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上朝汴京而去,均是走的官道,此时天气已经到了五月份,白天太阳灼热,元栎初次在夏天穿短褡,但这古代衣服确不如现代爽。
想当年大夏天,开个空调什么的,再不尽然也有电扇。出门有地铁,公交,走远路有火车飞机,全不用自己在大夏天一个人走路。现在麻衣裹在身上像是大夏天裹了一个被单,又正走在太阳下面。元栎抓耳挠腮,真是热得心中焦躁。
这一日,几人走到官道的分岔口,恰有一条小路,往西北延伸。沿着官道走正是没错,元栎却看到小路蜿蜒,不见尽头一直伸进大森林中,只要进了大森林之中,那天气肯定会变凉。
元栎无限神往,看得头都呆了,只想着要是自己进入那大森林里之后会有多清爽。元栎当下心中想走这条小路,回头跟浪里白条说。
浪里白条却断然否定,他道:“纵是官道也会不安全,别说是乡间小路,剪径的强人都是在这小路是等着走近路的,我们初到这里还是要小心些。”
元栎也不争辩,但心中仍不愿听,浪里白条的话。恰分岔路口有一家酒店出现在眼前。元栎道:“我们不如去这酒店里坐坐先,喝点水,吃点瓜解解暑也好。”
这酒店非常简陋,木头搭了支架上面庞了茅草,四壁挂了竹帘,权且做墙壁,仅此而已,具无主风挡雨之处。
浪里白条也满头大汗,点头称是。赶着马车到店家门口。茶博士高声道:“二位来的真巧,我们这里刚做好酸梅汤,是解暑的好东西。”
元栎帮着将马车,赶到小店后面,拴在大树上。杏子扶出小姻,元栎踏进酒店便问酒保:“这前面这条小路通向何方。”他指着那小路,眼神里都是激动。
酒保道,沿着大路店是官道,官道必修得平坦,所以绕过了这座大山,这小路从山中走比官道快上一天有余,而且还很凉。元栎看着小路蜿蜒伸进深山之中想想都觉得凉爽,只觉得连头上的汗也变少了。
他抹了一把汗道:“你先上二两黄酒,再拿一个西瓜来。”酒保道:“几位真是来的巧,刚从井水里镇过的西瓜,端得是解渴。”
酒保端上来,元栎先叫杏子拿了些喂给小姻。两个小姑娘在车上热惨了,元栎和浪里白条二人白天本来就不多行路,到午时未时就开始找阴凉处休息。生怕两个小姑娘中暑。
四人吃几口瓜,元栎便提出要跟浪里白条走这条小路。浪里白条仍拒绝他,元栎觉得浪里白条过于危言耸听。
浪里白条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物,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你且听我说,官道走的都是平坦之路,虽然弯弯曲曲,但是遇山绕山,遇河架桥。路上定然不会有强人出没。你看着路上每隔十几里都有一个驿站。官道上一定是安全的,倘若走着小路,有两三个剪径的强人。我受伤,你又会功夫。带着两个女子,如何是好。”
“大人莫不是在说笑。”酒保来添酒,接着话说:“我说这位客官,现在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把这也想的太过凶险。”
他道,前面前段时间确实有一伙强人,但是前两天,恰被官府给剿灭了,你看这山又不高,又无险可守,哪里来的许多强人。
元栎与浪里白条便一齐看向远方,山确实不高,说起来也不过是大的丘陵而已。带酒保走后元栎摸出怀中的地图,翻看着说道:“这里我倒并没见到路,然而这丘陵虽然不高却也绵延甚广,我们可绕着丘陵这边走那就是进山,官道需绕着丘陵那边走。”
于是浪里白条也同意抄近路走着阴凉的路,浪里白条执拗不过,而且也他觉得热。三人吃些冰西瓜,又喝了点杨梅汤,再打满一壶酒。元栎骑马在前面开路,朝丘陵前行,走了二三里路,渐渐没入林丛中。
进到林从中温度顿时凉下来,温度变化不止一两度,风吹动绿叶在他们耳边低语,元栎脸上的汗珠都渐渐消失,心下大喜。
浪里白条他要千万小心,尤其看着脚下,万一有什么绊马索挖陷阱之类的。听声之后,元栎不敢怠慢一路盯着路面,路面好似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四人走了三五里路,元栎察觉到不对劲。只因这条路上只有他们四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出没,按道理说没有人跟他们同行也应该有人在对面过来,现在是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对面通?
