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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千古遗恨

第二天邵冰一直在工地上干活,沥青的臭味实在加上汗水的味道令人鼻腔刺痛,但是对于这些干苦力活儿的工人来说,这样又算的了什么呢!最起码一天还有7块钱的收入,一个月还210块钱呢!比起这些疼痛,想一想钱的好处。谁不想钱的好处呢!邵冰也是这样想的,这个月的钱怎么花他都已经计划好了。当然很多一部分要交到家里去贴补家用。这里的工人,不论是年龄大的还是小的,都是这样的。都把钱交到家里供老婆孩子家用上学或买菜!添置衣物。当然也有像学武这样纯粹只顾自个儿享乐子的主儿,家里对他也不怎么管束。他也没有太多要对家里负责的心。所以挣得钱都拿去买衣服,跳舞抽烟喝酒了。当然学武在女人身上花钱一点儿也不大方,但就算是这样哪些长大最顺溜最漂亮的女孩或是女人们都愿意和他亲近,这当中就会有不少的人给他糟蹋了!

邵冰满脸的汗水,滴落在肩上脚底下的沥青上,白色的衬衫上领口衣襟和后背早都湿透了。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麻利的将滚烫的沥青浇在地面上,他的动作是那样连贯。甚至看起来是那样潇洒,那样迷人。我在远处看着他。看到他头发因为汗水的凝结,都背到后脑勺了。这让我想起了那天他救我时往后捋着刘海的样子。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势力眼,看不起底层劳动者的人,我一直从小对劳动者都有莫名的尊敬。但是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太讨厌流汗的感觉了,特别是大夏天的流汗,又是这样尘土飞扬,臭味漫天的情况下不感到恶心才怪。但我不得不承认认真卖力工作的男人更有魅力,甚至会有一种奇特的性感。当然这只是我看到干活起劲的邵冰才联想到的。这个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中时,让我很惊奇,说真的,我虽然不鄙视任何人,但是我也知道在别人眼中,像我这样的千金小姐,看上一个工地上干活的小伙子确实有些滑稽,像这样情况下的我应该找个像萧煜那样的才算是门当户对的!可是眼下我几乎对眼前这个努力工作的小伙子迷住了。阳光下他是那样的耀眼,甚至你看他干活不像其他人那样愁眉苦脸,他好像是高兴的。那样温暖和煦的面庞,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时我听到有人叫小鱼,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妈。我笑说:“妈你怎么来了?”

妈笑说:“我来看看你和你爸!等会就回去了!”

我着急道:“妈和我一起住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和我一块在这里照看工地?“

妈说:“你不会懂的,我留在这里你是高兴了,可你爸他不会高兴的。再说妈也喜欢住到家里,到这里反而很尴尬!”

听到这话我没有出声!我确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时听到有人叫:“老板娘来了?”

妈和我听到都转头,妈甚至要回答:“额..“

却在我们回头的一瞬间都愣住了。我们甚至都呆住了。原来那人并不是冲着我们说话的,他是冲着那个贱女人说的。那个贱女笑着把几个西瓜放在地上说:“哎呀!天气实在太热了。辛苦你们了,对了,你看你笑的那样,把这个西瓜切开给大家吃吧!”那人笑着说:“是、是老板娘人真是好的没话说,这样我们大家就算是在这卖命也是开心的!大家伙说是不是啊!”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不同反响的喝彩声,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抢着说老板娘多么好之类的话。我和妈看的都呆住了。说完她摇着屁股就走了!她走的那样骄傲,好像旁边都没有任何人一样。她当然更不会看见我们了!我看看妈,没想到她笑着对我说:“没事的!我们回去说会话,妈就走了!”我拉住妈的手,好像要传递一种力量给她,传递一种能战胜一切痛苦的力量。可是我没有那个魔法,我捏住妈的手是抖得!

第二天第三天我都没有见过邵冰,偶尔那个叫学武的来过商店买烟,我问他:“那个,你买两包烟是给他带的吗?”

