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黎午后醒了过来,府上的下人来报,说若黎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呆呆望着外面。他命下人送了饭菜过去,这个时候,她一定饿了吧。
母亲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他不能和父亲一样,活在遗憾里。
他坐在沙发上,一支又一支点着烟,其实也没有怎么进到嘴里,只是看着那烟雾缭绕的样子,有着不真切的幻觉罢了。
他真的要像母亲说的那样放手吗?如果他真的就此放手,那他还是会和父亲一样抱憾终身,不是吗?他不敢想在没有若黎的后半生里,自己要怎样度过,像是以前一般,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般君临天下,看着万人的朝拜。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能和她共度此生,如此简单的事,却这般困难。
这个时候,何副官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司令,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了。”
他转移思绪,起身拿来手中的文件,仔细看着:“这是坤和贸易行的运货明细。”
何副官道:“是的。属下这几天私下细查,那位韩二少爷并不是主谋,韩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他的兄长韩阡打理,因为他父亲有病,生意上的事情早就由他接手了。可是不知怎地,这次运送货物的事突然交给了韩陌,而韩阡却到别处谈生意。还有,他们运送的货物,确实是去往张玉田驻地蔚州的,所以说他的嫌疑很大。”
江振廷站起身来,踱步到鱼缸前面,看着那些游来游去的鱼儿,低沉道:“接着去查,一定要找到韩阡私运军火的证据。”
“是。”何副官立正行礼。过了一会儿,他犹豫再三道:“司令,我已经按着您的吩咐,找了军医去城南监狱为韩少爷治疗了。只是不知道,您想要怎样处置他?属下也好早做安排。”
说完便屏住呼吸,等候着他的命令。
江振廷没有任何的情绪说:“他既然不是主谋,这事就和他没关系了。他至多也是一个从犯。先给他把伤治好了,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等他伤好后就无罪释放吧。”
何副官微微露出惊讶的颜色,下一刻,便欢喜的说道:“遵命。”
这位司令,看似无情铁血,实则善良公平。他总是最公正的方式处理事情,从不会把私人恩怨牵扯进来,无论是他逮捕韩陌,还是指婚李如烟,都有着他自己的情非得已,而并不是公报私仇,不择手段。
只是可惜这一切,谢小姐看不明白罢了。
何副官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