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功夫去细想,现在首先要救人。林小枫毫不犹豫,一步跨上废墟,紧随的是朱大勇。在林小枫的表率作用下,一些自发的群众也纷纷踏上了废墟。
因为这次遇险的人是起先参加救援的一大批公安和武警战士,约有二百人,逃出来的人不足一半,所以目前的警力大大不足,张泽龙请示了上级领导后,军分区随即调来了一个连的兵力,再一次投入救援行动。
灾情果然比第一次的严重,真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泥沙,石块,瓦砾上到处都混杂着人的血迹,残肢,肉块以及衣服残片。更骇人的是,复原的钢筋框架轮廓,仿佛成了恐怕的十字架,上面满是被血染红的混凝土碎片残渣,到处挂着人体碎肉残骸,血还在往下滴!
林小枫看着这样的惨景,双手微颤,忍着眼泪和呕吐,默默地祈祷,默默地寻找着幸存者。
林小枫首先在外边一些较浅的地方,发现了一只手,立即扒开混凝土的残渣,把他救了出来,一探鼻息,还有气,吆喝了一声,医务人员迅速跑过来,用担架把幸存者抬了下去。
时间是生命在这时才充分体现出来了,林小枫和朱大勇一起,没有工具,硬是用双手,一刻不停地挖啊挖,挖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员,但大多是一些人体的残骸。
肚子饿了,口渴了,人累了,手指破了,林小枫还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在林小枫的内心里,他十分自责,要是一开始就估计到第二次灾难的发生,要是一开始竭力阻止张泽龙,也许就不会死那么多警察和武警。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再有林小枫的一再提醒,人们都不敢进入混凝土钢筋里面,仅仅在钢筋框架外围救人,但遗憾的是幸存者很少。
一直到下午,林小枫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他前面,喊他:“林小枫,你……没事吗?”
林小枫抬头一瞧,竟是一个女孩子站在他的面前:一张白净而羞涩的脸孔,眼如柳叶,眉如娥月,笔挺的鼻子,精致而美妙,耳朵上粘着一块黑黑的尘土,更加突出她嫩白的皮肤。
她身上的白大褂满是血迹和灰尘,虽然狼狈,但依然掩饰不住她清丽动人的容貌,林小枫从她熟悉的嗓音,立即认出这个女孩子就是那个小护士,只是没想到小护士竟有倾国倾城般的漂亮。
“走走走!你来干什么?”林小枫恶狠狠地说。
小护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低声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林小枫看到她的手中果然拎了一只小药箱,貌似是专门来找他的,他没好意思再拒绝了。
毕竟是护士,动作轻柔而专业,林小枫的伤口在手臂和背部,是被石子击伤的,小护士那软滑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滑过,他竟没觉得痛,反而是****般的舒服。
“那个针头……”护士给他包扎好伤口后,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林小枫再一次看到她固执的目光中,带着一份关切之情,便心一软,口气温和地说:“没事,你回家去吧。”
小护士站在他前面,略带羞涩地看着他,坚决地摇摇头,小脸蛋儿微红,小手不停地摸着药箱,不安地说下去:“还是去检查一下吧,附近有一个街道医院。”
“你这小护士烦不烦人?没见我这里忙着。”林小枫想到有这么多人埋在废墟里,情绪不是太好。
“检查好了,可以再来呀。”护士声音更低,但口气更加坚决,“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说着脸上又是一红。
林小枫见拗不过她,只好依着她,跟着她来到一个街道医院。接诊医生给他拍了X光片。
医生拿着X光片,朝着灯光看了后,惊讶地说:“没发现有任何异物啊。”
“那针头跑到哪儿去了呢?”小护士脸色苍白,担心起来,”会不会跑到其它地方去,譬如心脏,脑部?”
医生笑着解释道:“不可能。这么大的一牧针头,要是留在体内的话,病人不可能一点都没感觉,别说去救人?当然要是类似于胰岛素这么细的针头,经过这么激烈的体力运动,倒是有可能的。我估计是护士弄错了,根本没装针头。”
小护士脸上一红:“可是我明明是装了呀。”
医生看了小护士一眼,不吭声了。
林小枫见小护士一脸窘迫,就安慰道:“走走走走,医生都说不可能,就肯定没事。”
“可是我……”小护士露出自责的神态。
“别我我我了,你要是感到不好意思的话,就给我做老婆好了。”林小枫见小护士还在纠结不安,便开了玩笑逗逗她。
没想到小护士的脸倏然一下红了,扭捏着低下了脑袋。
“对不起,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林小枫见小护士当真了,连忙解释道:“你看我的样子,会象有事的人吗?”
“我只是担心嘛。”
尽管如此,小护士还是半信半疑地走出了街道医院,但心里一直百思不解,这怎么回事呢?针头不可能没装,但医生说没有,这针头跑到哪里去了呢?
她跟在林小枫的后面,眼睛始终注意着林小枫的背影,心里很是不安。
林小枫和小护士一前一后地回到大楼的现场,却发现四周围都由持枪的武警官兵把守,整个附属医院全线封闭,任何人不能再进入了,也谢绝了市民的支援。
林小枫跟小护士分手告别的时候,小护士犹豫了一下,脸上又染了一层红色,目光清澈地看了一眼林小枫,说:”谢谢你救了我,你真没事吗?如果感到不舒服,记得马上上医院。对了,我叫宋思瑶,你叫我瑶瑶也行。”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
“祖宗大人的宗?妈呀,我的祖宗。”林小枫握着她柔似无骨的手,吃惊地说道。
“是的。啊,不是,是唐朝宋朝的宋。”宋思瑶脸更红了,慌忙缩回手,两手相握着,放在身前,却不好意思起来:“我没有想捡便宜的意思啊。”
“是我听错了,宋,宗差不多。”林小枫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叫宋思瑶的护士,不仅长得很可爱,而且很善良,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