学武笑着说:“给他、他是谁啊?那个他?”

我不好意思笑笑:“就是邵冰啊!”

学武也不卖关子笑说:“是啊!邵冰这几天太累了。所以要我代买的!”我说:“哦!是这样啊!”

学武走出去,然后又折回来严肃的说:“那天你去工地上我和绍斌都看见了,和你一直说话的那是你妈吧?后来大家都叫的老板娘是你爸的小老婆吧!?”我:“啊呃!..“

学武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提及你的家务事,我只是想说那天我和绍斌都看见了,他们都说老板娘这好那好,我们没有说。绍斌一直看着你的脸和你妈的脸,很着急的样子!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凭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知道,他怕打扰你,怕你心情不好不愿意见人。所以避着不来你这!”说完学武就走了。我也没什么感觉,因为我还没有什么感觉时,眼泪掉了满脸。我用手抹的时候心里微微颤抖着!为什么一个见过几面的人能这样顾及我的感受。为什么萧煜就没有这样感情呢!?

这晚,我天太热我走着走着就来到桥上,这里确实凉快很多。我就这样走着,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突然我就发现我来到了邵冰的帐篷,邵冰躺在木板拼的地铺上,吸烟。他好像要起身来。我赶紧转身就走,谁知高跟鞋不争气,我:“咯吧!”一声就扭断了鞋跟。我条件反射的:“哎呀”一声。这时我听到帐篷里邵冰问:“谁?”

随即他便出来了,他看到是我马上扔掉手中的烟蒂,笑道:“小鱼怎么是你?”

我愁眉苦脸的还笑说:“呵呵!我、我不小心走着就到这里了!”说着我蹲下身看鞋跟已经坏了,是由于路上有工人走来走去粘的沥青,我走的太急,用力过猛鞋跟就齐跟断了。邵冰跑来蹲下身,看看我的鞋说:“脱下来吧?”

我说:“愕?”他抬起头笑着说:“你先进我们房里,哦对了是帐篷里坐下歇会,把鞋脱下来我帮你修一下?”

我睁大眼,显然没反应过来,可邵冰却不好意思笑说:“床铺也还干净,哦!天啊!不对!我是说屋子还算干净,没有虱子跳蚤!你可以放心的坐一会的?“

我看着邵冰紧张的语无伦次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我笑说:“哦!好吧!”

邵冰扶我进来门边上有个,小小的还算看起来像个写字台的桌子。桌边有个小凳子,他扶我坐在凳子上。我没想到他蹲下身便拿起我的脚要脱鞋,我真的不好意思,而且说真的我的脸顿时就红的发烫。而且我想我没有办法能描绘当时我的脸是多么迅速的就红了!我现在想因为萧煜和我的不清不楚都是在不知所以的情况下,或者说不是我情愿或是至少不是我所能反应与控制的情况下发生的!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真实的与男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所以我有些慌乱也是可想而知的!我以最快的速度按住我的脚说:“呃!这个,邵冰我自己来吧?“

我说着他已经为我脱掉了鞋,就在一旁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把钳子和一个小锤子。他像模像样的修起来。这使我感到一阵心虚,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我想的太复杂了!我看他用钳子把鞋跟上的钉子拔出来,又用锤子在地面上把弯折的钉子打直。再接下来再对准鞋跟的断面轻轻的敲打起来。这之间我也没闲着,我就在这个角度,边看他修鞋认真的样子,一边打量了屋子一圈,最后我的视线停留在身旁的写字台上。因为这里有几个黄皮纸的笔记本,还有一些考勤表类的本子。我都翻着看了看,看样子父亲对绍斌还是很信任的,不然怎么记这些料,人工出勤的本子都让他保管,让他记呢。这个发现让我心情很好,也许父亲会因为喜欢绍斌,说不定他会同意我和绍斌的交往呢!但是后来发现喜欢一个人和他做判断的标准是不成正比的!

