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我和你爸在一起不图什么。他帮助我们又佳让她读完大学,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我也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说都是合法夫妻,遗产的部分会按照法律走,我只拿我应得的那部分。”秦卓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即使刚刚痛苦地泣不成声,现在却还是慢条斯理地说着话。
或许唐又佳的冷静也遗传自秦卓的。
葬礼的事情全部结束,从郊区的墓地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天黑了。
秦卓还是回了郊区方益民的房子里,唐又佳问她要不要暂时住过来,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
“让你看笑话了,今天真的太不太平了。”唐又佳托着下巴,表情比起刚才已经放松了很多。
“你的脸还痛吗?”
唐又佳摸摸自己还有些红肿的左脸颊,摇了摇头。
“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会儿吧。”李浅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
唐又佳笑了一下,然后就把头放在李浅的肩膀上。她看着窗外的夜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浅歪过头,蹭了蹭唐又佳的脑袋,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公交车在夜幕里穿梭,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着。公交车的座位有些狭小,唐又佳蜷缩着膝盖未免磕到前排座位。
不知怎的,李浅忽然想起了唐又佳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她从陈喆的车上下来的时候,那个笑容,是他没有见到过的。
他记得,周围的人们看着陈喆的车流露出的羡慕之情。
若是比家境,他真的比不过;而陈喆又大他三岁,还有留学经验,他又比不上。那么,他唯一能够做到更好的,或许就是好好的对待唐又佳吧。
他闭上眼睛,思绪跟着公交颠簸的频率飞舞起来。
上个周末会爷爷家吃饭的时候,爷爷给他拿了一封信。会寄到那个旧的地址去的,除了以前的同学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那是一个包装非常精美的信封,他在拿到手里的时候就预感到了里面是什么。
他打开信封,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个大红色的请柬。
“孙嘉音,你到头来还是嫁给别人了。”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吻上唐又佳的发丝。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找到比你还好的了。”
半夜,唐又佳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她已经把绵羊从一数到了九百九十九了,还是没能睡着。
她忽然有些感慨,那个几乎每周都能见到的男人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已经七八年了,她却还是没能和他变得熟悉。
方叔叔其实对她很好,他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只是父爱这东西,给予方和接收方如果频道没有对上的话,是很难完成的。
她其实有些后悔了。
方青山虽说是方益民的亲生儿子,可是自己也成家立业了,很少着家了。他平时也就是和妈妈两个人在那小小的房子里过着平淡的生活。也许,他期盼着儿子,或者自己这个继女能够经常回去也说不定。只是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直那么生硬地叫着方叔叔,其实她心里也是在害怕的。
高二那年,妈妈终于又和别的男人结婚了,那个男人叫什么,她现在都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