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烟儿奶奶捧起那盘白斩鸡,对着鸡块开始呵气,几分钟之后,一团白色的雾气就将那些白斩鸡包裹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老烟儿奶奶努着嘴,将包裹着白斩鸡的那团白气重新吸到肚子里,脸上还现出了很惬意的表情。
吸完了那些白气,老烟儿奶奶见沈涵、老火、胖子我们四个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进餐,不禁解颐一笑,说道:“呵呵,这回知道为什么我不去饭店吃饭了吧?连你们都这么大惊小怪的,那些普通人见了,还不得给报社记者打电话啊,呵呵”
“这,你就算吃完了?”胖子看着盘中那完整无缺的白斩鸡,有点儿不可思议地看向老烟儿奶奶问道。
“嗯,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咸,下次记得告诉饭店弄淡点,盐吃多了伤肾。”老烟儿奶奶舔了一下嘴唇,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也好奇啊,几经犹豫,还是在沈涵和老火的眼神怂恿下,伸手撕了块鸡肉放进嘴里一尝,竟然味同嚼蜡,连一丝的肉味都没有。
我看向老烟儿奶奶,龇牙一笑:“不是,老仙,您这是咋弄的啊,说说呗,呵呵”
老烟儿奶奶笑模笑样地看了我一眼,右手一抬,跟前的酒杯凭空飞起,停在了她的眼前,老烟儿奶奶对着盛满酒的酒杯又是如法炮制,呵了一口气,又将那口气吸了回去,那杯看似滴酒未洒的酒杯又缓缓地停放在了桌上上。
“有兴趣尝尝吗?”老烟儿奶奶近乎挑逗地看着我,语带戏谑。
我看了一眼正瞪着我的沈涵,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您可别闹了,您牵驴,我拔橛子,行了,我老奸了,我可不上当,呵呵”
老烟儿奶奶也笑了,看着我们解释道,这点儿小把戏,不过就是野仙们仗着自身的法术,采取隔空易物的手段,将鸡肉和酒里面的精华摄取走。而野仙们之所以这么做,倒也不是故弄玄虚,只是不想体内存留过多的人间烟火气,不利于自身的修行,才被迫采取这种特立独行的独特进食方式,实属无奈。
认识老烟儿奶奶时间不长,可这个年轻貌美的“奶奶”却不断地给我们以惊喜和意外,让我们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更何况,别看这老烟儿奶奶据她自己说是已经修炼了500年,可那心态与我们并无二致,也是活泼好动的年轻人,尤其是一喝上酒之后,更是妙语连珠,所以,这顿饭吃得气氛那是相当嗨。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五个离开餐桌,沈涵和老火进到卫生间,雷打不动地去做护肤的例行功课。而我和胖子则歪倒在沙发上,摸着肚皮、眯着眼睛抽烟养神。
至于老烟儿奶奶,吃完了饭倒显得更活跃了,开始这屋进那屋地参观起了我们的诊所布局。
“呀哈,老黎对你们不错啊,我说,你们俩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对你们这么好,都动了血本了。”看了一圈之后,老烟儿奶奶站到我和胖子面前,虽然话说得语气轻松,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凝重,显见是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我和胖子有点儿惊诧地看向老烟儿奶奶,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按说这心理诊所我和胖子生活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黎叔儿走的时候,这满屋子的犄角旮旯里面,除了花花绿绿的方便面包装袋子,最值钱的就是几枚锈迹斑斑的一元硬币了,并且这房子是黎叔儿租来的,肯定不会在地下埋上什么金银财宝以备不时之需,况且就黎叔儿那家无隔夜粮的操行,我们要真是这么以为,岂不是是痴人说梦,自找没趣。
可是,这老烟儿奶奶想来也不会是信口胡说、逗我们玩儿的,因为,从她那掩饰不住的惊讶程度来看,这个我和胖子至今未知的秘密对她而言,也是个不小的冲击与震撼。
突然,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意识到之前我们一直都忽略了的一些问题:比如,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区在雅克什出了名的脏乱差,为什么黎叔儿会将易易心理诊所开在这里十几年;再比如,我们租住的这间房子,又小又矮又旧,房东猥琐吝啬,为什么黎叔儿却一直不肯搬家;还有,我们这次从冥府里回来之后,为什么17组会毫无预兆地就将这间破一楼买了下来,作为我们活动的据点,难道仅仅是为了我们使我们获得一个阴阳先生的掩护身份吗,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尽管知道黎叔儿和田启功、尹川山他们绝对不会挖坑害我和胖子,尤其是拿我们俩当自己儿子的黎叔儿,当初能豁出性命将我们俩从墨非命的手里救出来,又怎么会设局害我们。
那么,这老烟儿奶奶的一番玄而又玄的感慨又是从何而来呢?我和胖子怔怔地看向老烟儿奶奶,希望她能尽快揭晓答案。
见我和胖子对此真是一无所知,老烟儿奶奶自感失言,任我和胖子百般追问,也不肯再往下说,只是告诉我们,黎叔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们好,而且黎叔儿为此是做出了极大的牺牲,让我们大可放心。
至于黎叔儿为什么始终没有告诉我们这个秘密,想必黎叔儿一定有他的考虑或难言的苦衷,老烟儿奶奶反过来倒劝我们俩不妨也装装糊涂,不要再非想着弄个明白,以免令黎叔儿难过或勾起伤心往事。
见老烟儿奶奶一脸正色,全然没有了先前那种玩笑戏谑的表情,我和胖子忽然感到释然了,这老烟儿奶奶别看猫一阵狗一阵,看着好像挺不靠谱、挺没正事儿的,可说出来的话却颇耐人寻味,没错,黎叔儿这么做,必定完全是为了我们好,只要明白了这一点儿,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非要知道个为什么呢?