我又看到在桌子正中间还有一个蓝色的仿皮革笔记本,我突然就很好奇,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偷偷打开了这个本子,我现在几乎恨透了我当时那个举动,如果不是打开了那个本子或许我们就不会是最后那样的结果。但是小说或者戏里的结局是可以预料的,认识却是无法预料的,如果可以预料想必没有人再会去冒险了,人生都是一样的也就不会多姿多彩了!

我翻开这个本子的扉页,见到两行潇洒有力的字迹,但是隐约中还给人一种就像是水波纹的那种涌动感!好像是很激动的样子,又像是很浪漫的笔迹!

那是怎样的句子呢!是这样说的:“人生匆匆,真爱短暂。但生命中总会亮起几点燃烧的火光!“

我心想:‘人生中,几点燃烧的火光。那是什么呢?”

扉页的右下角写着邵冰两个字,字体有些拉长不像是刚才上面的字的感觉!倒像是按实的写字的笔法,线条很深!总有点压抑的感觉!我再翻开下一页,写着:‘关于美人鱼的传说,这个童话故事,我看过很多遍,结局真的很悲哀!如果可以我想改写这个结局!’这些话都是随便就写的,因为不像是日记的题材格式写下的。好像是想起来一句就写一句的样子。他又写:‘人鱼公主喜欢的是王子,人鱼公主会看一眼农民的儿子吗?’他又写:‘也许事情不像那么悲观,我尽然遇见了美人鱼,她不会游泳。她果然是一条小鱼,她在哭泣他的王子吗?”又写:‘也许爱一个人,就是可以每天见一面那样简单的幸福吧!‘又写:‘她的王子真的表面上很像个绅士的样子,但也只是表面..‘!又写:‘今天我吻了美人鱼,感觉好不真实。农民的儿子怎么敢做这样的梦!’

我看完赶紧轻轻的尽量不弄出声音来的,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邵冰修好了鞋,笑着说:“这样应该好了!“说着要给我穿上,我一把抢过来笑说:“嘿嘿!我自己来吧!”我低头穿鞋!看到邵冰见到放在桌面中间的那个本子,紧张的一把抓住放到那边床铺的枕头底下了!我故意逗他说:“你在藏什么东西啊?”

他笑说:“没什么!”

我也不想让他尴尬,而且我刚才发现的秘密那之中明明说的是我,我怎么能不心跳,怎么能平静的下来情绪呢!我便没话找话,当然也是在我这几天很想问他的问题,我说:“嗯,我想问你个问题!”邵冰眼角瞅了枕头的方向不自然的说:“什么?”

我说:“那个,你看过红楼梦吗?”他明显的喘口气笑说:“哦哦!当然了,怎么会没看过呢,我看过电视剧,也看过书!”

我显然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笑说:“真的吗?我也看过很多遍,可是我刚开始看和后来看的心情完全就不一样了!”

邵冰眼睛亮晶晶的如同黑夜的星子般笑问:“怎么说?一个故事心情怎么不同?”我说:“我刚开始很同情黛玉和宝玉,后来我还是很同情黛玉,但是我觉得宝玉,对了看书和看电视是两码事的,电视里说宝玉知道他娶的不是黛玉后来就疯了当和尚了。但是书里宝玉和薛宝钗还是过的很和睦的感觉,后来才悟道当和尚的!我就在想书上果然还是比较现实,男人就算爱一个女子也不会为她死的,女人却会那样。而且男人见到漂亮的女人还会过的很平静,就算是亏欠也好,他还是过来,我就想宝玉为什么掀开盖头见到宝钗而不是黛玉,就离家出走呢!虽然这很现实,也很真实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内心的感情!我也多少次想宝玉为什么不去找黛玉一起死呢!”说完我情绪有些激动,我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总感觉还是没有能很清楚的表达自己在脑海里想过很多遍的观点而泄气!

邵冰起身为我倒了一杯开水,递给我说:“先喝点水吧!我知道你很激动,因为我的心和你的一样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看到邵冰这样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我笑笑:“我也是瞎说的,你又激动什么?”

