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个评论家说:成人文化不合中国国情。这句话现在听起来也很傻。看那些酒色之徒,我敢百分之百肯定,成人文化毒害最多的除了少女就是中国广大而辛苦的领导干部
终于有人来出现澄清那晚大面积停电和堵车的事件了,因为政府没理由再不出来说话,难说下一步会出现什么惊恐暴力事件。媒体上的东西都是用来打发民众的,就像妓女不时叫几声,打发一下嫖客。
我一眼就看到跟随着政府发言队伍的卢达,他戴了墨镜,那双眼睛灵活地在墨镜后转动着,我们大众里面也掺杂着一些戴墨镜的人,有些在夸夸其谈,有些在打哈欠,有些神色紧张,更多的是东张西望。
政府的发言人在代表政府讲话,讲什么呢,解释片区停电是冬季时期度过缺水难关的唯一办法。
——那怎么解释往年也缺水为什么不停电呢?
那是因为往年没今年天气状况多嘛,都以为是暖冬,你看我家有不少樱花都吐了蕊,可是,前段时间莫明其妙地下了几场大雪,往年引水渠是有流动水从海洋那头经过淡处理后过来供应冬季发电的,如今引水渠老化严重,水冻结了。
——那说说看为啥引水渠老化无人修善呢?
那是因为工人们正处在休息期间。
奇怪的是:工人为啥休息,席下听众就没人问原因了。我搞不清楚状况,所以我只能问旁边的人,那人说:“因为谁都知道,肯定是他们的活被人抢掉了,这种事常有。”
“谁啊?”
“青帮控制下的社团,青帮控制了整条码头运输线,利益分配不匀,货不给上岸,政府的货在海洋上飘着,那些承载陆地运输的工人没活干,也不修水渠,事关重大,政府干脆断了青帮势力范围下的片区电源,让青帮也开不了夜店,看谁跟谁。”
我大悟:原来是场犟驴PK战。青帮这组织在这里果真有些势力。
我后来了解到:津口的码头运输早被青帮组织牢牢控制住了,与商会先是按货柜重量分成,后来改成计时分成,到后来,收费的名目越来越多,连工人老婆的计生费也要收,要不然,很快政府居委会的大妈就会把她捅出来,一抓一排,不管死活,就地结扎。我草,那些要多生几个的,估计非要到西部沙漠地带去躲计生——不过,话说回来,那种地方天空晴朗,社会清洁度高,生出来的孩子绝对是绿色环保。
卢达当商会长的时候,当时就宣称,要和政府联合建造一座有大型海边儿童游乐场的绿色花园,为本地人营造一个与外国人的孩子们共同相处的良好游乐环境,纯属公益,这是好事。可他的这笔钱大部分是在企业运输上压缩出来的,而且尤其是码头运输。卢达也没办法,他的企业经费预算组算来算去,的确就是在这部分上不合理花销最大,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张大嘴巴说——噢。
断电的作法是卢达向政府提议的。商会长这个头衔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做多久。其实,即使他能多坐几年,他的结果还是下台,沈倍阳死了,他与青帮的激进派根本无法合作。
所以,轮到他的发言时,他的语言明显婉转很多,他说商会将组织人力物力在近期内接通与邻县的引水渠,在未修通前,各商业厂区的停电将启用从各处组织过来的蓄电设备,他着重强调:“政府为了民众的生活,是不遗余力啊,我们商会当然也要尽心协力”。当然,他不会开启所谓的蓄电设备,他所做的只是要把压缩青帮社团成员的那些运输费按规矩给了就行了。
可他想错了。
青帮要求的分成,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成——健康的卢达终于感冒了。我这回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客厅里老发出一些不和谐重音,不是砸杯子就是骂人。我猜他担心做了一半的大型儿童游乐场,会就此瘫痪。
他告了假,我和瑾子陪他在游乐场晃荡了一整天。
停工的游乐场静寂无声。
瑾子立起了画板,坐在小椅上作画。这情景,让我想起毛毛,我渐渐升起一种梦镜般的快感,眼里泛起泪花。
瑾子说口渴,画到一半,就准备溜人了。
“不许找男人,否则,跟你没完!”我小声叮嘱她,玩啥都行,不许玩男人。
“不会,今天没心情,再说他爸死了,他都不理我。”
“他爸是谁?”
