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一见钟情、再见倾情都是二姑妈话本里的闹话,直到遇见倪辰涑、曲辰光这才明白过来所有的一切再也不过是漫天花雨里的一厢情愿。看到她,自己最擅长的独善其身、自古周全成才成了闹话。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喜欢倪辰涑的,一开始只以为是因为她给自己铅色的童年注了一股颜色,慢慢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索性他把她封在了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他要去她家里找她。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愿望,竟然把她派到他面前,即便是她忘了自己,他气恼过,但气恼之后是重新燃起的热烈希望,他不怕,他会等她。
曲辰光终于在操场上遇到她了,她自己一个人在跑道上来回奔跑,红棕的跑道无休止的拉长她的脚步。他喊了她一声,她毫无反应,大汗淋漓的从他身边跑过。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的背影映衬着西边的夕阳,血红血红一片,他再也忍受不住,三步两步快跑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她终于安静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红的渗着汗水,一股股的流下,她齐肩的略长发有些散乱,带着漠视的眼睛,倪辰涑冷冷的站在原地。
不远处,寒鸦三五成群飞回旧巢,夕阳一丝丝熄灭。
曲辰光说:“倪辰涑,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倪辰涑冷笑一声,望着地上红棕色的砾子,倏尔抬头:“曲同学,”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对你没意思。”
我对你没意思……短短的六个字挤走了曲辰光胸腔里几乎所有的气体,窒息般的恐惧起来。
他曾经调侃她一直喊他“曲同学”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而如今,她一本正经的说,她对他没意思。
说是字面意思,不过是没那个想法、若深思起来,恐怕是她连讨厌这种情感都吝啬的不愿给他吧!
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脚全部浸在寒潭里,说不出是疼还是麻。
“要是我跟你道歉呢?”
他终于软下头,诚恳的问。
她三步两步的走远,落寞的背影如同荒野的母鹤,寥寥说了句:先上课。
他跟在她背后两三米左右的距离,生硬的跟着她的步伐,脚下走的有条不紊,心里乱的七上八下。
原来,她都这么讨厌他了。
好多天过去了,都说时间是愈合一切的良药。这句话说得真是不错,他和倪辰涑的关系确实比之前和缓了许多。
偶尔在哪碰见,她会冲他点头打招呼。
他亦会微笑的点头回应,身旁拿着球的毛邓奇一个劲的戳他的腰,背着她偷做鬼脸。
期中考试如同久违的战场,考场上笔刷刷的声音,倪辰涑头皮发麻,她肚子疼得受不住。
圆珠笔在手心握不住了,冷汗一颗颗的往外冒,她咬着牙哗啦完最后一道题,把卷子放在一旁,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等肚子里被刀割的感觉越来越麻木,倪辰涑靠着仅存的丁点意识举起手示意。监考老师是数学老师,见她脸色苍白、发顶都被冷汗湿透,忙打电话喊了救护车来。于是,一个平日尽量低调到隐性的人被拉风的救护车呼呼的带走了。
她想,城里的人真惜命,这要是在老家,指定灌下口热水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