器重啊!而且这笔钱我签了合同的,就相当于贷款一样。现在的大公司都兴投资人才,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叶成勋笑呵呵地解释道。
他不是想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只是尊重妹妹的决定,她一定不想让妈妈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不然妈妈永远会活在自责里,真真心里肯定更难受。
错了一次就不能错第二次,真真,哥哥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谦虚?既然公司这么重用你,要好好努力喔!”叶澜虚弱地笑了笑,眼神里尽是宠溺。
随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担忧地问道:“真丫头呢?还没下课吗?她知道我手术成功了吗?”
“知道,真真今天的课比较多,应该会晚点来。”叶成勋安慰道,心里只期盼真真能看到自己的短信,然后赶到医院。
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解释。
“哦,这孩子要强得很,你这个做哥哥的要多关心关心妹妹,知道吗?”叶澜嗔怪地看了眼儿子。
“妈,真真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疼她疼谁?”叶成勋嬉皮笑脸地说道,心里却在苦恼下午那一巴掌,当时的自己莫不是患了失心疯?怎么下得去手的?
要是被妈妈知道,估计得狠狠揍自己一顿,唉……
“妈,你刚做完手术,先躺着休息会,我出去打个电话。”叶成勋站起身来帮母亲掖了掖被角,转身的时候眉峰微蹙。
叶澜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似的。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叶成勋有些无奈地看着手机,傻丫头到底去哪了?有没有回宿舍?一直关机真是让人忧心啊!
幸好存了她们宿舍的号码,连忙拨了过去。
520宿舍内,座机突然响起,正在洗脸的葛茜嗖地一下蹿过去,甜甜蜜蜜地接起电话,因为每天这个时候是她固定煲电话粥的时间。
“死鬼,今天怎么早了五分钟?”这是葛茜对他男朋友的专用亲密称呼。
那端的叶成勋脸色僵化了好几秒,唇角抖了抖,很是怀疑自己打错电话了,再次确认了一遍号码,没错!
可——那发嗲的声音实在让他难以吃消……
深呼吸一口气,“请问,你们宿舍有一位叫梁真真的女生吗?”
“虾米?梁真真?”葛茜彻底雷到了,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跳三步跑进卫生间里躲着不出来了。
薛佳妮和秦悦然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刚才那声娇媚的“死鬼”估计把人家吓到了,哈哈哈哈……
“笑个屁啊!靴子你快滚去接电话啦!”葛茜探出半个脑袋,龇牙咧嘴地低吼,她的娇媚只对一人,那就是她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杜知航。
“嘘……”薛佳妮比了一根手指在唇边,用眼神示意真真还在睡觉,让她声音小点,“靴子”这个外号早在小学的时候就有人叫开了,所以她不介意。
葛茜羞愤地挥舞着爪子,只可惜隔靴搔痒,半点作用都没有。
叶成勋有点蒙,电话那端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是在干吗,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打错电话了,正准备挂断的时候,有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你找梁真真?”
“呃……这是她的宿舍吗?”
“是的,你哪位?”薛佳妮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我是她哥哥,她如果在宿舍的话能让她接个电话吗?”
哥哥?就是真真一直暗恋的那个叶成勋?该不会就是他把真真伤害成这样的吧?一想到这儿语气也不好起来。
“她不舒服,你有事跟我说吧。”
叶成勋心里了然这句不舒服的含义,“那你跟她说一声,叶妈妈手术成功了,很想见她。”
臭男人!就知道用亲情攻势!薛佳妮心里骂道。
“难道你想让真真顶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出去乱晃?有没有长心啊!”薛佳妮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她就是故意试探试探。
如果是他打的,那么就相当于替真真出了口恶气;如果不是他打的,更能看出他对真真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感情。妹妹被打了,总该有点行动吧?
电话那端立即沉默了,薛佳妮心里骂道:该死的叶成勋!原来真是你这个杀千刀的干的!看姑奶奶下次见到你怎么收拾你!混账王八蛋!
