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茶摊上之后,我叫了两碗茶喝。我问小伶:“你怎么跑出来的?”
小伶说:“他们那点绳子还奈何不了我的。”
我看着她羡慕地说:“搞半天我就学会这么移形换位这么一门手艺,我要是能多学点你会的东西就好了。”
小伶正色道:“哥哥之后必能修炼得道的,但哥哥毕竟是凡人,想要学会更多的手段,需要八只善石和我一起聚合,才能有强大的力量。”
我点点头:“这我懂,找齐七颗龙珠才能召唤神龙,这我小时候就看过。”
小伶摇摇头:“这并非玩笑,哥哥所言的,只是博人一乐的节目罢了。”
我好奇地看着她:“这你也知道?你跟哪儿看的七龙珠的?”
她说:“小伶并非看过,只是小伶作为中心的善石,需知道天下每时每分的事情才可,这样才可以判断孰是孰非。”
我笑着问:“那你跟我说,这第一颗龙珠我上哪儿找去?”
她纠正道:“善石。”
我点头:“对对对,是善石,除了你之外,另外八颗在哪儿?”
小伶四周环顾了一下,俯身过来,小声说:“有六颗需要在哥哥完成此处之事后告知哥哥,当前有两颗在此,一颗乾翠,一颗乾松,均在吴三桂的府上。乾翠在平西王府已经幻化人形,为之当差;而乾松被吴三桂私藏,具体下落并不知晓。”
我一愣:“吴三桂?”
小伶赶紧拦我,但已经晚了,周围人听到吴三桂三个字,纷纷转过头来。小伶赶紧说:“五黄散当然贵了,不过治扭伤一绝,我一会儿就带哥哥去买。”
周围人听到小伶这么说,又转头喝茶。小伶看着我吐吐舌头:“远哥哥,这里是平西王的天下,您可千万不能再提他的名讳了,要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我一摆手:“怕啥的,无非就再变没了呗。对了,你说乾松被他藏起来了,他知道这是善石?”
她摇头:“并不知晓,平西王只是看到那石头圆润光滑,通体翠绿,便认为是夜明珠之类的宝物,给私藏起来了。”
我说:“那隐形了去找出来不就可以了?”
小伶说:“不可,隐形术虽然好用,但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黑睚那边的两颗恶石所在,一旦他们其中一个在此地,法术就会被相互抵消,隐身术也就不存在了。”
我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小伶说:“首先需要找到两颗善石,他们会帮助远哥哥完成后面的事。等时机到了我给哥哥那本书上的时刻,哥哥便带着我和两颗善石,回京城继续调和此事。”
我点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先得把两颗石头找出来,现在先辅佐吴三桂,等他的气数到了,再带两颗珠子和你,去找康熙,对吧!”
小伶点头。
我笑到:“怎么听都像是墙头草干的事儿啊?看谁牛一些,就跟着谁走。”
她摆手说:“并非见风使舵,我们的任务便是规整历史,让他们顺着原来的方向去走,而不是让黑曜等恶石改变了结果,最终酿成大祸。”
我还想再问什么,但此时,我们周边喝茶的人忽然紧紧张张站起来,一哄而散,我一转头,发现竟是一队清兵举着长矛大刀冲我们过来。
为首的一个清兵拿着大刀,指着我们对其他清兵说:“给我绑了!”
几个清兵上来,拿着枷锁就要绑我们。小伶有点害怕,一转身躲到我的身后。按照电视剧的剧情,这时候该是我挺身而出的时候了,便起身喊道:“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清兵嗤笑一声:“干什么,你们在大庭广众下公然喊叫大将军的名讳,难道不该抓吗?哎小子,我听你这么眼熟呢?”
我冷笑:“昨晚在院子里的就是我,你奈我何?”
为首清兵脸上一阵兴奋:“原来就是你小子啊!快绑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大将军说了,抓住匪首重重有赏!”
几个清兵上来,稀里哗啦的将我锁起来。
我转头看了看小伶,示意她快走。小伶也看出了我的意图,知道此时如果两个人都被绑走,连个互救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一撩裙袍,快速逃走。
清兵们知道这是昨晚抓住又被逃脱的“叛党同谋”,自然不肯放过,便紧跟上去,但小伶毕竟道行深厚,跑起来岂能让一般的凡夫俗子抓到,一转眼的工夫,小伶便不见了。
为首清兵看了看,咬牙道:“算了,同伙都抓了,量她也跑不了多远。把他带回去!”
