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掌柜早就看不惯柳诗婷等人的做法,碍于情面,什么也做不了。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不放过。当时客人少,他当机立断,吩咐伙计把店门关了,找人散步消息,说柳老爷带人上门抢黄家的财产。
柳家一年多不断向柳诗婷拿钱,听到这个消息,百姓们自然是信以为真。
想到这里,七姑奶奶并没有尝到喜悦的滋味,早知道柳诗婷如此笨拙,就不该让她嚣张了那么久。
“老爷以往给我的首饰,我倒可以拿去贩卖,供一个半个月的开销,是不成问题的!”柳诗婷只能忍痛把自己的首饰拿出来抵数。
“只要大嫂不为难我,其他都好说!”七姑奶奶喝了一杯茶,站起来眼神扫视一眼柳诗婷,声音冷冽地说道,“苏婆婆,我累了,回院子去吧!”
柳家糕点铺,因无法盈利,三天后便关闭了。
所有人都觉得上天对方若晨不错,把竞争对手打败了。而邱丰耀却不这么认为,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想到那天,方若晨说不会再被欺负,心中的疑惑更加深刻,他承认,她来到城里做生意后,他就看不懂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算计。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有点心机是不错的,但是,若是一个商人违背了做人的根本,就不会有好下场。
越想越不对劲,他决定与她来一场面对面的交谈。
“爹为何要与表姐单独聊天呢?”门外的邱若雅不明所以地问邱明山,得到他的沉默。
“若晨,柳家糕点店关闭,我听闻是柳诗婷命令他们不能开的,能让柳诗婷听话的目前为止,恐怕只有七姑奶奶,你是不是向七姑奶奶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耍了什么手段逼得他们无法继续下去?若晨啊,黄家对不起你,大部分原因都是柳家引起的,他们的确可恶,可是,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行得正,歪门邪道,迟早会被人觉察的。”邱丰耀并不想拐弯抹角,只想直白地告诉她实情。
听完舅舅的话,她也没有生气,“舅舅,若晨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农妇,想靠i的双手挣点钱,让家里人过得好点,如此算计人的伙计,我怎么做得来呢?”
“真的不是你做的?”邱丰耀疑惑地问道,眼神看向门,会不会是门外那两个小子做的呢?
“舅舅,明山实诚,二堂哥成天忙,没时间出去作怪!”她看出他的猜测,干脆给他一个明了的答复,“舅舅,‘典糕点’开张时间不算短,因为有钟家与表少爷、雅小姐的帮忙,才赢得了人气,如此难得,我们都很珍惜,不曾想过去害人换取利润。”
“若晨呀,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到底是谁在暗中帮我们呢?”邱丰耀非常肯定柳家店铺的关闭,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作,他的朋友到处走,不可能做出什么。
“是七姑奶奶!”她笃定地说道。
“七姑奶奶?”邱丰耀意识没反应过来,七姑奶奶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帮忙?
“舅舅,若晨以前傻笨,总以为她完全是为我好,当我听表少爷说寄人篱下很痛苦,七姑奶奶想到外边找房子单住,这么久了,为何不见她行动?”
依照七姑奶奶的能力,在外边找所房子,不会有问题。她为什么还要呆在黄家?表面上他们孤儿寡母,需要黄家庇护,深入想一下,便觉得有点玄乎。
黄家的事情,他们没有权利评价。不管怎么说,她那么帮忙,一定要报答她。
“若晨,咱们不需要大富大贵,小富即安则可。也别做那么多糕点,劳心劳累,需要慎重考虑。”邱丰耀担心她的身体,睡眠时间那么少,身体搞垮了怎么行?
“舅舅,无需担心,若晨会照看好自己的身体的!”她点头接受。生意慢慢归为正常,六笼子的贩卖,大部分客人喜欢坐在桌子上闲聊。
又是半个月过去。方如月站在后院一直哭,林三郎则放下货担站在她旁边,脸色也不是太好。
方若晨与方有钱仔细看方如月,没有被打的痕迹,难道是林三郎嫌弃她,说了什么话吗?
“林三郎,是不是你对如月不好了?”方有钱站起来要打林三郎,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堂妹受到伤害。
“我冤枉啊!”林三郎赶紧躲在方如月的背后,“岳父大人出了点事,如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罢了!”
