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吾梦、黑衣女子均是一惊,就连三尾火蛇也猜不透这令狐轩唱的是哪一出。
黑衣女子道:“令狐少侠,我起先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令狐轩面容如罩严霜,道:“不,你讲的很清楚,这蛇妖虽是被冤枉,但冤枉它之人已食恶果,龙翔镇的灾难我涔沄派自会匡扶解决。不过,蛇妖便是蛇妖,这确不假,既然是妖,必将除之。”
未等黑衣女子答话,云吾梦带着愤然道:“令狐兄,人生存在这尘世上已是很不容易,而兽类想找一处容身之所更是艰难,何况它还年幼,我们有错在先,不应该继续杀戮。”
令狐轩道:“我们错是错在误信奸人,但这与蛇妖一事不能混为一谈。此蛇妖现今年幼,难保成长之后不会残害生灵,到时悔之晚矣,倒不如趁此除之。”
说着,便一剑刺前,只听“嗙”的一声,淡光中燃起一缕火花。云吾梦已提剑挡在令狐轩身前。
云吾梦道:“不可。”他当初立下誓言,要保全火蛇生命,可如今面对的又是正直的侠士,脸上激起一阵两为其难的样子。
令狐轩呵斥道:“你这是助纣为孽,看你剑术道法,亦是修道之人,应当以斩妖除魔、庇佑苍生为己任,为何要反其道而行。”
他功力犹在云吾梦之上,而且高出不止一个境界,当初之所以让云吾梦一起除妖,皆因这两洞山山势的关系,以便前后夹击。如今要退开云吾梦,简直易如反掌。剑上剑气激增,便将他震退,背贴边壁。
黑衣女子见令狐轩势不可挡,忙道:“小乖乖,你要想死呢就继续留在这,不想死,就找机会开溜。”
三尾火蛇乃通灵之物,会得其意,勉强抬起蛇头,轻轻嘶吼一声,似乎在说感谢。
令狐轩持剑杀来,黑衣女子连忙扔出一把清砂,形成一道青色屏障,障中带有巨毒。
令狐轩没将屏障放在眼里,一心只想杀了三尾火蛇,跃身数剑,便将屏障击溃。而此时三尾火蛇刚做遁逃之势,看速度,已是来不及了。
忽而,一道白光呈弧线飘来,正是云吾梦使“暮月式”杀来。
令狐轩一惊之下,调转剑头,长剑连绕,以被动转为主动,将注意力转在云吾梦身上。
两剑相会、剑花四射,两人离地只得丈许,确已拼了三十余招。到得落地之时,令狐轩的剑直指云吾梦咽喉。
云吾梦的青锋剑已被弹离手中,****于岩壁之上。但三尾火蛇也趁此良机,消失了踪影。
云吾梦阻碍令狐轩除妖,只当必然命毙当场,索性闭上双眼,甘领死亡,就当是为三尾火蛇的尾巴赎罪。
黑衣女子确在一旁笑盈盈的说道:“怎么,甘愿领死了,放心吧,令狐少侠是出了名的正直,杀妖虽利索无情,但杀人嘛,他可不会。”
令狐轩深叹一口气,将剑收回剑鞘,摇头道:“罢了,这位少侠,奉劝你一句,人不伤妖、妖必伤人,你好自为之。”说完后,一个转身,便朝洞外奔去。
令狐轩走后,黑衣女子也大步栅栏的朝外走去,云吾梦连忙叫道:“这位姑娘。”
黑衣女子回过头去,问道:“有事吗?”
云吾梦道:“多谢你揭露事情真相,让我不至于错的太深。”
黑衣女子“噢”了一声,道:“你要是多动动脑子,也就不会被人利用了,傻瓜。”
云吾梦道:“是,姑娘说得是,那咱们可否一同出去,彼此好有个照应,待到得龙翔镇咱们在各奔东西。”
黑衣女子笑道:“不必了,本姑娘喜欢独来独往。”
人家既不愿同行,云吾梦自不会勉强,又道:“那可否告知芳名?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必定相帮。”
也不知是云吾梦实在想认识别人,还是纯属好心,但确惹得黑衣女子一阵寒言;“你与令狐轩斩了三尾火蛇的两条尾巴,等同绝了它的生育,它迟早会找你两报复的,将死之人,还知道我名字干嘛?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吧!”说完后,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一缕倩影让云吾梦回味。
云吾梦还不知道,三尾火蛇一条主尾巴是它的生命之泉,等同心脏,而其余两根分别为雌性尾巴与雄性尾巴,待到得一定时日后便可钻出一雄一雌两个宝宝,这下尾巴断了,从此无子送终、孤独终老,谁能忍下这口恶气?
