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瑜拧了拧胳膊,确定是事实后,才在女子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窝到了床上,宋紫瑜刚想问那女子,她们主人的身份,便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我要见我们家小姐,别拦着我!”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气,同样带着嘶哑,却让宋紫瑜倍感亲切,方才一丝不安也终于烟消云散。
“姑娘,你身体还未恢复,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吹风,我家主子交代要好好照顾你的!”门外传来娘娘腔的声音,透着无奈。
“不见到我们家小姐,我心神不安,心神不安的人能好好休息吗?不好好休息又怎么会恢复身体!”小采声音略微拔高。气焰嚣张。
“让她进来吧!”宋紫瑜接过粉衣女子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心情愉悦道。
女子开门,对着门外的小采说了几句。
小采一股脑的冲了进来,扑向宋紫瑜的,险些打翻了宋紫瑜手中的杯盏。
“呜呜,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采一边哀嚎,一边往宋紫瑜身上抹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一旁的丫鬟忙接过宋紫瑜手中的茶盏,一脸的惊讶,估计有生之年还没见过女子哭的这么豪放吧!
“小采,你怎么也发烧了?”无意中触碰到小采滚烫的额头,宋紫瑜担忧道。
“我……小采没用,没能救起小姐,自己还摔倒了河里,呜呜……”小采继续哭着,一脸的自责,眼泪鼻涕源源不断的往宋紫瑜身上擦。
“你个傻丫头!”宋紫瑜又感动,又生气,“你从小就是旱鸭子,怎么还跑去救我,这次幸好有人将咱们救起来,若是没人救,你是想小姐我一辈子愧疚吗?”
“当时心急,想过去救小姐,没想到脚一滑……”小采哽咽,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好了好了,再哭就变成花猫了!”宋紫瑜抽出手绢帮小采擦眼泪,才颓然发现小采的眼泪鼻涕早已抹在她衣服上了。
“哎呦喂,两位姑娘没事就好!”尖细的娘娘腔又响起。
宋紫瑜这才看到屏风不远处站着一名蓝衣男子,可听声音,却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太监。
“这位是?”宋紫瑜迟疑。
“老奴是王府的管事岑公公!”岑公公五十上下年纪,面宽体盘,笑的一脸慈祥。
“岑公公好!”宋紫瑜点头示意,等等,王府!
“刚刚你说王府?”宋紫瑜反应过来,一脸不敢置信。
“宋姑娘,这里是七王府!是王爷将两位姑娘带回王府的!”岑公公解释道。
“七王府?”小采一脸惊喜交加,“你是说七王爷的府邸?”
岑公公点头。
“小姐,我们在七王府耶!哇哇,可以见到七王爷了!”小采兴奋的手舞足蹈,却没发现她家小姐脸黑的如同包公。
“两位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事,老奴就先下去了!”岑公公笑盈盈道,两道鱼尾纹笑的更深了。临走时还补充了句,“王爷已经派人去书府通知过了,小姐可以放心养病了!”
“王爷真是周到!”小采眼冒爱心,又做花痴状。
“我们只是发烧,并无大碍!下午便可以回书府了!”宋紫瑜道。
“姑娘好好休息便是!老奴也是遵照王爷的旨意做事!”岑公公依旧笑盈盈。
“小姐,这里山清水秀的,比书府不知好了多少倍,只要王爷不赶咱们走,咱们就放心的住下吧!”小采窃喜。说不定还能见上王爷一面呢!
哎,这丫头!
高烧褪去,一住便是七天,宋紫瑜才渐渐觉得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这些天除了伺候他们的丫鬟,其他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她三番几次跟丫鬟说要回书府,丫鬟都说这是王爷的旨意,虽然这几日都是锦衣玉食,但这跟被圈养有什么区别?
小采也因为连日来没见到七王爷有点气馁,也开始厌恶起这样的生活。
“我说本小姐要回书府!”宋紫瑜站在府门口,掐腰做泼妇状。
“让姑娘留在府内,是王爷的旨意,我们只听从王爷的吩咐!”守门的侍卫伸出长戟交叉拦在府门口,阻止了宋紫瑜前去的路。
“我要见王爷!”宋紫瑜不气馁。
“王爷三日前便出府了,未曾回来!”侍卫道。
“那什么时候会回来!”宋紫瑜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她就不信了,堂堂王爷府还非法拘留不成?
“属下不知!”
“那岑公公呢!”宋紫瑜忽然想起王府的管事岑公公,应该会比侍卫好说话吧!
“属下不知!”岑公公是出了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爷吩咐后的事情他定不会多管的,所以侍卫也就不敢告知宋紫瑜岑公公的去向。
宋紫瑜看着侍卫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他存心不让自己知道,这王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软禁自己?真是让人抓狂。
“小采,咱们走!”宋紫瑜气极。
小采忙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白一眼那侍卫。
身后伺候的丫鬟诚惶诚恐的跟着,身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地雷。
七王府极大,早上从她住的客房到王府门口,就走了足足半个时辰。不过处处风景秀丽,鸟语花香。环境宜人,若不是宋紫瑜心情不佳,定会好好欣赏这美景。
“小姐,前面千鲤池里的鲤鱼好漂亮!”小采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水池。
宋紫瑜放眼望去,果然不远处有块牌匾上面写着千鲤池,椭圆形的浅池;里面游着各色大小不一的鲤鱼。
“千鲤池中的鲤鱼可都是从月国进贡的!可漂亮了,王爷散步经过时便会停下来喂鱼!”一旁的丫鬟见宋紫瑜感兴趣的样子,忙在一旁讨好的解说,殊不知就因为她的一句解说,葬送了一池的鲤鱼。
“王爷很喜欢是么?”宋紫瑜阴阳怪气道,微微眯起的双眼,闪过一道光。
小采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紫瑜脱掉鞋袜,卷起裤管。千鲤池中的水清澈见底,机警的鲤鱼见人来,忙一股脑的游向了另一侧。鱼鳞在水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宋紫瑜用脚尖试了试水,嬉笑着,踩进了千鲤池。
池底是用各色的鹅卵石铺成的,石缝中还长了些嫩绿的水草。
“小姐,你这是?”跟着的丫鬟不解。
“哼,这王府不让咱出去,咱就把王府闹的个鸡飞狗跳!”宋紫瑜邪邪一笑,在池中奔跑起来,搅动了一池的水,还有到处乱窜的鲤鱼。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破碎。
“小姐,衣服都湿了,赶紧上来吧!”小采看宋紫瑜玩的不亦乐乎,有丝担忧,毕竟她家小姐前几日还受了风寒才好呢。
宋紫瑜却听而不闻。
过膝的池水浸到了裤管,湿了一片,宋紫瑜却乐此不疲。
第二日,王府的千鲤池飘着一片翻着肚白的鲤鱼,据说受了惊吓,据说损失上万两。
第三日,王府屋檐上的银鸽,莫名其妙的少了好几只,而住着客人的西园,飘来阵阵肉香,据经过的丫鬟说,有人在里面烤乳鸽。
第四日,王府的马儿被绑上了鞭炮,疯了一般冲出马厩,十来匹高头大马踏坏了王府花园的珍贵花草,经过之处一片狼藉。
“小姑奶奶,您就饶了奴才吧!”岑公公不停的用碎花手绢擦着脑门上汗,一边跟在宋紫瑜身后。
“再不让我们回书府,你就等着明天的惊喜吧!”宋紫瑜拂袖离去,留下一脸苦色的岑公公。
这会知道出来息事宁人了,早几日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