“大伯,大伯出了什么事?”方有钱、方若晨异口同声地问道,两人忙于糕点铺,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家里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方田不知道是脑袋抽筋还是撞邪了,被人撞见他与赵寡妇纠缠在一起,梨花坊的村民都震惊了,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一个老实人,居然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
被人发现了丑事,认个错,道个歉,村民还是会原谅他的,毕竟他之前没做过什么。哪知道他一定要休了孙稻,让赵寡妇进门。为了一个寡妇休弃糠糟之妻,这可是算是大事了,村长与里长拿扫帚打他,他都要休妻,日子都挑好了,半个月后,正式与迎娶赵寡妇。
“二堂哥、堂姐,我爹他这样做,至于娘她何地位?”方如月哭着说道,她与林三郎劝说过方田,一点效用都没有,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嘲笑他们家,她是没办法了。
大伯父这样子,方有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得去找方有财商量一下,劝人的活,他们是干不来的。
“如月,大伯该是一时糊涂,明天我便跟你回去看看情况吧!”方若晨安慰方如月,如此大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切都放到明天再说吧。
方田休弃妻子,是有原因的,方如月嫁给林三郎后,每天都会给他一些铜板,从来没钱的他,一下子有了钱财,他打算存起来,方孙氏想给娘家人一点钱,向他讨要,他不肯,说她不懂得家里的辛苦,决定把她休弃。
“堂姐,村长跟里长都无法劝说他,他是中了邪,根本就无法改变呀!”她想到村长已经用族里的规矩要求方田,他宁愿舍去田产,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就他那样子,是死性子,无法改变的了。
劝说方田可能会有问题,但是,转个方向,去打探赵寡妇的意思,从她身上出发,没准能找到突破口。
林三郎带着方如月回梨花坊去了,他们不放心方孙氏的处境,就怕她想不开,就算有方如叶照看着,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这方田,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风流才子,什么人不好找,偏生要找个寡妇,还是个毒舌妇,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们走后,邱丰耀出现了,他轻声地感慨,一个老实人,做出的事情为什么就这么让人难以置信呢?
“舅舅,大伯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方若晨放下手中的面团,她尝过了,味道刚好,放上两天,定能做出个好糕点。
“苦衷,别人有苦衷倒可以理解,他方田就没资格有苦衷!”邱丰耀摇头,方田真是个不懂事的,平时闷闷的不说话,做出的事情倒惊天动地,让人不可置信,责备之后,又觉得别人家的事情,何苦去理会,还是照顾好自家的事情吧,“若晨,生意好不容易步上正轨,冷落一两天,倒是可惜了,要知道,货源不能断,老顾客才不会走失!你把糕点弄好,我明天不去杂货铺,与若雅一起卖吧!”
“好,我这就去准备!”方若晨点头,舅舅都这么说了,她没道理反驳,让人嫌弃。
方田家里,四兄弟围在前厅的桌子上,彼此不说话,三个小的脸色很差。
“大哥,谁人不犯错?错了就改正,什么都好说,你这样做,爹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人老名声差,村人该怎么说呢?”方苗看二哥、三哥,主动开口,四兄弟就这样呆愣下去,也不是办法。
方田看了看他,心里很不高兴,“老四,你从小就调皮,整天把爹编织好的箩筐拆了,多少次不是我替你顶下的?你每次闯祸,不都是我给你处理尾巴?”
方苗顿时低下了头,他小时候不听话,经常与爹娘作对,最终都是方田帮忙遮挡。
“大哥,老四是为你好!”方土本不想说话,又不得不开口。
“还有你,老二,你从小就爱贪便宜,兄弟几个的节日零嘴,你都要抢了去,我经常去偷别人的糖果给你!”方田回头瞪向他。
“是,大哥说得是!”方土赶紧低下头。
“大哥,你……”
“老三,你虽是个懂事的,但读书不成器,种田没本事,分家的时候,若不是我帮着你,你能有今天?三弟妹难产,也是我去找稳婆与大夫。”方田再次堵住了方禾。
三兄弟想要劝说他改邪归正,却被以功劳抵了去。方田摆明了是不想要别人劝解,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三兄弟走了出来,彼此对视一眼,便不再说话,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办法改变局面,只能等村长做决定吧。
“你要休我,总有个合适的理由吧?”他们一走,方孙氏便走到方田的身边,脸上的泪还没干。
“爹,娘跟你一辈子,除了没能替你生儿子外,哪里做得不好了?你为了一个寡妇休弃她?”方如叶看不惯父亲的做法,往常不敢出声的她,变得异常有骨气。
方田不说什么,站起来就往屋里走去。他本来就是一个木讷的人,不会表达自己的意思。
“如叶,你看到了,你爹他是这么对我的,为了一个寡妇,他连家都不要了,脸也不要了,我还有什么霍不出去的?”方孙氏回头向方如叶哭诉一声,跑到房间里去了。
一个还算平静的家,因家主的错误,弄得支离破碎。任谁看了都要心疼。方如叶觉察不到家的存在,心中很渺茫,想有个人来安慰。
“怎么样,你大哥还有救吗?我看你那神情,便知道缘由,哎呀,有芽的树头菜,偏生了!”李春芳笑呵呵地看向灰头土脸回来的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