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如何得罪你了,你屡次挡住我的去路?”裘中轻就不明白了,他们彼此不认识,他干嘛要为难,可是,每当想教训他,看到他眼里的委屈,却心生不忍。
“有我炉英在的一天,你裘中轻就不可以进去!”炉英,眼尖地看到要进来的崔莲开,顺便拦住她的去向,“哎,还有你,没见到黄竹轩他一点也不待见你,你们的感情,注定是落花流水,何必苦苦纠缠呢?没有结果的,你还厚着脸皮进去?不怕笑掉大牙吗?”
他的到来,完全是“典糕点”的守门神,谁想要进去,都要经过他那一关。
“你!”崔莲开恼怒地看着他,她已经够低声下气地接近黄竹轩,她的努力一直在白费,心情已经很差劲,还要遭受别人的嘲笑,眼神几乎能杀死人。
方若晨出来便看到把手伸得很长的炉英,无奈与他没事找事做,略微责备地说道,“炉英,你怎么能拦住两位贵客的到来呢?”
“晨姐姐,家门要挡,门风要好,别随便什么人都进来了,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那不是让人为难吗?”
“炉英,别这样,让他们进来吧!”
“看在晨姐姐的份上,我让你们进去,不过,一个时辰后,你们若是不走,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每次说对人家不客气,最终他自己都会忘记,谁叫他多管闲事,总是想找一些好姑娘介绍给方有钱与邱明山。害得他们躲他都躲得远远的。
崔莲开淡淡地看向方若晨,不要总是占着黄家的院子不搬迁。
她的嫌弃,方若晨是知道的,只是,一家子,想要搬走,并不是那么容易,与其赌气与生意过不去,还不如退后一步,对大家都好。
对着她一笑,方若晨出去,她天天忙,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崔莲开熟稔地走到黄竹轩刚在伙房前搭起来的书房前,敲门。
放下手中的账本,黄竹轩略微无奈地喊她进来。
“竹轩,趁着天气不错,不该在书房看账本,咱们去游湖吧!”崔莲开走进去,走到他面前,热情地说道。
她一直坚信一个道理,那便是铁打的心,经过不断地熔炉,最终都会软化的。为此,她至始至终从未放弃,不管他如何冷淡地对待,她都不在乎。她等的就是那么一天,他抬起头留意到了她,知道她的付出,这便够了。
他很无奈,多少次想直白地说出来,又害怕她承受不住,自从上次方若晨说他不懂得沟通,不懂得表达自己的不满后,他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一定要决绝,否则只会招来难堪。“崔小姐,苦苦相逼,你这是何苦呢?”
没有什么比直白的语言更加让人难过。崔莲开心中刺痛了一回,是什么让他改变了?
“我爱你,来见你,让你看到我的好,让你明白我的苦心,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竹轩,我说过的,你终究会看到我的好,可你一直都不给我机会,目光都投向她,这对我,很不公平!”
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谁都不能如此洒脱。
“崔小姐,从头到尾,你对我的感情的,都是你强加给我的!”他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开,“一年多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也是知道的,像我这样无情无义的人,真的配不上崔小姐你!请你不要这样贬低自个可以吗?”
“是她对吗?”崔莲开冷静一会儿,“是方嫂子对吗?她哪里好了,让你心心念念记挂?我哪里比不上她?你要这么嫌弃我?”
崔莲开根本就想不明白,她一个药师的女儿,医术不算太高,简单的治病救人还是可以的,又有才华,还有家底,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吃香的。方若晨是个一无所有的农家女,就算开了个糕点铺子,那又如何?盈利又不多,简单而又平凡,根本就不会有出息。
“崔小姐,我告诉你为什么!”她的眼睛睁红,很是刺眼,他捂着额头说道,“从她嫁进黄家那一刻起,上敬家婆,下尊黄家人,她在黄府的那些日子,把账本打理得井然有序。每个月一封信件关心我,每当有喜悦的事情也会告知我,她的温馨,她的体贴,她的细心,全都印在我的脑海中。”在她面前,他可以表现得很脆弱,可以表现得很无助,她不会嘲笑他,总是会吩咐晚儿给他送一些东西。这让他很感动,更加坚定了要再次娶她的决心。
“这些,我也可以做到,而且可以比她做得更加好!”崔莲开不甘心,那些事情,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那些不同!”黄竹轩感觉很无奈,他是个生意人,从没想过要娶多少个妻子,只想有个安稳的家,在这里的两个月,他是完全感受到了这里的亲情,她虽然忙碌,但是却会考虑大家的感受,什么东西都是用心去做的。
温馨的家,不一定多么华丽,一定要舒心;不一定要高调,一定要简单;是他黄竹轩想要的。
“竹轩,总之,我会天天来报道,直到有一天,我会让你接纳我的!”崔莲开愤愤地离开,她是个千金小姐,从来都没有因为要什么东西而得不到的,她为了这份感情,钻了牛角尖,尽量卑微地去乞求,倘若最终得不到,她会生不如死。
崔莲开出来的时候,刚巧碰到从外边进来的方若晨,眼神似乎想要把她杀死。
“方嫂子,本小姐,不会输给你的!”走到她面前,崔莲开凑近她的耳边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你能做到的,我可以比你做得更加好!”
