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终于从频死的边缘上夺回了一命,他的高烧渐渐褪去,意志也始觉清醒。每日躺在床榻上,瞧着这金碧辉煌的屋子,他心里都是一片冰凉。
连日来,一直都是武甜甜代为照顾他,他越是感激,心里就越是苦楚。那日如烟来过,说是邀请自己去参加婚礼,还不忘提及了若黎前来探望自己的事情。
他那时才恍然想起,似乎有一日在梦中,他感觉若黎就坐在咫尺之地,握着自己的手掌,悲恸绝望地哭泣。原来那竟不是梦境。也是那日之后,他的病才缓转了起来。原来,拯救自己的人,还是他心爱的若黎。
如烟所说的话,犹在耳畔。她说若黎之所以离弃自己,是因为她受到江振廷的强迫后,意外怀孕,她觉得她配不上自己,而且还亲眼目睹了自己和武甜甜的深情拥抱。所以才伤心绝望,毅然不辞而别。
他多么明白她的性子。这些年,她爱他深至骨髓,却总是介意自己的出身卑微。她对于他对她的感情,一直都不能彻底的坚信。何况又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端,她意外有孕,他另有佳人。她当然会毅然离去,因为她强烈的自尊,只能允许她在自己变心之前先放弃。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确实对武甜甜有好感,但那只是源于新鲜和感激。他和她青梅竹马,又怎会介意她的情非得已。越是如此想着,他便越是痛苦。如果自己早一点和她讲清楚,对于她的一切他都不会在乎,如果他果敢地拒绝武甜甜的好感,也不会让她如此误会。
正在他难过流泪之时,武甜甜推门而入,看着他的消沉,她的心里亦不好过,自从那日李小姐探望之后,韩陌就好似换了一个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推拒着自己。这让她很是伤心。
她看着他惆怅的样子,牵强笑道:“韩陌,你不要难过了。你的若黎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他抬起眼眸无精打采地望着她道:“怎么可能?她现在在江振廷的身边,即便我想领着她私奔去,也找不到机会呢!”
武甜甜思虑许久后,才有些妒忌地说:“我真是羡慕她,居然会让你这般爱着。我愿意帮你,你愿意信我吗?”
他始料未及她会这般说,意外问:“你打算怎样帮我?”
武甜甜心生苦痛,却依旧笑如清风道:“眼下,李小姐要举办婚事,这恐怕是最好的机会了。到时候,江振廷和谢若黎一定都会前往参加,只要你可以混进去,到时便可带着若黎离开。”
他听她如是说着,不由心念一动,喜出望外道:“你如此说,是不是你的同盟战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武甜甜噤声道:“嘘。你小声点。你得赶紧想法子好起来,然后,我带你去见他们。”
韩陌听后,才觉心头阴霾尽去,抬眼望向窗外,天际一片湛蓝,晴空万里。
午后,何志成拿着一沓文件,急匆匆向着江振廷的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前,他伸手叩门,直到里面喊道:“进来。”他才推门而去。
“司令,英国领事将最近私运军火的明细单送来了。您果然英明,私运军火的商贩,居然真的是坤和贸易行的韩阡。”何志成伸手将文件递给了江振廷。
江振廷拿起文件仔细瞧着,良久,才悠然说道:“真是胆大包天,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传令下去,我要大摆筵席,为我的得力干将黄永安庆贺新婚之喜。”
何志成突闻司令如此说道,尚不明晓地问:“司令,黄总长不是打算节俭一些吗?您这是何意?”
江振廷听后很有城府地笑道:“我要来一个瓮中捉鳖。这次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谋逆的张玉田,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江振廷的话只让何志成一头雾水,见他还未领会自己的意思,他又道:“你现在去找黄永安过来,我得和他商量一下。还有,此事要万般保密,如若走漏了风声,我便唯你是问。”
何志成立正行礼道:“是,司令,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