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夜昏暗,但管永元还是记得万景天。他记得万景天是挥剑杀了谢玄的那个下元下等灵根的剑客。他原以为这样一个家伙,只不过是天启村中的一个兵卒。但显然,一个兵卒不会坐到大堂首位。
管永元现在受制于人,只好小心地答:“天启村的壮士个个英武非凡,管某不敢随意猜想。”
“他是天启村的总舵主,也你以后唯一的总舵主。”陈庆之说。
下元下等灵根的总舵主?管永元露出转瞬即逝的轻蔑笑容,然后立刻恭恭敬敬地说:“管某见过总舵主大人。”
陈庆之和万景天都一直盯着管永元看,当然也都看到了管永元的那一抹轻蔑。
万景天当然猜得出管永元是什么心态,尴尬又生气,蹭一下就站了起来。陈庆之见状赶紧开口以压住万景天的进一步行动:“管永元,我是总舵主的军师;也是我,建议饶你狗命,来做我们的细作。但你若做得不好,或者不够忠心,那么我也不会留你。”
管永元散出灵力探察,完全感觉不到陈庆之身上有灵力的流动,想想倒也合情合理——一个下元下等灵根的总舵主,请一位自认为有些头脑的凡人做军师,实在是搭配得很。
管永元貌若恭敬地对陈庆之抱拳道:“多谢军师不杀之恩,管某一定忠心不二。”
陈庆之轻轻摇头:“管永元,你们天虎会的规矩真是不好!”
规矩不好?管永元不懂,但极力附和道:“军师大人说得极是,天虎会中全是些粗人,不懂什么规矩,还是请军师大人指教。”
“好,那我就教教你规矩。”陈庆之面色冰冷下来。“来人啊,先打他二十军棍!”
“军师大人?”管永元面露惊恐,“我能否知道做错了什么?”
二十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每一棍子都是生生硬。如果是个凡人,十几军棍就会丧命了。管永元是上元上等灵根,身体尤其强壮,之前被村民折腾得够呛,但远不至于危机生命;可若是二十军棍吃下去,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先打了再说吧。”陈庆之却懒得与他分辨。
拿着铁木棍子上来的人是陈义,这让管永元一下就慌了。
普通人打他,那自然是普通的军棍。可那陈义是什么人——是昨夜里与谢玄打了个平分秋色的上元下等灵根的家伙。这样的人打军棍,肯定要附着灵力去打的。
二十下附着了上元灵力的军棍,这是奔着命来的?
管永元刚想求饶,可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陈义一棍子轮到地上,接下来就地又追打了十九军棍,一边打一边数数,管永元惨叫连连。
待二十军棍打完,管永元已经站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各种叫唤。
陈义当然知道留着管永元还有用,所以打他时是掌握了分寸的。陈义若是用了全力,管永元必死。
“如果不想再继续挨打的话,就闭上你的嘴。”陈庆之被管永元吵得烦躁。
管永元果然立刻安静下来。
刚才挨军棍的时候,他用灵力防护了一下。可那陈义实在霸道,还是打得他皮开肉绽。
“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陈庆之语气冷淡。
“还请军师大人赐教。”管永元有些不服。
“第一,我刚才有没有跟你说万景天从此便是你唯一的总舵主?你见总舵主,为什么不跪?是因为在你心中还有什么不服吗?”
“我……没有……”管永元趴在地上,咬着牙说。
“我用二十军棍来问你,你见到你唯一的总舵主,为什么不跪?”陈庆之再强调一遍,语气更重了。
管永元是个猴精的人,当然听出来陈庆之的意思。他心里虽然不服,还是忍着屁股上的疼痛爬了起来,跪在大堂中间,朝着万景天道:“属下参加总舵主。”
他可不愿意再挨上二十军棍。
陈庆之似乎对管永元的这个举动还算满意,但他继续说:“第二,我告诉你我是总舵主的军师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恭恭敬敬地拜我一拜,而竟是散布灵识来探测我的灵根!你做这件事情,是出于什么心思?是得知我并非武将,所以要探察我,看我是不是你能够压制的对象吗?”
管永元嘴硬道:“军师不要听信别人谗言,属下怎么敢去探测军师的灵根?”
管永元说着,看了一眼陈义,意思已经很明显,是在往陈义身上泼脏水,暗示陈义胡乱打小报告。
陈义感到好气又好笑,根本懒得反驳他。
万景天皱眉道:“这个细作,有些蠢吧?”
陈庆之叹了口气:“但至少他惜命,生存意识比较强烈。只有能活得长久的人,才不至于让我们白白费心费力布下旗子在对方阵营。”
然后陈庆之又对管永元说:“管永元,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把你的全部坑蒙拐骗的心思都放在对付天虎会上,而对我们,只能有忠心。我是个军师不假,但我却不是一个只能纸上谈兵的军师,更不是一个温和的军师。你在我面前撒了谎,我必定要罚你。阿义,断他一指。今后他若再对我们说谎,就直接断手;手没了,再断脚。我倒要看看断到哪里,他才能变得老实!”
管永元满脸冒汗:“军师大人,我真的对你们忠心耿耿啊!啊——啊!啊——!”
说话间,陈义已经把管永元的左手小指切下,毫不拖泥带水。管永元颤抖着举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额上流下汗来,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紧张。
陈庆之悠悠然坐着:“你是不是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你探测了我的灵根?原因很简单,我的灵根等级在你之上。所以我能查你,你却不能查我。”
管永元面露惊讶,觉得不可思议。
“你想说‘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天启村,怎么可能如此卧虎藏龙’?管永元,你记住,天启村不是你能想象,所以更不是你能颠覆的地方。好好跟着我们的做,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唯一的活路;你若有二心,我们杀你太容易了。”
陈庆之看着他,解了自己的封禁,他的灵力悠悠然散发出去,充满整个大堂,更重压了管永元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