“崔小姐,我想你多虑了!”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方若晨没法给她想要的答案,就连她自己,也在奇怪自己一直做的事情。
两个人对视,一个气焰嚣张,一个平静无波,看得围着的几个人心惊胆战。
看不惯崔莲开的炉英,总是想把她赶走,推推方有钱的胳膊,“有钱,晨姐姐明明对黄竹轩没意思,那个女人还要责怪,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这样吧,为了不让她好过,我送几个女人给黄竹轩,让她记恨怎么样?”
方有钱无奈地看着这个长不大的朋友,这损招他都可以想出来?
钟君莫抬起拳头,无语地拍他的脑袋,他送的女人,实在是不敢恭维。首先,长得异常健硕,其次,蛮横无理,随时都能把人摔成肉饼,再次,一点也不懂礼数,闯入别人的家还理所当然地做起主子来,最后,吃得特别多。
知道自己带来的那些外族女子不符合中原人的审美标准,他觉得有趣,便无所顾忌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好不容易等到她们对视完毕,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二堂哥,许久不见祁连小姐来了,你这会儿松懈了是吗?”知道三人鬼鬼祟祟躲在房间里,方若晨走过来,“炉英,你再不去解决自己的私人恩怨,恐怕要殃及无辜!钟少爷,若是你再不回去,钟夫人就要陪人来喊话了,禁足的话,估计又要好久了!”
她这么一说,方有钱赶紧出去忙碌。不太高兴的炉英,扁扁嘴出去了,钟少爷一溜烟便离开了。
她作为这个家的主心骨,说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
“娘,时辰不早了,晚儿是不是该端一些鸡汤给爹爹了?”院子里顿时清净了不少,晚儿走进来扯扯她的衣裳。
大夫说黄竹轩的身体不太好,最好用汤水调养。他不回黄府,她不忍心看着他憔悴,拿着他给的银子到集市买一些母鸡炖树根,全家人都可以喝一点,晚儿非常孝顺,天天准时给黄竹轩送上鸡汤。
“晚儿,你爹他还在忙碌,待会儿再送吧!”她蹲下来看着女儿,父女连心,她无话可说。
邱若雅拿着竹须剔牙,走了进来,“表姐,送鸡汤已经成为晚儿午饭前的事情,这会儿不给他送去,待会儿晚儿吃不下饭的!”她的生活,实在是简单而又枯燥,偶尔去父亲的店铺走走,更多时间是在发呆,“哎,书房那个,自己有家,在这里赖死不走了,真是咱们的祖宗哦,天天好吃的供着,表姐你还给他缝制新衣裳,我看呀,都成了奴婢了!”
大家一方面期待方若晨与黄竹轩和好,另一方面又替他们焦急,心情很是矛盾。
“若雅,小声点,晚儿,你跟娘进来!”方若晨低声说道,她不是怕他,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做,自己的感觉只有自己清楚,他在的时候,她感觉到心安!尤其是面对杜公子的时候,有他在,她比较镇定地应对杜公子的咄咄逼人的眼神。
“真搞不懂他们,明明心里在意,却表露平静!”邱若雅看到窗边往这边偷偷看的黄竹轩,扔掉竹须,往外边走去。
晚儿端着一小碗的鸡汤出来了,欣喜地往书房走去。
上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一个不小心跌倒,顺势滚了下来,碗打碎了,手擦破了皮,哭了起来。
“晚儿!”几乎是同时,黄竹轩与方若晨扶起晚儿,关切地看她的手。
晚儿的哭声惊扰了外边的人,他们一窝蜂冲进来,看到蹲在地上的两人,互相看大家,退了出去,留下邱明山在门帘上把风,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们是有心要戳和他们,谁叫他们有一个晚儿牵系着呢?
“晚儿,不哭,娘亲给你呼呼!”方若晨把晚儿抱在自己的怀里,坐在石头上,轻轻地呼气,边呼气边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走到井边清洗,只是擦破了点皮,伤口不算太大,也足以把晚儿弄哭。
黄竹轩赶紧跑进书房,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瓶子,里边装满药酒。
“晚儿,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他拧开盖子,从里边倒一点药水放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右手沾上后,轻轻地滴在晚儿受伤的手上。
他细致而又温和的神情,一一展露在方若晨的眼里,她从来不知道他认真做事,居然如此让人安心。
“我要爹抱!”待他擦拭完毕后,晚儿撒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