薛佳妮气恼地挂断电话,转头忧心忡忡地看向床上蜷成一团的某人,也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还是都听见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响声提示那边已经挂断了,叶成勋一瞬间手脚冰凉,看来今晚真真来不了了,自己那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脸……
同一时间,帝豪斯酒店5818豪华套房内,暧昧的光线,撩人心扉的SEX音乐,一个身穿性感情趣蚕丝睡裙的女人妖娆万分地躺在床上,极尽诱惑地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无论身形怎么摆动,勾魂夺魄的眼神始终不离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修长的手指沿着胸口慢慢、慢慢地往下滑——
微微抬眼,一记媚眼抛了过去,手指缓缓往下。
就在那一瞬间,滕靳司脸色铁青地将床上的女人丢到了地上,那般不留情面,就像是扔一件不要的垃圾似的,眼神冰冷似铁,让人不寒而栗。
方伊柔吃痛地趴在地上,泪眼迷蒙地抬头,“滕少,是柔儿惹您生气了吗?”
她今天可是花了很大代价才爬上滕少的床,就这样前功尽弃,很不甘心啊!
“滚!”滕靳司脸色阴沉得吓人,紧握的拳头似乎随时就要挥过来似的,方伊柔吓得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黑暗中的滕靳司猛地一拳捶在床头柜上,嘭的一声巨响,柜子裂了。
该死的!他居然对着其他女人就做不出来那种事!反而令他反胃恶心!真是见鬼了!
拿出手机拨通南宫辰的电话,欲火已经被挑起来了,必须找个人灭火才行!而那个小女人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接到老板的电话后,南宫辰立马抛弃床上的佳人,开着车子飞驰而去,很快查到了梁真真的确切方位,直奔目的地。
半夜12点左右的校园内基本上已经杳无人烟,南宫辰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居然关机?!
幸好还有个宿舍号码,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去,还好,通了。
“你是缺心眼还是脑袋里少根筋啊!半夜三更不睡觉打什么骚扰电话啊!别每天晚上给姑奶奶来这么一出!要是被我知道你小子是谁,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葛茜毫不客气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连串地骂道。
她们宿舍已经连续五天晚上被莫名其妙的电话骚扰了,还偏偏挑在夜深人静的12点,你说恼人不恼人!前面几次总是一接就挂,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没挂了,还不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女生也不是好惹的!
南宫辰完全蒙了,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拨错号码,拨到疯人院去了?碰巧被一个精神错乱且内分泌失调的大妈接到了,然后产生臆想症,狂犬病发作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那端啪的一下电话挂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再不想个法子把梁真真找到,估计滕少明天就要派他去非洲驻扎难民窟了。
看来,他只能使出撒手锏了!
五分钟后,520宿舍的人被一阵短而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葛茜和薛佳妮同时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大半夜是哪个杀千刀的在敲门啊!有事明天说会死啊!
“开门,我是你们宿管阿姨,让梁真真出来下,医院那边出事了,让她快点过去。”外面的声音很真实。
葛茜和薛佳妮同时面面相觑,医院出事了?难道是叶妈妈?
一直缩在被子里不吭声的梁真真听了这话马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叶妈妈出事了?不是说手术成功了吗?怎么会……
她脑袋里面很乱,根本无法按常理来想事情,忘记了打电话过去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以至于被南宫辰这只狡猾的狐狸给骗走了。
“真真,我陪你一块去吧,你这样子我很不放心。”薛佳妮迅速爬下床准备跟她一块去医院,她知道叶妈妈在真真心中的重要性,这事明显拦不住的。
“这大半夜都出去干吗?出了什么事谁负责啊!人家梁真真有人来接,你睡你的觉。”宿管阿姨没好气地说道。
薛佳妮自动理解成是叶成勋等在楼下,随即不再说话,她还真不待见那位叶公子,尤其是他还抽风地打了真真一巴掌,依她的脾气,真恨不得赏他两大耳刮子!
“佳妮,我一个人去没事的。”梁真真抿了抿唇,她也把宿管阿姨口中的有人来接理解为哥哥来了。
然而,当看到斜倚在车身上的那个骚包男人时,她愣住了——
“梁小姐,你可算出现了。”南宫辰立马狗腿地打开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哥呢?”梁真真皱着秀挺的眉毛,很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辰压根不理会她的问话,直接推着她往车里送,然后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梁真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叶妈妈出事了,怎么会是南宫先生来接她?直到车子启动的一刹那,她才觉得不对劲,使劲拧着车门,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开门!我要下车!”她后知后觉地嚷道。
小白兔都骗到手了,大灰狼还会将她放走吗?
