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满心欢喜,以为将臭红马丢在百里之外,哪知脚一沾地,肩头有千斤重压下来,紫苏亲切温柔的声音响起,“还玩么?”
芙蓉惊出一身冷汗。甩肩不脱,被她内力震住,心知今日再逃不掉,回头娇笑道:“我平日里总觉得自各轻功好,哪知姐姐的轻功更俊呢。”
“你若还想玩,姐姐陪你玩。”紫苏笑道,“不知为何,见到你就觉十分亲切,真真你是个讨人喜爱的小精灵。”
“我也瞧着姐姐面熟,许是前辈子见过的。”芙蓉挽着紫苏的胳膊,“瞧在姐姐的面上,再不捣乱了,就跟你回去罢。”正说着,听得赤月在空中叫道:“红妹!”
芙蓉拉着紫苏笑道:“我哥真慢,改明儿姐姐教我轻功,羞死他。”
“你若让我医你,我可教你些更好玩的希奇事物。”紫苏轻轻一提,将芙蓉带着飞近赤月,原来赤月还在数里之外。
“红妹,这位是毒医紫苏,天下间能治你病的只她一人,快谢她肯相救于你。”赤月见紫苏轻松携来芙蓉,芙蓉不吵不闹,反而奇怪。
“臭红马,若非漂亮姐姐,你抓得住我么?”芙蓉用手指刮着脸,笑嘻嘻的嚷道:“姐姐早已答应医我,可不是因你的请求,却是我与姐姐的缘分,是么,好姐姐?”
紫苏点头叹道,“红鹰,你这妹子既已叫我千遍好姐姐,我若不医她,反是我这姐姐的不是了。只是她日后学得我的毒医之术,更不会听你的话,怎生是好?”
芙蓉古怪而同情地瞅瞅赤月,又看看紫苏,只是咯咯地笑,也不说话,脑中的念头一闪即灭。
一路上,芙蓉与紫苏有说有笑,亲热无比,反落得赤月无趣至极。
“臭红马,来追我们呀。”芙蓉回头喊了一句,飞身向前,拉着紫苏朝成绮楼的方向疾行。
赤月只当她又发玩心,无奈跟上,突然一阵熏风扑面,芙蓉与紫苏急急退了回来。
“怎么?”赤月不及发问,身后匆匆赶来的段飞猛喝一声:“小心!”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从头上袭过。芙蓉与紫苏抢步上前,左右攻去。
段飞扇子上翻,袭她下盘。
她冷冷一笑,短剑架开扇子,游龙出水,飞旋上天,避开左右夹击,似要遁去。
芙蓉失声叫道:“是你!”双手发抖,害怕到忘了出手,赤月慌忙抢上,问道:“什么?”
芙蓉被赤月一把抱开,口中仍叫得凄厉无比:“是你杀了我爹!你下的毒!你打伤我的是不是?”
赤月急退,惊问:“红妹,你说什么?你说爹是她杀的,你是被她打伤的?你认清楚了吗?”
芙蓉指着蒙面的神秘少女,浑身剧烈颤抖,“你身上的香味我永远忘不了!十年前我爹突然一病不起,人人都说是顽疾沉疴,无法救治,可那晚我分明闻到我爹卧室里散发的奇香,是你用香毒害了他!只因我看到你的侧脸,你便一掌将我打晕,并用药香洗去我的记忆,你这狠心的女人,为何不干脆一掌劈死我!”
赤月听得咬牙切齿,长鞭呼啸横扫过去。紫苏只道:“不对!不对!她十年前不过五六岁,怎么毒害你爹?”神秘少女咯咯一笑,轻足跃起,赤月长鞭未至,芙蓉抢上前连发几枚吟血针,直击少女纱面。少女一惊,当即委地后仰,紫苏乘她脚尖沾地一瞬,夺命环疾袭她下盘。少女早已料到此招,酥软如泥,以手顿地,秀足凌空夹起,狂舞环花,将周身围得闭不透风,赤月越看越奇,越看越惊,不禁大喊:“别打了!”
夺命环咣当一声弹了回来,芙蓉与紫苏一齐惊道:“你的脸!”
赤月愣了一晌,只见少女的轻纱在打斗中被掀开一角,一张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脸呈现出来。黯淡肤色,无神的大眼似乎笼罩层层雾气,容貌虽仍端庄娇好,少说也有三十上下光景。待赤月再看仔细,她已掩了面纱,退开丈许。
紫苏娇喝一声,袖散紫香,夺命环穷追不舍。神秘少女见来是阴柔之力,不避不闪,反手扬出两枚细针,穿透连环直捣喉咙,这正是芙蓉的吟血针。这针阴柔中透着刚劲之力,若是持环之人暂撤回攻势,或出掌或闪身退避还来得及,哪知紫苏仍一味强攻,夺命环不惧不让,从她面上袭过。这存心试探武功的打法叫神秘女子大骇,一旁的赤月也看得胆颤心惊。
瞧准二人招式有隙,一条红缨马鞭将夺命环横空隔断,两枚吟血针破环而出,折射而上,接踵而至的吟血针迫得神秘少女近身不得。赤月与芙蓉彼此心领神会,隔开紫苏与女子二人。
眼看那女子只有招架之功,突然芙蓉将吟血针刺入自己体内,撤回攻势,栽倒在地。紫苏眼疾手快,夺命环锁住狂抓的十指。但见芙蓉轻吟出声,十枚指甲已是鲜血淋漓。赤月处于优势情状急转而下,神秘少女连进两招,突然平浮半空,一招天女散花,惊得赤月连连退步,回鞭将她右腿缠住。紫苏见情势危急,忙喊:“将她迫入水中!”夺命环自动拆开,连珠炮弹般打向神秘少女。赤月甩开长鞭,右旁一滚,横扫少女下盘。原来二人早已看出这少女武功虽飘逸灵动,下盘却不甚稳固,少女果然向右滑开,陷入一水潭,水流甚急,哗哗作响。却听一声冷笑,神秘少女暗蓄内力于掌,脚下湖水嗤嗤然冒起白烟。赤月与紫苏探前,立时,形成一堵百尺水墙,紫苏抓住赤月右腕,喝道:“快退!救你妹子要紧!”
赤月急退百步,段飞已抱起芙蓉,逃开了飞溅的水沫。紫苏道:“我已点她昏穴,快回客栈替她疗毒。”
灯火阑珊青玉案,困酣娇眼水龙吟。当询寂寞孤鸿影,但许痴情大雁心。
静。冷寂的密室里潜进两条人影。
“是谁……我又在……何处……”白素费力地睁开了眼,黑色、白色、红色交织成网,好模糊……“谁……是谁……”梦呓般的呻吟,感觉有什么东西俯过来迫近自己的脸。那是……那是……白素的血在倒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