我被他们带回了平西王府,为首的清兵本打算把我先扔到地牢里,然后找吴三桂领功再把我送过去审,但没想到刚到王府门口,一个方脸无须,鼻子上有一个小疤痕的的家伙就拦住了我们:“这是谁啊?”。几个清兵赶紧单膝跪地:“回大将军话,这便是昨晚在院中的刺客!”方脸小胡子眼睛一亮,看着我:“就是你?”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这人身材魁梧,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的珠光宝气,但依然压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气质,加上刚才几个清兵的话语,现在看来,这便是吴三桂无疑了。
我有些慌张,毕竟在我的认知里,吴三桂就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同时,我也有些兴奋,这是真正的吴三桂,活生生的吴三桂,我居然见到了。作为一个学历史的人,对我来说这是最大的惊喜。
吴三桂看着我,发现我脸上并没有太多惧怕的样子,便说:“送到我书房,我要亲自审问!”几个清兵赶紧答应,然后站起来,推推搡搡的把我送到了第二进院落中的一处大屋子。
“跪下!”身后的清兵推我。
我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心里想:踢我吧,把我踢倒了才好,我身子一转口诀一念就凭空消失了,到时候吓死你们。结果那清兵看我没动,竟然也没再强求我,我回头一看大堂中间的椅子,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吴三桂还没过来,那几个清兵也没搞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人,昨晚见到的景象他们各自都以为是眼花了,但回去一聊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看着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尽管最终他们还是认为是我跑的太快,但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眼睛,因此也不敢乱动。
堂外一阵熙攘,几个人簇拥着换了衣服的吴三桂进了大堂。清兵们仔细观察吴三桂的表情,决定见机行事,我要真是鬼,那折腾我的也是吴三桂,跟他们无关。结果吴三桂并没看我,径直往大堂中间的书桌前走。
“跪下!”清兵又推了我一把。
吴三桂一转头:“你们下去吧,这个人我要亲自审问,你们在门口把守就好。”
“嗻!”几个清兵转身,鱼贯而出。吴三桂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军师,也摆了摆手说:“你也下去吧!”
我开始满脑子回忆和吴三桂有关的历史,此时此刻,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既然小伶说让我从这里找到两颗石头的下落,我就必须得想办法留下来。
跟他说什么好呢?陈圆圆被李自成掠走这段肯定不能说了,这人他老人家的心头大恨;辽东总兵也不能说,虽然清军入关是他给放进来的;康熙撤藩的事情更不能说了,这事儿按照现在的时间段,他早就应该知道了,肯定是恨得牙痒痒。
我还在掏干我的记忆库时,所有人都已经出去了。吴三桂坐在堂上,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我觉得,我还需要确认一下这家伙到底是谁,别到时候给下了个套,把脑袋给搞丢了,便一撇嘴:“你是什么人?”
堂上的吴三桂哈哈大笑:“我平生见过多少不怕死的,没曾想今天遇到个更不怕的。行,让你也死个明白,本王便是你口中的平西王,吴长伯吴三桂是也。”他说话的时候,一口大碴子味儿,这下我确认了,这家伙的确是吴三桂,我看过历史书,吴三桂是辽宁人。
“现在,你该说出你的来路了吧!我听说你昨晚凭空消失,难道是外域的术士不成?”吴三桂看着我。
我身上带着枷锁,没有办法给他抱拳,只好说:“学生蔡志远,乃是在家苦读多年的学子。今日到了昆明府,并没有恶意,而是期望在大将军身边服侍左右的。”
吴三桂冷笑:“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信了你吗?”
我摇头:“信与不信是将军自己的判断,学生无法左右。只是学生确是来辅助大将军一臂之力的,绝无谎言。”
他往前走了两步,说:“你辅助我?你要作甚?”
我清了清嗓子,冲着他一哈腰:“恕学生枷锁在身无法施以全礼,草民蔡志远,给大周皇帝见礼了!”
吴三桂明显身子一哆嗦,脸色变的铁青,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敢如此大胆称本王为皇帝?你这大逆不道的反贼,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我赶紧摇头:“并非学生不想苟活,实在是今日见到您的真容,被您巍巍气质所惊诧,便道出了多年后的天机。”
吴三桂皱着眉头:“你是算命的?”
我摇头:“并不是。学生身世复杂,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不过学生此行,正是为大将军解忧来的。”
吴三桂皱眉看着我:“哦?如何解忧法?”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枷锁:“将军,您武功盖世无双,我早已有所耳闻。今天既然来了您这偌大的平西府,我插翅也难飞出您的掌心,请求将军能除去我身上的枷锁,听学生细细道来。”
他冷冷地盯着我,良久忽然大喊一声“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