见我和胖子脸部表情瞬间又重回轻松,老烟儿奶奶摇了摇头:“你们俩还真不愧是黎仕其的徒弟啊,这心可真都够大的,什么事儿好像对你们而言都不叫事儿,是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我们其实感情细腻着呢,柔情似水,体贴入微,要不然,你就留下来以身试法,考验考验我们,呵呵”胖子看了一眼电视里正播放着的中国人民很幸福的新闻联播,实在是兴味索然,便顺嘴和老烟儿奶奶逗起了牙签子。
“嘿,你怎么知道我想留下来,别说,你呀,还真挺善解人意的,呵呵”对于胖子语带轻薄的荤段子,老烟儿奶奶破天荒没有翻脸,而是就坡下驴,提出了一个令我和胖子都始料未及的要求,她要留在诊所里!
我和胖子就跟白日见鬼似的相互看了一下,又预备齐地一同看向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俩的老烟儿奶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嘻嘻地冲着老烟儿奶奶调侃道:“您喝假酒了是吧?说的是真的吗?不是,你住这里,告诉你啊,我们俩可都是素了二十几年的纯情处男,完了你吧,应该还算是颇有姿色吧,你说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而且人数上我们哥俩还占优势,这干柴烈火一相逢,万一我们哥俩要是情不迷人人自迷,酒后乱性再把你那啥了,嘿嘿,嘿嘿”
“德行吧你们俩,想什么美事儿呢,我是说,你们俩在这房间里给我立个仙龛,写上老烟儿奶奶尊位几个字,然后每日三拜九叩,按时烧香上供……”老烟儿奶奶瞪了我一眼,这才说出了她的意图,敢情这姑奶奶也相中了我们诊所的风水宝气,想借着这股子祥瑞之气进行修炼,已算是沾沾黎叔儿留下的灵气吧。
对此,我和胖子倒是不反对,原因很简单,这老烟儿奶奶是胖子请神给招来的,并且还救了我和胖子一命。再说我和胖子现在这阴阳先生的名头儿已经闯了出去,日后接活儿时,少不了要和一些野仙中的败类们过招,如果能从中得到老烟儿奶奶的帮助,必定是事倍功半,有益无害。所以,于公于私,我们都没有理由拒绝老烟儿奶奶的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
而且,我和胖子还有一个当着老火和沈涵不敢名言的私心杂念,那就是,这老烟儿奶奶长得虽然不能说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可也算得上是狐家小妹儿很撩人,我和胖子虽然没有非分之想,但能有这么一个尤物陪伴左右,我们小哥俩当然是求之不得啦。
老烟儿奶奶自然不知道我和胖子内心的私密思想活动,见我和胖子答应的挺痛快,便露出了很开心的样子,随即就很不客气的开始寻摸她仙龛的摆放位置。
“你们说,把我的仙龛摆放在这间客厅怎么样啊?”老烟儿奶奶在客厅里转了半天,一指摆放着黄裱纸、法铃等凌乱法器的西南角,问道。
“那,不合适吧?”胖子一捂腮帮子,吃吃笑道:“那个位置正对着卫生间,你不知道,我们哥俩一向喜欢裸睡,这要是半夜起夜上厕所啥的,这玩意儿,多不好意思,哈哈”
“你……”老烟儿奶奶气鼓鼓地看着胖子,无奈胖子说的是实情,一时之间,老烟儿奶奶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攻击胖子,憋了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