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实的一鞭子落在上官清明身上的时候,王夫人也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看到这一慕,知道为时已晚,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上。
还好通风报信的小丫头眼急手快,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夫人、、、”
王夫人好一会才自己稳住身子,一边摆手示意小丫头不必多说,才一步一沉的往屋里走,眼睛更是定定的看着仍旧举着鞭子的女儿。
这一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想她还是闯出这样的祸事来,让她如何再在自己的夫君面前为她周旋?又让老爹如何向离儿交待?
只觉得天瞬间就黑了下来,四周也突然静悄悄的,两只耳朵像病了一样,嗡嗡作响。
雪竹这时也顾不得了,何况自己家的夫人也进来了,人就扑上前去,“少夫人,你怎么样?”
“小姐”小雀也一脸的担心。
上官清明双眼却只盯着王慕青,不等自己站起来,就见王夫人已到身边,更是委身跪了下来,想来是要上前来扶自己,不过上官清明并不给她这个台面,一把甩开她的手,更不看她脸上瞬间退下去的血色,忍着身上的痛,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王夫人,我、、我从小到大,还、、还不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当然,被南宫离那个冷血的男人打除外,“所以、、所以劳烦夫人到时转、、转告将军一声,我、、我就先回京城了。”
王夫人只觉得雷声阵阵,轰得她半响才回过神来,没有了往日的优雅举指,一股恼的从地上站起来,“少夫人息怒,还是快清大夫看一下伤口吧,此事我定让老爷给少夫人一个交待。”
说完生怕上官清明反驳,几个大步上去,一把躲过王慕青手里的鞭子,怒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王慕青跟本就没有一点惧怕之意,下巴还高高扬着,“娘,是她自己扑到那个奴婢身上的,又不怪我,你吼我做什么?再说让我给她下跪,我做错了什么?不过是错手罢了,那也不至于跪下啊。”
“你、、、”王夫人这次是真的晕了,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可惊吓了一屋子的人,雪竹手快,交落地前的王夫人接住,一边对立在门口的小丫头喊道,“还不快找大夫,派人去通知老爷。”
眼前这么乱,夫人已无力,看来只能惊动老爷了。
王慕青见母亲脸色白如宣纸,也有些怕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雪竹和几个后进来的小丫头扶着王夫人躺在床上后,人又走到上官清明面前跪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少夫人看在夫人晕倒的份上,给府上留几分颜色。”
语罢,跪地上就直直的磕了三个头。
看雪竹是个如此知因图报的人,上官清明心下有几分感动,对她也越发的另眼相看起来,最后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雪竹这才欢喜的从地上起来,扶着上官清明又坐回窗口前的椅子上,一边吩咐人带着小雀下去处理伤口,自己责接过丫头打进来的水,亲自给上官清明处理伤口。
被冷落和忽视的王慕青冷哼一声,走到床边,看着仍旧晕迷的母亲,唇动了动,良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
大夫和王老爷一前一后到了,王老爷先是奔到床前看自己的妻子,一边听到大夫把完脉后说只是急火攻事,休息一下便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回头才想起问屋里的情况,待看到上官清明胳膊上一道血色的口子时,冷吸一口气,忙让大夫给开药,一边恨恨的瞪向一旁的王慕青。
待下人将大夫送走后,王老爷向郑重其事的给上官清明鞠躬道歉,“还请少夫人看在将军的面子上,原谅小女的不懂事,此事已让老夫无颜在面对将军了,若少夫人现在就回京城,老夫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他的态度,不像假情假意,反正目地已达到,上官清明也不打算就一直闹下去,只淡声道,“不、、不是我不给王老爷面子,你、、你是将军的师傅,按按理说我也该叫你一声师傅,只、、只是大小姐这样的没规矩,王、、、王老爷以后可要注意了,不不然真闯下大祸那天,就、、就没这么容易了。”
王老爷连连应声,上官清明转眼往床上看了一眼,才让雪竹带着自己出去找地方休息,走到门口时,还能听到身后王慕青传来的不满声。