不过云吾梦确不在意,毕竟今日错得是他,要他以命偿命,以他性格,断不会拒绝,倒也不添烦恼。
而后,云吾梦走出两洞山。在洞中不觉时光流逝,此时已过了一宿。天外传来耀眼光芒,可能是老天知道那些宵小之辈已被正法,故而太阳高挂、天晴日明,小鸟在树上歌唱,几只松鼠追逐打闹,那两洞山的入口在现在看来却不像嘴巴,倒像是供人遮风挡雨的溶洞。
云吾梦刚入江湖就被人利用,出洞前心情还有些低落,看着春光明媚、万里晴云,心情立马好上三分,将昨晚拴在树上的马群一一解开,放任它们自由,只留一匹做为良驹。
云吾梦想先回龙翔镇看看镇民情况,有良驹在手,三十里路,倒也不远,不多时便回到了龙翔镇,这时,镇中四处奔波着身穿道袍之人,他们身背两剑、腰挂悬壶。
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汨山涔沄派的弟子,接到掌门之令,来此救死扶伤,将街道打扫的干干净净,门面匾额重装铺顶,欲帮龙翔镇恢复夕日兴隆。
云吾梦嘴角露出笑容,暗想那位令狐轩虽然嫉恶如仇,斩妖除魔绝不手软,但心地却是古道热肠,对百姓而言,他绝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侠者。
之后,云吾梦又继续朝蜀中出发,连续数日赶路,经过数个城镇,终于入得蜀中,进入巴蜀地界。
这一日,他来到蜀中的城镇八达。
八达镇不大,汉人居多,亦有其他少数民族居住于此,镇中建设多于平瓦房、庭院等布局,因镇中有西南最大的盐会帮派白明会而闻名,由于西南三省的食用盐都从白明会派出,在西南三省个个区域都设有分会,故而八达镇的经济也是名列前茅,镇中所有人对白明会都是惟命是从。
云吾梦多日来都在野外露宿,今日既到得八达镇,自然得睡睡客栈。于是,他找了间客栈,刚一踏过门坎,就被人撞了一下,只觉一股幽香之气飘来,令他神魂颠倒。
云吾梦刚想道歉,只见那人已形色匆忙的离开了。
云吾梦也不多想,只当异地他乡、各有风俗,进入客栈,叫上一些风味菜肴,大吃大喝起来。这一路他都是啃馒头、吃生鱼,而蜀中川菜乃是江湖一绝、驰名海外,这一吃,可吃的狼吞虎咽,将菜肴一扫而空。旁人看了,暗暗偷笑。
水足饭饱后,云吾梦道:“小二,结账。”
店小二结账的功夫可是迅雷不及掩耳,三下五除二就算出了账单,笑道:“承蒙大爷惠顾,七十文。”
云吾梦点点头,摸摸衣袖,神色略带慌张,又摸摸腰间,均是空空如也,急的头冒冷汗,他可不想做白吃白喝的无赖。
店小二见他久不能付账,手插腰间,白眼道:“我说客官,你该不会想吃霸王餐吧!”
云吾梦干笑两声,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有钱,但钱袋不见了。”
店小二嘲笑道:“得了吧,你这种人,本大爷见多了,还不就想吃霸王餐,可这霸王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云吾梦连连摇手,可店小二只认钱、不认人,已叫来了两个伙计,身高足有六尺,满脸横肉。
“小李,你做什么,这位大爷的钱已经有人给了,这是打赏你的。”店老板突然插话,还扔给店小二二两银子。
店小二见钱眼开,又恢复了他那小人嘴脸,忙掌嘴道:“哎哟,这位大爷,将才是我不对,有眼不识泰山,您别放在心上,希望您宾至如归。”
云吾梦生平最瞧不起这些势力小人,也懒得看他,走到柜台,询问道:“老板,请问是谁帮我付的钱。”
店老板指了指门外道:“一个戴斗篷的人,刚出去。”
云吾梦连忙追出,想当面向这位恩人道谢。刚一踏出,左盼右望,终看见一位身穿黑衣、头戴斗篷的人刚转过一个街道。
云吾梦奋起直追,刚一拐弯,看到那人身影时,那人又一个拐弯,转入另一街道,如此几个来回,已走了好些距离,凭云吾梦一跃数丈的本事,确始终无法追近,他暗想这位定然是个高人。
云吾梦又拐了几个弯,确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踪影,只看到一府邸大门大敞,里面喧闹四起,两旁亦有十余名守卫站立,大门两边挂着一副对联“红颜珠玉眼独具、佳婿携兵自展才”。门上面则挂着一道横幅,上边写着“比武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