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三子胸膛上的那道骇人的伤口,我和胖子面色一变,难怪这杨三子会如此死心塌地的甘于受李茂的驱使,并不计后果地为其卖命,看来这杨三子的确是从李茂那里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就是李茂借助九姥姥的邪恶力量,使本应死于非命的杨三子死而复生,并用这一邪术,将杨三子牢牢地捆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这一招,李茂的祖上邱彤威当年就已经使用的是炉火纯青,并藉此笼络了一批希图长生不老的愚男痴女加入******邪教,成为邱彤威的忠实信徒。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有些可怜地看向一脸得意的杨三子,轻叹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李茂敬畏有加、言听计从的?可你知不知道,李茂这么做,其实是让你饮鸩止渴,你以为你真的是起死回生了吗?可笑,阳世的寿命几何,阴间的生死簿上是早有定数的,李茂用九姥姥神像里封印住的无辜鬼魂冒充你的三魂七魄去地府领受刑罚,通过掩人耳目来为你骗取阳寿,这根本就是一种逆天悖行的不法行为,是要遭天谴的,你也是粗通道法的人,难道不懂这些道理?”
杨三子一脸讥笑地看着我:“呦嗬,你这是跟我说教还是想度化我啊,怎么着,谈报应是吗?好啊,那我问你,就像我这样的,你们嘴里的人渣,是吧,可是呢,我要钱有钱,要房有房,漂亮娘们主动贴糊我,我是花天酒地,无恶不作,可你们说的报应呢,在哪儿,啊,在哪儿,让报应来草我吧,哈哈哈”
杨三子站起来,动作夸张地左右转了转,好像是在等着天雷劈他一般,随即又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草你妈,你光腚骑摩托,得瑟你爹呢,我他妈现在就让你遭报应!”胖子一见杨三子那狂样儿,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声怪叫之后,就要朝杨三子扑去。
杨三子手一按沙发靠背,敏捷地一骗腿,翻到了沙发后面,而后得意洋洋地望着已经气得脸色涨红、眼珠子爆棚的胖子:“早他妈就防着你这一手呢,想偷着下死手,你还嫩点儿,老子啥**场面没见过,还能让你给琢磨了,操!”
“可你别忘了,这屋子很隔音,你外面的手下听不见你的嚎丧声,而我们,是二比一,打你跟玩儿似的,呵呵”我看向自鸣得意的杨三子,一声冷笑道。
“谁说我是一个人啊,谁说我是一个人啊,呵呵”杨三子听了我的话,非但不害怕,反倒笑得更加开心了,还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嘴脸同我们对峙道。
“别你妈吹牛逼,除非你会撒豆成兵,要不我马上就打出屎来,王八羔子大客车。”胖子真是被那杨三子的滚刀肉的德行给气炸了,连大客车的土语都溜哒出来了。
在东北地区,大客车一般是影射隐喻那些作风不检点、人尽可夫的浪荡娘们,却被胖子用在了杨三子身上,可见胖子真是被丫那副油盐不进的贱相给气着了,骂街都荒腔走板、不按套路出牌了。
胖子骂完了,还不解气,掀起仿瓷的钢化茶几就朝杨三子砸了过去。
见那起码也有几十斤的茶几挂着风声就朝自己面门飞了过来,杨三子一动不动,就那么很淡定地看着茶几飞速向自己袭来。
就在茶几即将砸到杨三子面门的时候,茶几就像被人挡住了一样,在与杨三子的鼻子咫尺距离间,毫无预兆地停住了,然后就那么上不上下不下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我和胖子心说不好,因为我们俩都门清,出现这种情况大概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杨三子本身就具有隔空移物或隔空止物的强大意念,但看其身体上下的根骨,呼吸浊重,步履迟滞,绝不像是一个懂通过得气息导引之术来增强意念能量的资深术士。其二,那就是在杨三子的身边还有一种神秘的保护力量,抑或是有着我和胖子目前还看不到的隐身保镖与打手。
无论是哪一种,能具备这种能力的,肯定都不是善茬儿。看来,这杨三子这些年不光是忙着捞钱,还借机笼络了不少江湖上的邪门术士为自己所用,至于其目的,可能是从事追讨赌债、绑架或讹诈,甚至是利用邪术谋害仇家的性命亦未可知。
不过,眼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对这始料未及的突发情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见我和胖子被他露出的这一手给怔住了,杨三子很是得意,阴笑着看向我们,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就在这时,室内温度骤然一降,但又不是那种一般厉鬼现身时的刺骨寒冷,我和胖子就感觉眼前一花,一个黑纱蒙面、一袭垂地黑色长裙的人影出现在杨三子的前面,那张茶几也斜着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而后又掉落在地上,却并没有碎。
因为,就在茶几的下面,数道扁平的黑色的人影就像正在充气的塑胶人一般,一点一点地变得丰满起来。而那张茶几,正好落在了这些富有弹性的黑色人影上,才没有碎裂。
我和胖子看了看面前的那道黑色人影,又看了看地面上正逐渐变得立体的人影,最后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杨三子前面那道人影身上。
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个黑色人影从曼妙、纤细的体形上,可以判断出是她一个年轻女子,更为重要的,还是她一出现,杨三子的面部表情明显轻松、甚至是张扬起来,背着手,一边向后退去,一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和胖子,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诉我们:等着倒霉吧,你们!
