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忍耐一点,再过一两年,娘便与你在外边找所房子,就咱们住!”她不想放弃心中的想法,就算黄家是个空壳子,也要得到一些东西,竹轩不是在外边做生意吗?功成名就后,也有相对应的财产供应,到时候,只要在别的地方得到铺子,搬走,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
宫常顺点头,他以为她是想到两年后,他才能考进士,为他着想做的决定。
方若晨不是要地契吗?那就给她,留下个大人请给她,到时候,糕点铺有名堂了,她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换句话说,就算生意失败,她也没什么损失,怎么衡量都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
把方若晨约在店铺里。
“若晨呀,一个女人,想要开店铺,过程是很难过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才是!”她把手中的地契递给她,牵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手粗糙了不少,做回农妇,她似乎很快乐。离开黄家,不管怎么说,都是快乐的。这点,是值得羡慕的。
“有劳七姑奶奶挂心,若晨能做的也就是开个糕点铺,做个小买卖,挣点钱,医治我爹的腿病!”方若晨感激地看着她,她真是个好人,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她。
“你这么孝顺,很是不错!”
若真是孝顺,就不会与父亲对着干了。前两天,她的父亲不知道心中想了什么,他对她说,“你是个弃妇,到城里做生意,是要遭人诟病的,你怎么这么自私,有没有想过晚儿以后的生活?她会被人嘲讽的,一出生就没有爹,你让她怎么在别人眼前过活?她要嫁人的。”
“爹,您要相信女儿,女儿一定可以做出点成绩给你看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这样不好吗?”为了让他安心,她认真地承诺。
“相信你,你连黄家媳妇的地位都保不住,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呢?”他心中不过是害怕女儿在城里受到委屈,却不知道这一句简单的话,已经伤害了她的心!
当她找到邱和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时,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转眼之间,本来支持她的父母却反对。
被人抛弃,不是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再次提起呢?连家里人都不理解,还要依靠谁能明白?
不管她怎么劝服,始终说服不了父母跟她离开。他们说不想在城里看到她凄凉地生活。父母一会儿支持她,一会儿又反对她,她不明白他们为女儿着想的复杂心情。
带着家人的不理解,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带着女儿,带着表兄妹,她来到了城里。
想到这里,她决定一定要认真闯出一番天地,那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心中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未来也存在希望。
“七姑奶奶,若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坚强的心,以后还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话,晚儿叫我一声七姑婆,就凭这点亲戚关系,用得上的,尽管开口!”
“大哥,这会儿,你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可别累坏了!”钟家前院,方有钱蹲着对坐着的方有财说道。
“有钱,你放心,你的活又不多,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方有财摇头,钟家那么好,做的活轻松,一点也不辛苦。
两兄弟商量好后,方有钱便到钟家管家说明缘由,管家想着他们兄弟,勤奋又上进,自然答应了。
有了黄竹轩一直不公开的店铺,方若晨整理一番后,便找到木匠那里做帮手的小叔,让他帮忙做桌椅。粗略算下来,一个店铺起码要三十张桌子,费用要五两银子左右。刚开始,心不要那么大,先定下二十张桌子吧,到时候有能力换个地方,再考虑增加桌椅。
做好桌椅,方苗亲自送上门,看了看环境,能租到这样的店铺,算是不错了,精神上鼓舞她,也没什么表示。
这天,方若晨与邱明山在擦桌椅,邱若雅、晚儿则是有意无意地瞎玩闹。方有钱带着包袱进来了。经过询问,才知道他辞掉工作来帮她。
“二堂哥,若晨开办糕点铺,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呢,你怎么能辞了钟家的活计来帮忙呢?”
“若晨,大哥还在钟家帮忙,你一个女人,在城里,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明山又是个闷葫芦,见人不会说话,得有一个顺滑的人帮着,你看我,嘴上可是溜溜的!”方有钱说出他的作用,他与方有财,总要有一个人出身帮助堂妹打理,分来分去,最终还是决定让方有钱这个能说的出身。
堂哥的鼎力相助,怎么不让她感动?
