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吾梦此次可谓因祸得福,虽然被人利用,但不仅没有损失,还反获奇物。
思馨忽而想到自个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云吾梦,出于愧疚,道歉道:“呆子,这次是我不好,利用你在先,你可以骂我,但、但绝不能辱我。”
云吾梦先是一愣,后又是一笑,这既然要骂,那话自然不好听,辱骂、辱骂二字怎能分离?但他向来不计较这些小仇小恨,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思馨又不是谋财害命。笑道:“骂你,我可不敢,我的嘴巴没你厉害,不过,以后在为你姐妹报仇,你一定要先跟我说清楚,别让我蒙在鼓里。”
思馨哼道:“你才还要报仇呢。”她破肃为笑,本来心情欠佳的她,被云吾梦这话可逗笑了。
思馨接着好言提醒道:“在这个险恶的尘世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你身上一定有别人想要的东西,对你好一分,别人便会从你身上拿回十分。”
云吾梦暗暗点头,接着望向骗他最厉害的白玉,见她还在地上挣扎,顿生恻隐之心,不忍的说道:“思馨,你帮她把毒解了好不好。”
思馨不满道:“怎么,还舍不得你娘子,要和她拜堂成亲?”
云吾梦忙解释道:“别胡说了,她利益熏心,被江湖传言所害,为了这害人的浑沌金丹,失去了父亲,想起来也怪可怜的,这件事,你我都没损失,何况你姐妹的死也只能说是被间接害死,与她并无直接关联啊。”
他此时此刻尽心为白玉说话,那心慈手软的老毛病又犯了。
思馨此时的怒气早消大半,想想也是那么个道理,但嘴上还是骂道:“你啊,就是见色忘义,看到漂亮妹妹魂都没了。”嗔骂间,确已将白玉的毒解了。
但白玉中毒已久,脸上身上全是她自个挖的血痕,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容此刻已是血迹连连、惨不忍睹,加上散乱的头发,活脱脱像个疯子。
她瘙痒止住后,只觉玉脸生疼,肌肤溃烂,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看到一个比鬼还丑的陌生女子,既熟悉又不敢相认,身子定格在这一瞬间。
云吾梦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将命运断送在自己的阴谋之下。在一旁叹气摇头。
突然,白玉微微的傻笑,一笑一收,又一笑又一收,自顾自的说道:“爹没了、宝玉没了、容貌也没了,呵呵、呵呵。”
她站起身来,不断重复这句话,直朝洞外走去,那凄怜的声音沉沉作响,随着白玉的步伐而渐渐远去,留下一缕长悲。
思馨看着白玉如此下场,仇恨已全部消除,淡然道:“静妹,我一生最好的姐妹,你安息吧!”
这下一切事情云开雾散,各有各的结局,云吾梦也跟着淡然道:“人家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思馨哼道:“是啊,我们女人就是工于心计的黑寡妇。”
云吾梦忙解释道:“我又不是指桑骂槐,我没说你。”
思馨更加生气道:“那你意思就是我不漂亮了。”
云吾梦一下语塞,无言以对,只好换词而答:“我意思是说,师父当初对我说的‘人世无情、世事风凉,人心隔肚皮’确真是良言金句,用在这江湖之中,在贴切不过。”
岂知,思馨仍旧可找到反驳的话:“是啊,我骗你参加比武招亲,不就因为我是女的,不能比武吗?你还是男人,斤斤计较。”
云吾梦只觉说什么,什么就没对,一张脸紧张的老红,这下真不知如何说话了。
思馨扑哧一笑,道:“好啦,我没生气。”
云吾梦这才放下心来,接着问道:“对了,馨妹……”
思馨打断道:“什么什么,你叫我什么。”
云吾梦道:“我叫你馨妹啊,咱们患难过,我在直呼你全名加个姑娘,那不显得见外。”
思馨问道:“你多大。”
云吾梦答曰:“二十一。”
思馨微微点头道:“比我大两岁,叫我馨妹可以接受,不过我可不愿意叫你梦哥、云哥的,想着就起鸡皮疙瘩,你那么容易被骗,还是叫你呆子吧!”
云吾梦倒不在意这些,继续问道:“那你接下来去哪?”
思馨想了想,反问道:“那你呢?”
云吾梦道:“我要去汨山。”
思馨眼珠轻转,拍手道:“也好,我顺路要去西南方,要路过汨山,不如咱们结伴而行。”
云吾梦本就有这个意思,连忙答应,二人笑谈着走出洞窟。边走云吾梦边问道:“对了,那个五神灵玉究竟是什么玩意,得到它真能羽化登仙?”