“梁小姐,你还是消停会吧,这大半夜的,我把你丢哪都不安全啊!现在这世道,地痞无赖都喜欢你这种清纯小百合,搞不好……”南宫辰边开着车边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尤其是省略部分,故意渲染出一种恐怖阴森的感觉。
梁真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她知道南宫辰说得没错,这种事在学校听得太多了,前不久隔壁D大某大二女生的裸尸在学校附近的河边被发现,恐怖死了。
所以晚上她们一般不敢出来,尤其是凌晨过后,黑漆漆的多吓人。
“你要带我去哪?”梁真真心里明白自己被骗了,根本就不是叶妈妈出事,都怪自己刚才一时头脑发热,没有打电话确认一番就急着出来了。
“当然是我……们滕少要见你。”南宫辰暧昧地笑道。
滕少?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交易不是已经成功了吗?他干吗又要见自己?一想到他用森冷的语气让自己在他面前脱光表演的情景,梁真真就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两手用力抠着裤管,她不要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我只卖一夜的。”梁真真很认真地说道,难道她昨晚没说清楚吗?还是眼前这个男人搞错了对象?
噗!南宫辰被她清纯可爱的话逗得失笑,果然太天真了!
“梁小姐,你应该庆幸,能被滕少看上的女人那是凤毛麟角,如果你聪明的话,就应该乖乖讨好滕少,那你这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保不定从此以后……你就过上富小姐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不好吗?”
“不!我不需要!”梁真真断然拒绝道,双腿禁不住微微颤抖,她不要!她绝对不要!
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貌似有个尖锐的女声在她耳边吼道:“你妈是见不得光的小三!你只是她生的小杂种!根本就不配进我们家大门!两个小贱人!”
这一直是她心底不能触碰的痛,就连叶妈妈她都不曾说过,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只因为,妈妈当年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而她,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梁小姐,到了,请下车。”南宫辰很绅士地打开车门,笑容可掬地看着坐在里面不动的梁真真。
这个女人,还真得好生招待着,不能得罪。
望着帝豪斯酒店那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梁真真有些恍惚,这才二十四个小时,她又来了。
5818套房内,滕靳司抬手看了看表,愈发狂躁不安,半小时过去了,南宫辰居然还没把人带来,看来最近对他是过于放纵了!办事效率越来越低!
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真是见鬼了!他脑海里怎么全是那个小女人的身影?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滕靳司沉着脸吐了口烟圈,“进来。”
门外的南宫辰很知趣地将躲在一旁的梁真真推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闪一边去。
刹那间,连空气都安静下来,屋内昏暗的灯光和烟雾缭绕的环境让梁真真很不适应,以手掩鼻,站在那儿不动。
“过来!”滕靳司很烦躁,为什么这个女人不能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躺在床上好好地表演给他看,挑起他的兴致?
就知道像个死鱼干似的站在那装纯!
“滕先生,我不是出来卖的。”梁真真两手紧紧地扒着门框,她被带到这儿来并非自愿。
“少在我面前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滕靳司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冷,脸上的戾气很重。
梁真真吓得浑身发抖,两手紧紧扒着门框。
“滚过来!”滕靳司抄起旁边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那样子就像是暗夜修罗一般冷冽。
“我不要,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梁真真颤抖着哭腔说道,她很后悔昨晚自己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危险的男人,表情永远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峻,黑眸里更是透着冷飕飕的寒气,微微一抬眸就能将人瞬间秒杀于无形。
滕靳司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违抗过,从小到大,哪个不是以他为中心在转,他看中的猎物还能有跑得掉的?
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走向扒着门框瑟瑟发抖的女人,一拳挥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门框凹下去半寸,鲜红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混杂着木头屑——
梁真真吓得瘫倒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糠,她觉得这个男人的拳头随时会挥向自己,到时候肯定是一拳毙命。
滕靳司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梁真真,动作粗鲁地将她扒了个干干净净,按在门背上,没有任何前戏地挺了进去。
“啊!”梁真真尖叫着不依,眼泪顺着眼角稀里哗啦落下,那种被撕裂的疼让她快要受不了了。
可她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叫出来,我喜欢听。”滕靳司凑在她耳边邪肆地吐气,手指缓缓地摸上她的脸颊。
那力道疼得梁真真倒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指不偏不倚正按在哥哥甩了一巴掌的地方,“嘶”,好痛!