“就是68号院的那个。死了。”
原来这小青年就是我在68号院桌子上看到的那个阳光男孩,小洛说过,那人叫大猫。
“你这女孩,玩起黑社会来了。”我揪她的脸蛋,被她逃脱。他俩的恋爱卢达知道了肯定活活气死。
我拿起了画笔,帮她画了几下,敢情真不是干这行的,画到最后我只想说一个字——呸!好了好了,让瑾子重画吧,那不是我的特长。
趁卢达还在游乐场追忆往事,我跑到不远的一片林子里,那里停着一辆车,不用说我就知道是那叫红中的警员,他摇下窗,一付疲惫不堪的样子。
“你再这么守着我,小心爱上我。”
“快了。”他的眼睛边说话边传情,这神情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我男人很多,你要排队的。”
他笑了,他笑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可爱。凡是执着的人在我眼里总比一般人有价值得多,他们是需要小心对待的对手,也许我该在我哥见我之前先让他爱上我——随便说说。
我告诉他,别对我哥来见我这事抱多大希望,十几年过去了,我长什么样他也许早就忘记了。
“他很快就会知道你在津口,我们都耐心点。”他安慰我。
这话让我紧张,我不想被他看到,匆匆分手。
小洛告诉我一件事,井美红子去了津口挺有名 “红磨坊”夜总会做化妆女郎,是一种着和服脸抹白粉描红眉在众多人的歌舞调情中从事性交易的行当,比艺妓品味低得多。那里的客人大多是日本人,也有一些韩国人。
这事不管不成。
我以为十点之后,女人就进不去了,因为色情表演要开始了,可是,我和小洛进去的时候,那两个打扮成服务生模样的男人根本没拦,还冲我吹口哨。红子并不在“脱台”秀现场,她估计去了包厢。小洛打算一间间包厢的找,我阻止了,是我的原因,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们这样较劲其实很傻,有谁了解红子呢。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了红子,她在包厢里为一帮男人跳舞,我站着,看她在灯光下歌舞的样子很美好,情景投入感颇强,井美红子看似很享受。如果我把她拉出来,她会说我这是艺术。记得有个评论家说:成人文化不合中国国情。这句话现在听起来也很傻。看那些酒色之徒,我敢百分之百肯定,成人文化毒害最多的除了少女就是中国广大而辛苦的领导干部。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见到我哥,让他看看这个女孩无人管束的样子多么可怕,我不去阻止的原因有三:一、她比我早到津口,她比我更能利用社会资源满足自身需要;二、她虽说年少无知,但野性十足,她的张力比李烟红更甚,她更需要喧闹而有力的人生;三、我是个旁观者,在生活中我始终坚持不主动、不干涉、不拒绝、不承诺,保持他人和自已的独立性;四、我还没有考虑为这个女孩做任何与她人生有关的事,我指的是现在,不包括以后,对与错,有时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对于舞女这个职业专家有说法:一是悠久的历史,二是靠劳动创造价值,三是绝对的自由职业者,四是最大限度地满足自我欲望。
看看,在这点上,我跟专家意见非常一致。
我们只能返回。
森马别墅区68号院的男牙医被人谋杀的事还没结束,又出了沈倍阳的命案,这片津口的富人区,这些天搞得人心遑遑,连二奶都不敢抱了,夜店GDP指数严重下滑。那些天,我和小洛非常担心去过命案现场的事会最终被公安局曝出来。
公安局本来也该像模像样地拿钱办事,可是,据说公安局贴出来不久的嫌疑犯到后来全部无罪释放了,包括凤凰的那个情人。我一得到这消息马上通知了凤凰,她千谢万谢的,让我脸红了。我明明向她说明这事与我无关,她还是非不信,我想她总是这样不信我的话,那这朋友可真难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毕竟为此跟卢达上过一次床,怎么说也付出过,……那笔保释款呢……草,我又脸红了。
小区对此议论纷纷,说嫌疑犯一定是有什么黑道背景,说是黑吃黑,还有直接点名道姓的,说杀人凶手就是青帮的死对头——一个叫“断指张三”的,“断指张三”这个人可不简单,四十多岁,中短身材,早年在斗殴时被青帮花五千块剁了根指头,不到半年,一个青帮兄弟的尸体在津口港飘了整整五天五夜,都没人敢收尸,翻开一看,被人割喉抛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