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哥!”看到凤琪昊略带挪移的眼神,凤惜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她并不习惯熟识的人这么看自己。
“真不明白你怎么这么会惹太子哥哥生气!”凤琪昊倒是知道顾及凤惜玥害羞的性子,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沉稳决断、一个淡漠寡言,怎么碰到一起就完全变了样呢?要说凤惜玥有意惹怒凤琪轩,凤琪昊说什么也不相信。整个封越国,上至老祖宗,下至三岁孩童,都知道瑾王爷最怕的人就是凤太子凤琪轩了。
“我也不明白!”不说他们不明白,就连凤惜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她可以和所有人关系都相处融洽,唯独太子哥哥总是相处不来。她怕他,不是因为他是太子的身份。总是躲着他是因为自己并不习惯和人争吵,也不喜欢惹麻烦。只不过,不管自己怎么做。似乎太子哥哥对自己总有诸多的不满,而她为了避免太多的麻烦自然是能躲就躲,因而也造就了现在的传言。
凤琪昊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毕竟他们都了解凤惜玥的性子。如果说十年前还仅仅是作为质子身份生活在封越国的凤惜玥,那时在他们这些本国的皇族贵胄眼中的凤惜玥,除了觉得她太过狂妄之外,最厌烦的就是她那毫不在乎的模样。他们总想惹怒她,也想尽办法让她生气,可最后他们从她眼中看到的除了无奈和接受外,没有他们期许中的怒火。有时闲暇之余,看着她独自发呆时身上有着化不开的忧伤,那时他的心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觉得或许不是她太淡漠,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命运并未给她更多的选择。
九年前那一夜,当她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战王府,当他第一次真实地看到她眼中饱含的悲伤绝望和渐渐对生活失去希望,当看到她眼中再无温暖时,他第一次向自己的父王求救,求父王救她。唯一超乎自己预料之外的是父王竟收她为徒,而且还是入室弟子。
他和弟弟妹妹当时都充满了诧异,疑惑,只是他少了一份弟弟妹妹所没有的不满和怒火。他以为成了战王唯一的入室弟子后,她会改变,会恃宠而骄,甚至和弟妹一样幻想着她会犯错而被父王逐出师门。可结果却是,她为了让墨辰音和凌云两人实现多年的心愿,在父王的寝室前跪了三天三夜,其中为了逼退她,他们一群兄弟姐妹用灵力施展出的降雨术。雨连连下了三天三夜,他们都失去了耐心,而她却依旧坚持着,直到父王因她的坚持而感动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才不堪体力的因素倒下。
他们原以为她会告诉墨辰音和凌云两人,他们之所以能够实现心愿都是因为她的求情,可直到两年之后她为了西门云而挡住三级妖兽独阴蛇的攻击,他才明白她对自己在意的人所付出的一切都是默默地只说不做,有那么一刻他想将一切说出口,但都因为她眼中的哀求而沉默了。真正让他说出真相,还是因为墨辰音和凌云两人为了她孪生妹妹云惜而伤了她的心,她的悲伤和接受实在让他看不下去,所以他不顾她的阻拦将事实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说出口后,墨辰音和凌云会因为愧疚感而去认真回想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以为只要自己将真相说出口后,她会开心,然而将一切说开之后,她虽然依旧像之前那样笑,但任谁都看得出那份笑里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纯粹,多了一分随时接受失去的淡然。
十年,他们讽刺过她,戏弄过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她也从好奇,演变成心疼,直至现在的在意。看着她从最初的淡漠,慢慢地因为他们的付出而会笑,会撒娇耍赖;看着她面对生死的坦然,就是他们这些天才,这些身份尊贵的上位者,也绝做不到。
“对了,半月之后轩辕阁有一场拍卖会,其中就有一株万年的火灵芝,我和染弟打算去将其拍卖下来,这样你体内堆积的寒毒说不定就可以解了。到时候,如果炼丹工会的明会长在的话,我们还可以让其炼制成丹药,药效会更加!”
对凤琪昊等人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凤惜玥的健康,这些年若非名贵的丹药不断地进补着,他们都可以想象得到凤惜玥会因为胎毒而至的寒毒折磨的模样。故而,但凡他们知晓哪里有解毒的灵丹妙药,他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就是希望能够减轻她的些许痛苦,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只有得到万年的火性解毒灵植,凤惜玥的寒毒才能够真正的解了。而这次的机会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的机会了,因而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会得到。
“随缘吧!若能得到便可,若是得不到也是我的命,你们无须废心!”对他们九年多的坚持,凤惜玥真的很感动,也很感激。但她并非什么都不懂,一株万年以上的解毒灵植出世,对世间之人的诱惑力究竟有多深,她光想就能明白,她并不想要在这样充满危机下所得到救命良药。
得了,凤琪昊想直接拿根绳吊死自己算了,明知道说了这丫头会不赞成,偏偏自己又找了个最不恰当的借口转移她的视线。看到她眼巴巴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等事后将灵植拍卖下来后在和她解释。索性,凤惜玥对凤琪昊极为信任,一般而言只要凤琪昊答应过的事就没有失信过,只不过这次凤惜玥失算了,她低估了自己在凤家人心中的地位。
看着宴席之上的各国使臣含蓄,看着云泽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着其余云家人脸上带着比面对自己还要真诚的笑容。凤惜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并不失望,更多的是释然。现在,她有的只是对热闹的繁华盛宴的不适,她终究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因为太过热闹就越容易招惹麻烦,就好比现在,她的好妹妹又将一大堆的麻烦带给自己了。故而,对强力要求自己必须参加国宴的上官兄妹,凤惜玥明明确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上官询和上官玉两兄妹面对义妹赤裸裸的指控,瞬间装死,开玩笑,要是让其他几个哥哥姐姐知道是他们的主意义妹才会出席,那等待他们的就不是妹妹眼神的控诉,而是实实在在的军法伺候了。
凤惜玥哪里真会去拆他们两兄妹的台,只不过是单纯地表述自己的不满罢了。
“七姐姐,真是太好了!这次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了,父王和母妃可想你了呢!”云惜亲昵十足地挽着凤惜玥的臂弯,口中更是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亲人对这十年未见的姐姐有多么想念。
想?可不见得有多想玥儿,哪怕是想,也是在想玥儿怎么还在人世这般恶毒的想念吧?!
云惜口中所谓的想念,早已被凤琪昊、上官询两兄妹还有熟知真相的封越国人腹诽成真的不能在真的真相了,若非顾及打小照看到大的凤惜玥,他们哪里还会这么好声好气的坐着。
“哦!”凤惜玥能说什么,自己这个妹妹总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死的说成是活的,她就算是辩得过她也懒得去争辩,为了自己耳朵的清净,她很给面子的回了个字。
“七姐姐,你真冷情,人家说了那么多,你才回了人家一个字!”对凤惜玥的态度,云惜是真的很不满意,这让自小就在万般宠爱之下长大的云惜很受打击,而她不满意,故而对凤惜玥说话的语气也就随着改变。
“……”
看着因为云惜短短的几句话就面露厌恶不满的云家人,凤惜玥表示很无辜,她可以说句其实真的不管她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