邵冰笑道:“你不是瞎说,你是很信任我这个朋友才这样告诉我你内心真实的想法的!其实我和你一样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会在想,黛玉死的是很幸福的,因为很少有人是为了心爱的人死去的。即使只是爱他爱得相思成疾才病死的!虽说这个故事是作者编撰的,但是我们又怎么知道在古代真的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呢!”

我疑惑道:“你喜欢孟姜女的故事吗?”

邵冰笑道:“看过电视,但是觉得孟姜女给人的感动不及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深刻!”

我笑说:“为什么?”

邵冰眨眼道:“因为那样建长城死去丈夫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她们也哭倒过吧!就偏偏孟姜女拿出来成为经典,原因是她和他丈夫才新婚不久,所以让人惋惜!这个世上所有的事都是刚开始没有过程的时候就破坏的故事才最令人心疼!尤其是他们还那么年轻还几乎还不经世事!”

我点头说:“是啊!那么梁山泊与祝英台为什么就让人更加感动呢?”

邵冰笑说:“这也是我个人认为的,别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在想自古以来男人都很风流,唯独梁山伯那么坚贞的爱恋祝英台,而且最后祝英台知道山伯死了还是与山伯的坟墓为爱的巢穴!这样谁会不感动呢?”

我深深的感动的样子说:“是啊!我也是那样想的,但是如果我是英台,山伯的坟墓如果开了口子,我也会想真的是山伯在召唤我的到来。我便有了理由知道虽说山伯死了但是至少他是有魂魄的!就算当时没有魂魄,也觉得山伯的身体,哦!也许当然是山伯的意念还在吧!那样我也会奋不顾身的。哪怕变成苍蝇!”

邵冰眼里似乎有液体在转动,但是他笑着说:“你说的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因为我都在想英台好大的勇气。原来那需要一种意念,爱的意念!那也许是爱的勇气吧!如同火焰般炽烈的燃烧着每个爱着对方灵魂的力量!”

我说:“其实我觉得以我是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山伯与英台那么让人感动,不只是英台的勇气,还有山伯是个男人却那么付出,而且是先付出的不计成本的代价,甚至是不能复生的生命的力量与勇气,那是多么需要我们这些后面的人来感动的呢!其实山伯大可以放弃英台,反正也是考中了,好歹也是个官,还怕没有比英台漂亮的女人吗?但是山伯就是那样执着,即使不可能的事都还是那样执着,哪怕付出生命也要爱着英台,哪怕变成蝴蝶也要与英台为伴!所以这个故事我更为山伯感动!”

说完这话,我看邵冰好像陷入了沉思,许久他说:“其实是因为山伯和英台付出了对等的感情,所以让人更为感动,若说孟姜女的丈夫并不是思念老婆死的,所以我们不知道他对孟姜女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所以有时候会觉得孟姜女一味哭坏不顾一切的哭显的有些像作者本身的做作,也不是说姜女的做作,而是说古代的作者为了表明女子三从四德然后让姜女做了表率,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吧!”

我说:“嗯!真的没想到,你尽然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回想当天的对话,真的太不该了!也许正是当天的对话影响了我们的一生!当时我还是比较自私的,因为我喜欢的山伯是男士先付出的感情,而我困惑的宝玉是黛玉女人先付出的,他却没有像英台一样跟随。所以我的潜意识里是要男士付出多一点,而这也是我自私的体现吧!

邵冰接着说:“其实有谁会愿意以死来表明爱的强烈深刻呢,没有人恐怕会这样想或这样做的。事实上我们没有在那样的立场或环境中所以根本也就没有评价的资格!不过这些故事确实让人感动!”

我说:“是的!如果那样我也是很不赞成那样死去的人的!就为了证明爱情!听起来确实有点可笑,但是我们谁能不为这个感动呢?”

后来我才感到我们聊天是聊了多久。邵冰不放心一直送我到门口才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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