听到她喊疼,滕靳司冷哼了一声,她真当自己是豆腐做的?碰不得捏不得?越是这样他偏要让她得到教训。
昏暗的灯光下,他黑眸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只因看见了梁真真左脸上微微红肿的位置,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冷毅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谁打的?”声音冰冷而缥缈,好似漫不经心,又好似很在意,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什……什么?”梁真真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下面更疼,小脸皱成一团,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
滕靳司黑眸眯成一条线,透着丝丝危险的讯号,指腹也更加用力,直到梁真真痛呼出声他才慢慢放松力道。
“我……我不小心摔的。”梁真真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不管是谁打的,都跟他没有关系。
“不小心摔的?嗯?”滕靳司的声音不咸不淡,可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硬霸气,就像是那天生的王者,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下面的动作也没闲着,一记比一记重,让梁真真处在一种水深火热中不能自拔。
就好像是在受一种极刑,故意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身与心,故意吊着她,故意让她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总而言之,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唔……”
天蒙蒙亮之际,滕靳司温柔地轻抚着怀中女人的脸颊,嘴角邪肆的笑容里透着冷森森的寒意,“下次,要乖一点,否则,我会让你更痛。”
只可惜梁真真没有看到,否则一定会吓得从梦中惊醒。
第二天早上醒来,梁真真直奔浴室将整个身子全部浸泡在浴缸内,可不论她怎么洗怎么擦,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尤其是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更是时刻提醒着她有多脏。
悲凉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双臂环腿蜷缩成一团,任由热水在自己身上喷洒,心里的凉意一寸一寸蔓延开来。
如果说前天晚上和恶魔交欢是迫不得已,是为了叶妈妈的手术费,那么昨晚呢?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肯放过自己?这世上的女人何其多,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找上她?
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拥有爱情?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喷洒出的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穿戴整齐之后出来,她才看到桌子上的那张支票,五百万的巨额,可丝毫提不起她的兴趣,她看也不看就直接走出了房门。
她不想要,一点儿也不想要,如果拿了钱,他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出来卖的,说不定下次还会找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昨晚的事就当作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吧,她再也不想有第三次了!
孰料这些都只是她天真单纯的想法,滕靳司看中的猎物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高耸入云的帝豪斯集团总部大厦,六十八层总裁豪华办公室内,此刻正坐着四位年轻俊朗的男子。
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斜靠在皮质沙发上的是四少莫东陵,京皇娱乐的现任CEO(总裁),风流倜傥的花花大少。
貌比潘安,俊美非凡,天生一对调情的桃花眼,总是似笑非笑地半眯着,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慵懒随意地靠在窗边的男子,有着一双迷离的浅绿色重瞳,挑眉的时候,波光潋滟,干净澄澈的气质让人对他立刻生出几分亲切感,他便是长着娃娃脸的南华堇,人称温柔三少,其实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一点也不温柔,反而是——邪恶的化身。
作为巴黎时装界享有盛誉的服装设计师,全球有多家他自己开的名牌服装连锁店“绯色”,他设计的晚礼服更是被诸多女星争相抢购。
四少对面的男人——二少蓝亦琛,是个超级玩家、享乐家,斯文隽秀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淡的笑,他双腿交叠着搭在会议桌上,偶尔抬眸的时候,有一种直逼人心的犀利,让人不敢小觑。
他是宏远航空集团的少东家,典型的空中飞人,世界各地都有他的极乐窝。
正中间黑色皮椅上的男人有着冷峻坚毅的脸庞,刀削般的五官,一双墨黑似深潭的眸子透着震慑人心的冷冽和威严,他便是全球十大巨富之一——帝豪斯集团总裁滕靳司。
一个天生的独裁者,霸气十足的气场和尊贵的身份让人不得不臣服其麾下。
他们四人是学生时代认识的,不打不相识,以武力决出谁是老幺,然后依次往上,最后一个不败的神话便是滕靳司——当之无愧的老大。
自此以后,四人便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整整十二年了,他们之间的情谊从未变过,好得让人羡慕。
虽然这些年大家都是聚少离多,可不管何时何地见面,一如当初。
“大哥,听说你破了童子身啦?”老四莫东陵眼里是满满的促狭,要知道他们三人敬重的大哥可是守身如玉了三十年啊,这么大的事当然值得庆贺。
“噗!”老二蓝亦琛捂着嘴偷乐,不小心瞥见大哥冷傲如霜的黑眸,吓得赶紧抿唇。
“自从离开学校,我们都好久没有去过搏击馆了,要不,今晚去吧?”滕靳司邪肆地勾唇,眼底不含一丝笑意,屋里的气温骤降三十度。
莫东陵忙不迭地摆手,团着包子脸做哭状,“老大,我错了,我不想当人肉沙包。”
一想起大学时候的那场搏斗,他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老爸当初不送他去少林寺学武,害得他从此一蹶不振,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大哥,我发现法国有一处高尔夫球场非常不错,不如今晚咱们飞过去,玩一把?”蓝亦琛的策略是:先发制人,转移注意力。
滕靳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他那点花花肠子早就习以为常了,手指轻叩桌面,“既然要玩,那就赌大一点。”
“好啊,赌得越大越好。”一直沉默的老三南华堇笑得像个无邪的孩子,其实他是四人中最邪恶的。
莫东陵对着他一阵龇牙咧嘴,老三你这个邪恶分子,乱起什么哄!每次都是你嚷着要赌,结果每次输的都是老子!老子被你害惨了!