不知死活她是见识过了,看来这位王家的大小姐有的受了。
果然,正如上官清明预料的那样,才刚一出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王慕青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又突然销声匿迹,冷不然的还以为听错出了问题。
前面引路的雪竹身子却微微一颤 ,背对人的脸上也没有了血色,引着上官清明进了早上的厢房后,回过身后,雪竹就跪到了地上。
“求少夫人救救奴婢。”
上官清明诧异的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少夫人,求少夫人和我家夫人要了奴婢吧,奴婢知道这样跃居了,也会让少夫人难做人,可是奴婢只想嫁个平常人家,不想给、、、不想给老爷做妾”最后一句,雪竹是拼了一死的心。
别看平日里老爷和夫人一副恩爱的模样,可是她跟在夫人身边多年,是最清清的。一切只是夫人仗着自己当年的嫁妆帮了老爷,才一直让老爷对她低头,甚至没有一个儿子,连个妾也不纳。
现在自己家的小姐闹成这样,夫人为了收拢老爷的心,只怕会将自己给老爷当妾,只是她明白做妾那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上官清明其实并不了解雪竹,只刚接触两天,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自己不敢肯定,所以并没有冒然应下此事。
“你、、、你起来吧,我、、我想你是多、、、多虑了。”
“少夫人,奴婢知道只凭这样的一句话不能让少夫人相信,奴婢也知道定有不少的女子想着各种方法要嫁进将军府当妾,奴婢不知道要如何让少夫人相信,只是奴婢即使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雪竹抹净脸上的泪。
上官清明对上她坚定的眼神,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代,一个下人能有这种想法,确实难得,想到自己身边的小雀,又打量了一番雪竹,或许这样的人才能帮助自己。
“你起来吧,有、、有时间我会找你、、你们夫人说的。”
雪竹的脸一亮,连连谢恩,“奴婢一辈子都会记着少夫人的恩情。”
成人之美,又成了自己的心,两全其美,简单的收了对方的心,也算是来到边关后,唯一的一件好事吧。
另一边,王慕青只尖叫一声,完全是因为被王老爷一脚踢到了胸口上,人摔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哪里还能闹事。
床上的王夫人正好这个空挡醒来,看到这一幕,抽了一口气,险些又晕了过去,用力的喘了口气,就哭了起来。
“她是你的女儿,纵然是杀了人,也有官府管呢,你这样做不是要她的命吗?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怎么就下得去手啊。”王夫人抽了几下,一双含怒的眸子瞪向怒气坐在椅子上的王老爷,“你不就是怪我没有给你们老王家留后吗?不就是怪我拦着你不许纳妾吗?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我这样拦着,你还有什么师者之态,能以师者的姿态给将军当老师?好,你不是看怪我吗?我就让你纳妾,你不是看雪竹好吗?我把她送到青儿身边,都拦不住你惦记着,传出去你的老脸往哪放?这回我就成全你,让你纳了她,省着你又拿我们娘俩出气。”
王夫人的话是尖酸刻薄,气得王老爷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却又羞恼的觉得与一个女人计较失了身份,只是被指出真正的本质,又让他觉得脸挂不住。
妻子说的这些话,他怎么不知道全是实情,只是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要怪就怪自己当年没有考出名堂来,以至于这一辈子都要看这个女人的脸色过日子。
要说起来,这王老爷能成为南宫离的老师,那还因为两家是世家的原因,面上叫着世伯或老师,不过都是尊种的称呼罢了。
王夫人聪明的明明知道这次是自己女儿的错,却不肯给人反击的机会,立声对外吩咐道,“来人啊,去把雪竹叫进来。”
就听外面有小丫头应声。
“夫人、、、”王老爷纵然想纳雪竹,也不会觉得此时这种情况合适,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因为妻子不许纳妾而打女儿。
“老爷不必担心,妾身既然主动开口,以后就不会为难雪竹”王老人冷冷一笑,说完话后,全身已无力的靠在床头。
努力了这么些年,眼看着土都埋到脖子了,终究逃脱不掉这种事情,世间果然男子薄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