方有钱是个利索的人,他进入内院,找了个房间放下包袱,挽起袖子便走出来帮忙。
“方姐姐,我也来帮忙!”宫常顺来到后,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过了不久,方如月与林三郎放下货郎也来帮忙。方如月每天都跟丈夫一起去卖东西,刚开始生涩不敢与人说话,在丈夫的帮助下,现在也能说上一些话了。她感觉自己很幸福。
一天的工夫,他们便把店铺打理得有条不紊。
一连半个月,糕点铺门前冷落,一个人影也没有,做的糕点,在夜晚来临之前,全部送给了乞丐或是邻居。
“表姐,咱们的店铺没有牌匾,问题可能出现在这里!”晚上,邱家父子与方家堂兄妹围在一张桌子看上面越来越少的银子,再卖不出去,恐怕要吃西北风了。
“牌匾,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若晨,是该好好想个名字了!”邱丰耀每次进来,都会感觉缺了点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方若晨早就想到了,只是,她收拾后院的时候,在正间房里发现了一块牌匾,用布匹擦拭一遍,上面写了一个模糊的“典”字,看笔迹,是黄竹轩写的,她在想,当初黄竹轩想要开玉器铺子,恐怕想要以“典”开头命名。
怎么说也是用了人家的铺子,找个人来写牌匾,也不知道找谁好,他的字体不错,她学了一点,或许可以用,只是,她又不想与他有纠葛,这么一沉思,便搁下了。
她把牌匾拿出来给大家看。
“若晨,这块牌匾上的字,誊写一边也算是清晰的,你是从何处拿来的?”邱丰耀仔细看上面的字,颇有大师风范。
“舅舅,这个‘典’字,若晨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既然人家想过了,自然是有深意的。咱们是俗人,做的糕点也是给百姓吃的,这样,我在后边加上‘糕点’二字,就做我们的牌匾吧!”
“简单明了,就这么办!”邱丰耀也想不出什么名字,只好附和。
当天晚上,方若晨在牌匾上写好了“糕点”两个字,拿着特意从铁匠铺打的小刀,一点一点地挖。
去年常与梨花树枝打交道,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第二天一大早,她把弄好的字体放在大家的眼前,他们都惊呼比划几乎一模一样,询问她到底跟谁学了书法,她只是苦涩一笑。
送到油漆店铺上好漆,如此,又过去了五天。邱丰耀找个好日子,搬来梯子,亲自挂上牌匾。
挂牌匾意味着即将有一家店铺要开张,大家纷纷上前来观看。其中有好几个有店铺出租的人看到方若晨,心中一阵纳闷,她怎么租到这间铺子的?难道是有后台?
“就一个弃妇,也配‘典’字?真是笑死人了!”有书生当场失笑,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
无视周围人的嘲讽,方若晨端出三个笼子,上面放着刚出炉的糕点,晶莹剔透,看着喜人,有好几个嘴馋的小孩子想要吃,却被母亲拽住,暗示他等到了晚上,自然是可以吃了。
小孩子停住脚步,心中雀跃,一直等着晚上的到来。
那些人嘲笑一番后,便不再围观,想到晚上再来看热闹。
“若晨啊,生意不好做,倒不如到随了我,朱家定会有一片瓦片留给你的!”朱老爷带着管家阿忠挑衅地看着他们。他们早就想过来了,一直没有时间。
“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我手中的剑鞘,定然不会放过你!”邱明山把剑放在朱老爷是脖子上,快到无法让人招架。
朱老爷是个胆大的,何况有家丁好整以暇地准备迎战,更是增加了他的担子,他仰着头,一点也不惧怕邱明山的剑。眼神示意阿忠,吩咐他做事。
“若晨,你赶紧带晚儿进去,这里有我们男人处理!”方有钱最怕方若晨出意外,赶紧把她推进去,眼神示意邱若雅跟着。
邱若雅明了地点头,跟着进去了。
“你们别太嚣张了,我们家的老爷,看得起你们才会来这里!”阿忠看了看周围的家丁,少说也有三四十人,跟一个人打斗,跟两个人打,完全不成问题。他威胁地看剑还没有放下的邱明山与拿着棍子准备打斗的方有钱。
“可要试上一试?”邱明山把剑逼近他的脖子间。
他握剑的姿势,怎么那么像师父?远处有个男人轻功掠地,刚巧看到邱明山的姿势,赶紧停下来。
“邱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人?你这一刀下去,恐怕要连累家人。”
“朱老爷,都是生意人,何必如此中伤刚开始举办的铺子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人群中,翩翩公子杜墨走了出来,他在方若晨进去的时候才从人群中得到一些信息。
“你是何人?”阿忠指着他的脖子问道。
“我是何人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遇到了爱管闲事的本公子!”杜墨笑了笑,他刚从南方来到这边,打算去拜访师父,路过而已。
“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杜名墨!”经过阿忠多次询问,杜公子掀起袍子一角,站得异常笔直,那一股威风凛凛,那一刹那自然流露,惊诧了不少女子为之欢呼雀跃,女子向来是崇尚武功高强的男子。
“杜墨,那又如何?”朱老爷认识的人当中,没有姓杜的大户人家,他以为杜墨不过是行走在江湖上的人,没有一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