那名黑纱蒙面的女子静静地看着我和胖子,虽然自她出现之后,始终不发一言,但我和胖子却分明感到一股阴冷、嗜血的眼神透过黑纱,正象吹毛立断的刀锋一样,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就像是屠夫在打量砧板上的肥羊,并琢磨着该从哪里下手呢!
此刻的静寂,就像是暴风雨之前虚假的宁静,使我们感到了一股难言的心理压力。
“你是人是鬼?”我朝那女子问了一句。其实,我这不过是没话找话,只是想打破这令人心悸的平静。因为我和胖子都开了阴阳眼,倘若这女人是女鬼,我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你们是哪一派的?全真?茅山?还是苗疆蛊教?”那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但语气与她一直传递给我们的那种阴森冰冷的感觉是如出一辙。
“我们是毛南道教混元派,听说过吗,妹子,呵呵”胖子一向是混不吝的性格,尽管他心里也没数儿,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开始犯贫。
“混元派?旁门左道,没听过。”那女子一声冷笑,毫不掩饰对我们的蔑视与不屑一顾,“就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也想到这里分一杯羹,真是不自量力。”
“我靠,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还真就得和你掰扯掰扯了,你说我们混元派是旁门左道,那你是啥门啥派啊,圣女贞德啊,还是红灯照白莲教黑寡妇啊,呵呵”胖子见那女子对我们的师承是大加贬斥,也不急不恼,依旧嬉皮笑脸地跟她起腻打屁逗咳嗽,其用意无非是想从那女子嘴里套出一些情况来。
“黑寡妇?呵呵”那女子一听到黑寡妇这个词,又是一阵令人齿冷的冷笑,随即“看”向我们俩,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你们喜欢毒蜘蛛,那我就弄点儿更具毒性的玩意儿让你们开心一下好不好?”
说着,那女子张开惨白无血的细长双手,抬到与肩平齐的位置,就像是在托着什么东西一般。
凭空的,两只黑色的蝙蝠出现在那女子的左右肩膀上,并朝我和胖子凶狠地张嘴示威,露出了满嘴尖利如针的利齿。
“它们好久没有吸到新鲜热血了,今天,娘娘就让你们开开荤,好不好?”那女子将头转向两侧肩膀的蝙蝠,口气亲热地说道。
那两只蝙蝠一振翅膀,好像是在迎合那女子。一瞬间,我和胖子赫然看到,那两只蝙蝠的头部竟然同时现出两张嬉笑的人脸,但旋即就消失无踪,并再次恢复为蝙蝠的头脸。
“你是,你是在城管大队的二楼出现的那个女人,对吗?”我看向那女人肩上的蝙蝠,突然想起黎叔儿曾讲过在城管大队的二楼最里面的一见房间里曾遇到过一个会使用梦魇邪术的黑衣女子,看样子,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无疑了。
“你们和那个死老鬼是什么关系,说?”我话音未落,那女子脸上蒙着的面纱募地一震,并一改无动于衷的冷库神情,疾言厉色地朝着我和胖子逼问道。
看来,虽然这女子和黎叔儿只是一面之缘,但一向出手不留情面、管你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的黎叔儿无疑是给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否则,她也不会在听到我们提及那段旧事时,会如此的情绪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