思馨不肯定的说道:“能不能羽化登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个宝贝,得到它起码可以功力暴涨百倍。江湖传言,此玉分为三块,一块在众神教手中,一块在涔沄派手中,一个是邪道的霸主,一个是正道的领袖,无人敢去讨要。”
云吾梦道:“难道说都把目标定在这第三块灵玉上?”
思馨点头道:“对,据传,第三块灵玉流落民间,这几年来正邪两道为了这灵玉杀得血流成河,但谁也没有亲眼看到过,至于现在在何人之手,那是众说纷纭。但是,只要有一丝关于灵玉的下落,就算是假的,大家也都会欣然而去,为此,平静的江湖可起了谁也无法平息的风波。”
云吾梦暗惊,这五神灵玉能让人功力暴涨百倍,那样不就等于成仙了吗?若落于奸佞小人之手,那可不得了。
两人接着东拉西扯的闲聊,云吾梦得知思馨是北海人士,出来是为了给姐妹林静查出真相,报仇雪恨。如今要去苗疆办点事,途中要经过汨山,故而与云吾梦一并同行。
但云吾梦不敢说出夕日蜀城变故,将秘密深藏心底,只是说受了一位老爷爷指点,而学会剑法道术,此次是受了委托,要将身后的古剑带到汨山,交给汨山涔沄派一位名叫古清的人。
这武隆地界足有数十里,二人没有烈马,只能凭脚力而行,走走停停,直到天色微暗,也没有走出武隆地界,好在一路也没有看到野兽群袭,想必是云吾梦身怀‘浑沌’内丹,它们平常闻惯了令它们臣服的气味,故而以为浑沌出动,离得远远的。
两人找了个洞窟,暂且休息,待明日继续赶路,但苦于没有食物,没有清水,肚子早已咕咕叫。云吾梦还忍受得住,但思馨嘛,可是肚鼓锤响了。
二人背靠背的睡下,云吾梦听到肚子呼叫声问道:“你饿了?”
思馨怎么说也是女孩子,这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忙转移话题道:“睡你的觉,明天尽快赶路。”
云吾梦确继续道:“你坚持下,我看见前方有一片树林,明儿总能找到吃的。”
思馨索性不理会他,躺着呼呼大睡。
此时,洞内红火暖影,两人的幽影在岩壁间互相交映,随火苗而变大缩小,远方偶尔传来野狼那天性的嘶叫。
今对倩影听狼啼。
沧桑几劫能警心?
云吾梦暗暗沉思,自己初入江湖虽不足一月,但接二连三的看到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各出阴谋诡计,不择手段的达成愿望,委实觉得心惊,这才初识江湖,还未认识江湖,还有多少尔虞我诈等着他?就如同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没有人能肯定。
第二日,天明拂晓,两人早早起了身,生火的柴堆熄灭已久,洞口的光亮直射而入,弄得两人有些睁不开眼。
思馨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无精打采的。
云吾梦道:“馨妹,今必能让你好好的饱餐一顿。”
思馨将信将疑的干笑一声。
二人朝外出发,这时,他们已处于武隆地界边缘,但是二人依旧没有看到野马虎豹等动物,甚至是能够代步的野鹿、野驴都没有一只。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顶着烈日终于走到林间,于树上摘些野果充饥解渴。云吾梦在此还看到一条小溪,打了两只鱼,开始生火烤肉。
由于云吾梦在‘凌仙福地’时自给自足,甚至还要负责海儿与云爷爷的伙食,故而烹饪也是他的一绝,烤出来的鱼色香味俱全,加上野生鱼肉质鲜美,烤出来更是多汁,闻着便谗言欲滴,思馨吃了一口更是欲罢不能。
思馨不禁夸道;“没想到你烹饪还这么有一手,深藏不露啊。”
说到烹饪、野地生存他可是深有研究,并用了五年时间实践的,都是苦出来的经验。得意道:“若有调料,味道还不止如此呢。”
思馨哼道:“好好好,该你得意。”
两人吃完,便准备启程,云吾梦忽看到地上有一只死兔子,摇头道:“早知道,把这兔子也烤了。”
他刚想伸手去拿,思馨立马阻止道:“别碰,有毒。”
云吾梦“啊”了一声,立即缩手,问道:“这荒山野岭的,这兔子怎么会中毒。”
思馨眼神焦急,如临大敌,喃喃自语道:“糟了,难道是他们追来了?”
话刚说完,有两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出现,满目杀气,冷声道:“思馨,有人看到你在八达镇出现,可算让我们找到你了,你盗取本教《冥宗本卷》秘籍,速速交出,方能留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