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西向,武渊正独自与一阵柱战斗。
阵柱被两座三米高的战车挡住,武渊一面使用奇术抵挡来自战车的攻击,一面向阵柱发动攻击。
奈何阵柱一方拥有着压倒性的火力优势,光是战车不断射出的弩失和铁枪已让武渊招架不起,那阵柱还时不时射出几道刺眼金光,现在武渊的处境,就是给他八只手,也应付不过来。
明明知道这阵法之强不是他一个人能应付,也明明知道,这越是深入孙府,抵挡的火力就越猛。
但是,武渊心里就是无法平静,某种预感在告诉他,他的老师,现在正处于危难之中。
武渊抬手唤出道冰凝屏障,单手撑住屏障用力一翻,躲过来几根飞来的铁枪。
到了这个地方,奇术已经无法挡住兵刃的攻势了。
武渊看着几根铁枪轻易破开奇术唤出的屏障,飞向远处。
身陷窘境啊,如果不干掉这阵柱,恐怕根本无法靠近老师那里,但现在自保尚且难说,怎谈击破阵柱……老师,一定不要发生什么事啊。
弟子如此的担忧老师,明显是感觉到了沁明远正要被某人绞杀。
而此时此刻,抬手准备夺走沁明远性命的人,只有孙牡。
“沁明远,谈过去的事我想还是算了吧,若是你真有什么心理过意不去的东西非说不可的话,那就等我送你下了地狱,和那阎王老爷辩解去吧。”
曾经的兵家,被沁明远屠了个干净,如今竟是连一种都没给留下,对这个曾经也是名门望族的大家来说,沁明远的做法损之又损,狠之又狠,给他千万理由都难以让孙牡信服,绕过沁明远。
“休得伤及沁老爷!”
不远墙外一声大吼,随即一支青铜手臂进入孙牡视野。
之见青铜手臂五支张开如爪,捅破那隔绝外人的墙壁。
伴着轰轰墙面的炸裂声,卷着崩塌墙面的碎石,青铜手臂仿若横冲直闯的犀牛,力道之大,气势之横,可见一斑。
“在下墨家天工师墨峮,承蒙家中前辈们信任,被派来此处,保护沁老爷。”
“要一条墙头草,我兵家的名声当年在几大国中可谓叱咤风云,威震八方,你们墨家抢在、多少人前面,追着舔我兵家的屁股,现在不过过去十五年,墨家又开始跟着沁明远混饭吃了?”
孙牡边说边失望的摇头,不过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悲愤和嘲弄。
“孙牡,话不要说的太难听,就算在你孙牡名声大的时候,我们墨家也从未求谋过你什么,更何况,当今世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孙家确实强大过,但时过境迁,你们剩下的不过只有这么一座闹鬼的宅和一个有着大危险的阵法罢了,还凭什么博得我文宗他家的尊敬?”
“一派胡言!”
孙牡怒斥一声,两枚发光令牌射向墨峮。
“尔等小人只会指着这汇绪冥鼎,一边依赖这阵法苟活于古城,一边还再谴责它的危险,沁明远,你告诉我啊,这汇绪冥鼎如此危险为何不毁了他,啊?干嘛不亲手废了汇绪冥鼎!”
墨峮招过青铜手臂拦在身前,不过当当两声脆响,令牌根本无法对着青铜重工造成伤害。
为何,不拆阵?
眼角瞟向低头的沁明远,墨峮心中也闪过疑惑。
“你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只管杀了他,墨峮。”
沁明远如此开口,头也未曾抬起。
“是,沁老爷。”
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对于翻越千山万灵来到古城的他来说,完成沁明远所交代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单手一扯,青铜手臂化爪为拳形俯冲向孙牡。
在世上有两个组织不可小视。
一是鲁班公会,二是文宗墨家。
两者并非习得何种奇术而强,事实上,墨家奇术能力可数文宗最弱,鲁班工会更是一群凡人组成,跟奇术毫无干系。
但为何,世人如此忌惮他们?