眼看周围的树林逐渐黯淡,道路变得荒凉,加之阴郁的气氛。元栎逐渐开始提心吊胆。
又走三五里路,丘陵越来越高,夹着从林在外面看起来更加浓密,小路也随丘陵越来越高。元栎觉得自己受到一种冰冷且对他毫无好感的莫名监视。
走到两个丘陵之间,这山路便穿过两个丘陵向深处漫延,而两侧都是参天巨树,甚至连太阳都只剩光斑洒在路上斑斑点点的。浪里白条提醒他若是有强人出没恐怕就在此处。
山路最窄而两边最易埋伏,元栎点头称是,悄悄的将手弩,从背后取下,手持弩放在马鞍上,拿包裹盖住。果然人还没走到山谷口,“咣”的一声锣响,便有十几个人依次排开!
元栎停马,挥手示意浪里白条,浪里白条急停马车,此时恰走到两山中间,马车不得调头。
元栎心道:不好,中了敌人的计。对面的几个小喽罗就大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元栎听到这句话“扑哧”一笑,这句话还真的是古代强盗们的口头禅。
强盗看他笑,便闪现出一脸怒色,叫道:“笑什么笑还不拿命来,,要是钱不够剥你的皮。”
元栎放声大笑,声音更大,放在往日,他定然是害怕至极,但几日以来,经历了诸多生死,此时他什么都不怕!便朝那群人叫道:“平生最讨厌别人说这句话了,世上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你们开的狗屁路。”随手便将鲁老师的话说出来。
那边强人“呸”的一声,哪里懂。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掇着朴刀冲过来,元栎临危不惧,让几个人走过来,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元栎抬手,一连五发,正中五个敌人,这几个人中箭之后应声倒地个个口吐白沫,元栎招招制敌。
强盗还没有冲到他跟前,便已经灰飞烟灭,那边还有五六个人。都吓傻了,“啊”的乱叫,夺路而逃。
几句话之间这群人走得不见踪影,元栎下马,走到列人跟前将他们身上的箭取出。轰天雷只给了他两个箭盒,昨夜已经用到大半,这些箭还要收回来,虽然以后毒性不够,但也总是聊胜于无。
浪里白条驾马车紧跟着他,高叫道:“你这一手箭射得的真好,我们还是要小心,这伙强人虽然被你杀了,保不齐这路上还有别的强人出没,你要小心一些。”
“嗯,知晓。”元栎应答,翻身上马,随手将那些箭一只一只放回去。
双腿一夹马肚走在马车前面,又望丘陵深处走去,这伙强盗被杀死之后元栎,兴高采烈,他得意于自己的射艺。
一路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然而便再无敌人,无奈从林里也并没有人家,到夜晚只得停在路边,绑好马车,升起一堆篝火。同浪里白二人分工,各守半夜,一夜无话。
第二日白天仍到山岭的险峻处,元栎神情紧张,不消浪里白条提醒,他已经知道此处可能有强人,果然还没走到跟前“咣”又一声锣响。
又有一伙人一字排开,与上次不同,这伙人到是百十有余,黑压压地挤在山前。元栎登时变色,纵使他功夫再好,此时也不过十几支箭,看来一定要一招制敌杀了敌人首领。
领头出来一个敌人头戴斗笠,脚踏一双双大麻鞋。腰缠绿丝腰带。身着白色短褡,仍是满头大汗。
这人骂骂咧咧的说道:“奶奶的,等了半日终于等到你来。你前面杀了我兄弟,这次我定要取你性命,拿你心肝下酒方才解恨。”原来这是前面那一伙人的老大。
元栎高叫道:“天下路天下人走,我如何走不得。为何要我留下买路钱?”话音未落,元栎又如法炮制,抬手一箭。
这一箭射得十分突然,常人定是无法反映。但快到那人跟前时,这人轮起坡刀“啪”的一声,将箭只拍下,那箭笔直地插在土里。
元栎登时变色,他本就一个绝招,听小罗罗回来禀报之后此人肯定早有准备。那人笑道:“我到要看看你还有其他本事!”说着,大手一挥,一群小喽发喊着一发冲上来。
元栎往人堆里面射,也有十几个人倒地,然而百十人终究如潮水一样冲上来,他的箭如杯水车薪!
有人将元栎从马上扯下来,拳脚相加,元栎顿时眼冒金星。同时浪里白条被从马车上城下几个小喽啰抢到缰绳,拉开车帘一看。里面有两个小女子。
小喽啰嘻笑道:“哈哈,今晚有福了。献给大哥这两个小女子。”
领头人走上前,来到元栎面前做势要一刀砍下,元栎下意识地缩头,此人用刀背拍在元栎肩膀上,嘲笑他:“放心吧,我可不会砍你,你伤我那么多兄弟,我还要留着你这心肝下酒呢。”
然后走到马车跟前掀开车帘,杏子正将小姻抱在怀里,吓得哆嗦,这人嘿嘿一笑,说道:“小妹妹不要害怕,今晚你就是我的了。等我用完了再送给,兄弟们尝尝鲜。”
一群人都发出野兽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