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铁见刘震旁观,大喝一声:“看好了!”,手中八棱重锤如雨点般挥泄而下,同时伴随脚下步法变化暗合自然至理,一锤比一锤更快更疾,力道更大,铁石交击之声如黄钟大吕不显半点嘈杂,倏然,击打之声由急骤慢,渐小渐无,张老铁举锤收势,立在庭院正中。
刘震见师傅花甲之年,挥锤千百余下,面不红气不喘,而且步法玄奥,功效卓著,打心底深深钦佩,更是暗下决心好生学习师傅技艺,切勿因日常训斥而懈怠一分。
张老铁道:“徒弟,你可看清了看好了,为师可没工夫在演第二遍,能学会多少就看你的根骨了。”
刘震当即跪谢师恩,谢师傅教导。这在中土大陆的当下社会,学会徒弟饿死师傅,一般师傅是不会轻易传授技艺的。铁匠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学徒入行必须打熬三年,且是无工无钱还须任劳任怨,逢年过节还得给师傅孝敬彩礼,三年后方才传授些边外功夫,再熬上三四载方能出徒,至于能学会师傅几成手艺,那就得看各自造化了。
说完,张老铁又道:“我见你平日身边都带把铁剑,拿来给为师看看。”
“是,师傅!”刘震现在对师傅是满心热诚,当即跑回房间取出父亲留下的铁剑呈给张老铁过目。
张老铁拿起铁剑,微一运气,顿感气机牵引,剑内生出一股斥力将自身的真气迫了出来,心内暗叹:“果不其然,果真是把稀品飞剑,竟生灵性,好剑,好剑。”
刘震见师傅轻抚剑体许久不说话,正要说话间,但见张老铁贴身衣袍无风自动,右手持剑左手掐诀,犹若蛟龙出海,剑影闪动,兔起鹘落,只见人影一闪一道白光,数丈外一颗老槐碗粗的枝丫轰然落地,把刘震看的目瞪口呆,一阵清风,张老铁已持剑而立。
刘震那还迟疑,双膝跪地头磕个不停。刘震本就有慧根,张老铁刚才舞剑神气不是剑仙一流人物更是何人,自己苦寻无果的机缘福临心至,怎肯错过,当即叩头恳求师傅传授修炼飞剑绝艺。
张老铁见刘震磕头咚咚作响,长叹道:“唉,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师傅不肯教我,我就长跪不起。”刘震说道。
张老铁一怔,道:“为师何时说过不教你,还不会走就要学人家跑,你可知学剑的辛苦。”
“徒弟不怕,只要能练成飞剑,我什么苦都能吃得。”刘震语气坚定。
张老铁见刘震虽还年少,但目光坚定,心志早熟,是块可造就的材料,只是修炼剑仙要趁早,六岁前就要开始筑基,年龄过了十岁根骨定型,在修炼就难了,何况刘震已经十五岁了,更是难上加难。剑仙界里也并非没有大器晚成之人,但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仙缘凑巧,福灵心至,服了能洗筋易髓脱胎换骨的灵丹妙药,重新筑基练成飞剑跨入剑仙一流的。
张老铁苦无灵丹助刘震洗筋易髓,当时逃难至此,身上灵药早已用完,苦无速成之法,只能用笨办法,引火炼体。引火炼体之法本是上古时期,错过六岁黄金筑基年龄的人修炼飞剑的一种炼体筑基之法,只因成效慢常人又无法承受引火炼体的痛苦,逐渐被世人遗弃,非心志坚定者不能成,而且此法还能收另外一大奇效,凡炼体功成者都能练就纯阳心火,纯阳心火又被剑仙界称作“修炼作弊器”,身剑合一后,修炼者能操控体内心火日夜不停地淬体炼剑积聚能量,收取事半功倍的奇效。
张老铁道:“好,从明日起,你就按为师说的做。”当下把引火炼体的步骤一一说给刘震听了,最后,张老铁把铁剑还与刘震,并问了此剑来历,刘震说是先父所留遗物,张老铁甚是惊讶,难道此子还是剑仙后人,只是此剑已被邪恶污秽所浊,灵气渐失,除非每日正午太阳阳气最毒之时,已自身纯阳心火锻炼九九八十一下,七七四十九日自能恢复如初,又将炼剑之法说与刘震知道,嘱托其不要急功近利着急炼剑,先按所说引火炼体之法重新筑好根基再说。
过了一天,刘震起早刚要出门去给师傅打酒,被张老铁叫住,说是已经雇了一名小童,以后这些酒饭杂事就不要再理了,专心炼体筑基。刘震听了,更是欢喜,对师傅更是爱戴,他本就是孤儿自小孤苦惯了,如今蒙师傅抬爱传授飞剑绝艺,又视如己出免去一切杂役,心底已视张老铁如亲生父亲般敬爱。
引火炼体之法,先是火烤,用炭火依照八卦方位摆好,刘震****上身依照师傅所教步法,脚踏两仪引动外界巽火罡风,牵引自身心火焚身炼体,每隔半刻必须饮夜半子时所打深井泉水数升,以阴制阳,以防走火入魔。
刘震刚站好方位,顿觉热风迎面扑来,初始还不觉得怎样,慢慢全身都似火烤一般,一股无名火自心底升腾,火苗越少越往,如同将五脏六腑放在炽热炭火上烘烤一般,这外热倒还好说,这内热则痛苦难当,万分煎熬,多一分都不想煎熬,偏又身子无法动弹,刘震只能默念师傅所传心法守住灵台一点清明,任而洪涛巨浪我自岿然屹立。
这时,要是从阵外观看的话,则是另外一番光景,只见刘震全身皮肤涨红,周身皮肤犹如一层透亮薄膜,五脏六腑皆能透视,一圈圈红光自头顶百会穴发出,自上而下透体而过,至脚底涌泉穴覆之不见。不断有黑色杂质随汗水流出体外,一股腥臭之气四散,其臭情同火烤腐肉一般,刘震每饮一次深井泉水,身体就会较上次透亮一点。
如此往复,直至身体再无黑色腐臭之物溢出为止,方才为炼体成功。
刘震每日按师傅所传步骤依次练习,不但身体日轻,体内积聚的纯阳心火也能逐渐操控,而且按照师傅所传之法仅用了七七四十九日就已经完成了剑仙修炼的第一入门境界“飞剑筑基”,且筑基圆满,只等锻造一把契合自身五行资质的飞剑,用心火祭炼便能直接跨入第二级“祭炼飞剑”。
选择一把契合自身资质的飞剑非常重要,尤其是第一把飞剑,直接决定了修炼者进入第****“身剑合一”境界的时间与速度,飞剑品阶越高越好祭炼时间越快,而低阶飞剑剑体内杂质斑驳,初学者体内真火又弱,祭炼起来既费力又耗神,往往三五年内不能身剑合一。后来张老铁建议刘震直接祭炼他家祖传的那把铁剑,但需等到七七四十九日驱除邪污,飞剑重返剑婴真金状态时再行祭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