想当初他怎么会以为这个长相清秀斯文的男人是个小白脸呢,还生怕用力打坏了他,后来才知道是被他的外表给骗了,整个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南华堇绿眸荡漾,不理会老四的抗议,他就是喜欢玩大的,越刺激,越有意思。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8点,我的‘猎鹰’会在楼顶上等你们喔!上面的设施可是全套的,各种服务齐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蓝亦琛笑得很撩人。
“我不需要。”滕靳司很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他虽然没以前那么讨厌女人了,可还是做不来那种事,唯有那个小女人例外。
“啊?老大,难道你真的……”有那方面的隐疾?这几个字莫东陵硬是给忍住了没说出来。老大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为了不成为残废,他必须得忍住。
滕靳司一记冷眼瞥过去,莫东陵立马乖乖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懂。
“我对其他女人没兴趣。”滕靳司冷冷地哼道。
“什么?还有这种怪事?”莫东陵讶异地问道。
南华堇和蓝亦琛同时拧眉,果然是很怪异,看来大哥的心结还不能完全解开,不过总算是有了实质性的大跨越,好兆头!
“要不,把那个女人一块带去?”蓝亦琛是本着“有肉要四兄弟一块吃”的原则问的。
“不用。”滕靳司断然拒绝,他已经连续要了她两个晚上,而且她脸上还有伤,不适合带出门,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是只倔强的小野猫。
等他回来再慢慢驯服。
听到大哥如此爽快的拒绝,蓝亦琛他们三人眼里同时升起一抹浓厚的兴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破了他们大哥的童子身,还让大哥为她守身如玉!太了不起了!赶明儿一定要好好认识认识!
正在上课的梁真真忍不住“阿嚏”一声,引来全班同学的注目礼,她囧囧地摸了摸鼻子,默默地低头画圈圈,干吗都看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如我们现在来想想,赌什么。”南华堇优雅地端起窗台上的高脚杯,薄唇浅抿杯中的红酒,沾了一星点在唇上,分外妖冶。
“输的一方跳太平洋?”蓝亦琛扬眉。
“那都过时了,要我说,不如带着美女去藏满了野兽的原始森林夜宿一晚。”莫东陵笑嘻嘻地说道。
结果换来其他三人的鄙视,这只花蝴蝶,整天就知道醉生梦死,一点追求都没有。
“好吧,当我没说。”莫东陵摸了摸鼻子,心里抓狂:我的提议不好吗?多刺激多新颖啊!说不定还会招来野兽围观,绝对是一大创举啊!
“拉斯维加斯不是有个不夜城吗?那儿的夜市拍卖也是世界顶级的公平,不如,输的一方自发成为拍卖品,公开地易市?”南华堇唇角的笑意很深,就像是一朵罂粟花,妖冶邪恶。
莫东陵和蓝亦琛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输的一方成为夜市上的拍卖品?也只有老三这只邪恶的坏蛋想得出来!玩得太大了!
绝对不可以让他的奸计得逞!