孙牡见攻击驶来,五指一扣,用力向着虚空一钉,一道半透明屏障徒然亮起。
五枚令牌从孙牡身边飞出,在半透明的屏障上排出了五边形的阵图,五种颜色大亮起来。
“这一击……”
一边被凉下的沁明远感受着孙牡指中发散出来的力量,心中暗自叹道。
“打算和墨峮对拳吗?但这蕴压的力量,也太过庞大了。”
“不,若果是别的人便算了,若果对墨家,这么做,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五枚令牌交错发光,就在青铜手臂距离孙牡一丈多远时,五枚令牌的光辉瞬间一同暗了下来。
为何世人如此忌惮鲁班和墨家。
因为他们所用的战斗兵器,都是货真价实的刚硬之物,不同于奇术唤来风雨雷火,也不是兵家的兵阵和法家的玄压,墨家天工师不过抬手,再落下,结结实实的一拳,将宛若泰山压顶,碾碎天工师身前的一切敌人。
就在令牌暗下的之时,孙牡看似要与青铜手臂硬碰,但他自己清楚的很,很墨家硬着干,是最愚蠢的决定。
就在五枚令牌暗淡的瞬间,青铜手臂正好悬在孙牡的头顶上,而这时,孙牡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一瞬之间,墨峮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孙牡居然向前闪跃了将近半丈的距离。
半丈长短不近也不远,却恰恰绕过了青铜手臂的攻击。
就在墨峮反应过来时,孙牡已经现身在了他与青铜手臂之间。
墨家天工师很强,同时也很脆弱,绕过了他们的重工兵器,暴露的将是天工师不堪一击的肉体。
孙牡手中,五枚令牌再度亮起,明显,这一击他打算直取墨峮性命。
墨峮就这样被孙牡结果了?如果这么想,那便是误会了。
这误会第一在于,墨家对沁家,或者说对道家,虽然谈不上什么忠诚——毕竟文宗五家相互之间也是互相争斗勾心斗角,但对于承诺之事,则是言出必行,负担得起责任二字。
第二在于,墨峮,根本不会是那种一被近身就毫无还手之力的三流天工师。
“机关器,甲子三关,七关,发射!”
墨峮口中大吼的同时,青铜手臂后方露出十余碗口粗细的漆黑深洞,玄铁长矛应声而出,空气中仿若传来马蜂振翅的嗡嗡鸣响,让人听得冷汗直流。
孙牡自知若是这样直冲过去,则必然会中那青铜手臂上的机关,于是甩动手中令牌,见那光芒再一暗,孙牡又一次消失原地,出现在了青铜手臂的另一侧。
这到底是什么奇术?
“甲子一关,十四关,发射!”
孙牡的刚一出现,墨峮再次命令起青铜手臂上的机关器向孙牡开火。
孙牡见那青铜手臂上的黑洞刚一出现,手中五枚令牌光芒大作。
“炸!”
随着孙牡一声怒喝,青铜手臂被一股强劲之力贯穿,手掌与手臂之间几个规则碎片溅出。
“什么!”
一旁的沁明远最先大叫不好,本来指望墨峮能够拖延些时间,自己已经是在拼命自疗,哪知不过开头两个回合,墨峮就撑不住了!
是的,沁明远根本没指望墨峮能赢孙牡,墨峮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赢得过孙牡,毕竟,墨家乃文宗之末的战力排行,是五家公认的。
墨峮见青铜手臂断裂,马上又放出数十铁矛射向孙牡。
同样的手法,孙牡再次消失,闪躲到了机关的射成之外,手中忽明忽暗的令牌照着孙牡脸上得意的笑。
“就你这实力,也会被派来援助别人?墨家做事也真是越来越可笑了。”
墨峮没有理会孙牡,只是眼睛盯着孙牡周围的地面。
“下一招,去死吧。”
孙牡再次抬起手中的令牌,那耀眼光芒渐渐熄灭。
下一招,只要靠近墨峮,只怕那能击穿青铜手臂的力量,足够将墨峮打到魂飞魄散吧。
诡异的笑,在墨峮的脸上。
“你以为墨家天工师只会一只手*作重工吗?”
孙牡就要消失的前一瞬,看到墨峮抬起了他的左手。
是啊,从进入八面回廊开始,墨峮*作青铜手臂的就一直是他的右手。
孙牡消失原地,墨峮左手五指张开伸向断裂的青铜。
“引!”
五条肉眼无法捕捉的细线从墨峮指尖射出,连接到了青铜手掌上。
就在孙牡出现的同时,青铜手臂和手掌在墨峮的控制下飞起。
孙牡的脸上满是震惊,就在他出现的时候,这震惊的表情就已经挂在了脸上。
被算计了吗?身为兵家的我。
“虽然不能算到你具体出现在哪里,但起码能知道个大概,只要一次攻击到方圆两丈的地方……”
墨峮手向下一砸,重工上的机关同时开启,漫天的长矛暗器,如大雨倾泻在孙牡的身上。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