于是,四只眼珠子同时转向主位上的大哥,希望他发个话制止老三的建议,毕竟拉斯维加斯的夜市是出了名的乱,三教九流的人物层出不穷。
但有一点,那就是公平。
只要你站在拍卖台上,一旦被买家买走,就没有你说不的权利。
这也是它之所以恐怖的地方,因为买主太杂了,指不定会被什么样的人买去,而待遇——只能逆来顺受。
逃,只能是一种妄想!
因为不管你逃到哪里,都会被全世界通缉,直到你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滕靳司眉峰微蹙,淡淡地瞥了一眼靠在窗边的老三,“不错,够刺激。”
那一刻,莫东陵和蓝亦琛的心,拔凉拔凉的。老大和老三你们这两只无敌大腹黑,天啊!这回真是玩大发了。
听到大哥同意,南华堇笑得像个孩子般开心无邪,“当然,如果被一个很烂的买家买走,其他三人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如果凑合还行,那就让他自己逃出来。”
“老三,你小心把自己玩进去。”莫东陵恨恨地控诉,这人白长了一张娃娃脸,其实心是黑的。
“无所谓啊!反正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偶尔刺激一下,未尝不可。”南华堇孩子气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笑得荡漾极了。
莫东陵瞬间石化,他觉得跟这个人说话简直就是在杀死脑细胞,太伤人了。
蓝亦琛嘴角抽搐了几下,现在的情况虽然是二比二,可老大都同意了那就只能照做,谁让这是他最先提出来的呢,这就叫挖个坑让自己跳。
趁赌局还没开始之前,他要飞到法源寺去烧香拜佛保佑自己千万不能输,要不然他的一生都毁了,拉斯维加斯夜市拍卖的黑幕他们几个最清楚不过了,坑爹啊!
二货!你这个货真价实的二货!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莫东陵愤愤地瞪着对面的蓝亦琛,怪不得排名老二,地地道道的二货啊!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滕靳司威严的声音响起。
南宫辰推门进来,在看到二少和四少一脸颓丧的模样时,心里很是不解,这四位祖宗不是又开了什么赌局吧?
甫一接触到三少波光荡漾的绿眸,南宫辰暗道一声不好:这位爷是最不能得罪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印象中,每次几位爷开赌局,输得最惨的一般是四少,其次是二少,稳居赢家宝座的一般是自家老板,三少总是保持不输不赢,真乃高手啊!
“南宫,你的脸色很不好啊。”南华堇笑眯眯地说道。
“三少您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我身体微恙,实不相瞒,这两日有点……拉肚子。”南宫辰抹了抹额上的汗,笑得牵强。
“噗!”莫东陵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乐不可支地打趣道:“我说你这小子,可比司徒睿那家伙可爱多了,整天就知道板着个脸谈工作,哎呀,没趣死了。”
司徒睿的性格比较冷,话少,工作认真负责,跟他老板的个性完全相反,与南宫辰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大哥,我觉得司徒比南宫更合适待在你身边。”莫东陵摸着下巴说道,他实在受不了司徒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头疼。
南宫辰很囧,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才合适,这四位爷,谁都得罪不起啊!
“你想换?”滕靳司目光森冷地看着面前的南宫辰。
“不,不想!我只想跟在老板身边。”南宫辰被他凌厉的黑眸注视得腿都软了,哭丧着脸连连摆手拒绝,心里哀怨不止:四少,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您干吗要害我啊?
滕靳司这才满意地敛眉,开始谈正事,“D市的土地征收案你负责跟踪,务必拿下。”
“是,今晚我会亲自去一趟D市,各方已经联系妥当,老板尽管放心。”南宫辰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认真地回道。
身为特助,他对本职工作还是很尽心尽责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滕少身边待六年,能力毋庸置疑。
“另外,那个女人,我不在的这几天你给我看好了。”交代完工作的滕靳司凉凉地飘出这么一句题外话。
南宫辰的脚步顿了顿,随即颔首领会,安静地退出门外,再不走,他怕自己无福消受四位大少爷的注目礼,凉风习习啊!
看来,老板已经将梁真真小姐视为囊中之物了,这几日不过是放她自由几天。
蓝亦琛、南华堇和莫东陵三人同时面面相觑,对大哥口中的“那个女人”越发好奇起来,等从拉斯维加斯回来,说什么也要一睹佳人芳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