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必须得告诉我,你有这么好的法子为什么不告诉我?”木怜夕瞪着他,“说!”
她才不信以李吾的智商看到现场能看出林佐用了什么好法子,反正应该不是酷刑,李吾不可能没对那人用酷刑,但木怜夕一想到那人嚎得那样,就…咦,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得是见着什么了才能嚎成那样啊!
好吧,就算是酷刑,那也得是不一般的酷刑。
“你给我说,说!”木怜夕气得几乎要跳脚。
林佐后退了一步,以免木怜夕蹦得张牙舞爪地伤到他,他咳了两声,像是再也犟不过她,“小姐真想听?”
“当然!”木怜夕斩钉截铁地一扬眉。
“确定?”林佐皱着眉头冷睨她。
“必须!”木怜夕就差一跺脚,用以表明自己与太阳与月亮一起客观存在的决心了。
“嗯…”林佐将手握成拳挡在嘴边轻咳了声,“小姐可知道这长安城的李家公子?”
“知道知道!”木怜夕一个劲儿地点头,她以为她能从林佐那儿听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主意,所以清空了脑浆…不,脑子,清空了脑子来用以接受新思想,“然后呢?”
“然后…”林佐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木怜夕眼巴巴地看着他,还伸出双手一摊摆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但手势还没收回来她那清空了的只剩脑浆的脑子却猛地反应过来,“然后你…我操!”,木怜夕眼睛瞬间就睁大了,双手捂住嘴以防自己的下巴被惊到脱臼,脚下跟被电到似的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尾音紧接着就飞上了天,“蜘蛛?!”
“嗯,蜘蛛。”她的声音太大,林佐皱了皱眉头往后躲了一步。
木怜夕大睁着眼睛,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压低了声音,但语速还是又急又快,“你…你你你,你怎么会…”
蜘蛛?这小子什么时候抓的?
“木府后花园有片竹林,我闲着没事抓的。”
林佐像是知晓她的心思,淡淡解释道。
他有到一处就寻寻毒物的习惯,留作备用,制毒,有时候还能用来防身,现在不知不觉又加了一项功能——审人。
“那你也不能…”木怜夕觉得自己此时很语塞,她伸着手打着手势手腕转了两圈,还是没从刚才也许是清得太干净的脑子里找到适合形容自己此刻心情的形容词。
“你…你是怎么威胁人家的?”木怜夕觉得挺奇怪,你总不能凶神恶煞地对人家说,“喂,你!裤子脱下来!”然后把蜘蛛拿出来,对人家说,“你说不?不说我就放蜘蛛咬你那儿,你可别小瞧这蜘蛛哦,它是毒性不大,但足够你不孕不育的。说,快说!”
这场景怎么想怎么诡异,木怜夕缩缩脖子,说不准人家刺客还会说,嘿,兄弟,其实你是断袖吧,呵呵,好巧,我也是。而且看你这架势你一定是S吧,嘿嘿,好巧,我是M哦,来来来,你放了我,我为了报恩可以以身相许的哦,到时候就不止可以任你放蜘蛛咬这么简单了。嘿嘿嘿,来嘛…
木怜夕脑海里那没脸的刺客还挤眉弄眼儿地冲林佐招了招手,然后两人就双宿双飞了。
不不不…停!
木怜夕在自己的脑子里画了个大大的叉号,这想象力,真是,这才闲了几天啊,就逆了天了!
“没什么。”林佐淡淡的,“我就问他知不知道李公子的事,然后给他看了看蜘蛛,他就什么都说了。”
“这么简单啊?”木怜夕挺失望,原本她以为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过程呢。
“嗯。”
不过这也真是…
“天哪,你是怎么想起这个损招的?”刚才情绪一直过于激动,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听了些什么,木怜夕简直是要崩溃,怎么近几天每个人都在传那李姓公子啊!搞得她都想为他默哀三秒钟了。
“只不过男人更了解男人罢了。”林佐冷着脸一脸严肃认真、一本外加正经地回答道。
这可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说过的最官方、最接近于讲道理的一句话了,竟然用来解释这个!
这也太…颠覆想象了吧。
她对他那贤德淑良的好印象啊!
这还是林佐吗?那个蹲在她房门外睡了一夜的男人?
人家明明是坐着睡得好吗?!
妈蛋,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完全刷出新高度啊!
木怜夕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嘴微张着。
她算是看明白他了,他就是一个看着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藏着坏的人。
林佐其实也是憋着笑在故作冷漠,如今被木怜夕这双又大又圆乌溜溜的眼睛一望,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但又别扭地觉得毁了自己高冷的杀手形象,急忙扭过头,将笑狠命地憋回去,但仍是抑制不住地抽嘴角。
“啊,原来你也会笑的啊!”木怜夕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你笑起来的时候左边有一颗小虎牙哎,真可爱!”
这笑不同于他平日的冷笑、奸笑、皮笑肉不笑,而是真真正正地由心一笑。
林佐笑起来是非常好看的,伴着左侧那颗小小的虎牙,那笑容让人瞬间眼前一亮,连阳光都黯然失色。
但林佐仅是笑了一刹那,又吝啬地将那笑收起来了。
“干嘛,又板了一副死人脸来对我!”木怜夕不高兴地撅起嘴巴,双手攀上他的脸,踮着脚左捏右捏,“笑一个,来嘛,林佐,来笑一个!”
“小姐。”林佐拧了眉头,但平日里拧起眉头来挺严肃的一张脸如今在木怜夕的摧残下倒显得有些搞笑,他脚下凌乱地后退,试图躲开木怜夕的魔爪。
“乐一个嘛,乐一个,来嘛林佐,给你家小姐乐一个!”木怜夕整个人都快挂林佐身上了,一只胳膊吊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腰部颈部等怕痒的地方左挠右挠。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是在调情呢。
林佐真的是满脸黑线,他是答应留在木家了,可他做的是她的贴身侍卫好吧,就算是贴身,那也仅是保护她的安全啊,虽然刚才帮她审问刺客已经算是越职了,但这也不代表着自己这职越得就可以供主子调戏了吧。
木怜夕现在这样子分明就是一只欲求不满的女流氓。
“小姐,自重。”林佐往后退一直退到假山上,木怜夕整个人都扑了过来,他不得不僵着身子冷了脸。
“自什么重啊!”木怜夕也凝了眉,“你给我笑一个,否则我就不放过你!”
林佐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否则”二字。他把木怜夕吊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掰开,推开她转身就走。
“哎你…”木怜夕心里也有点儿急,一把拉住他,“怎么还真生气了,我与你开玩笑呢。”
林佐的脸上覆了层冰。
“好好好,不乐了,咱不乐了成不?”木怜夕揪着他的衣角。
林佐不说话。
“好。”木怜夕搓搓手,“你不乐,本小姐给你乐一个!”木怜夕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咧着嘴乐,吐着舌头乐,眯缝着眼乐,整个一多变脸谱。
木怜夕也说不出为什么,她一向端庄,处处小心地维护着自己优雅的大家形象,一举手一投足,为人处世间绝不落人把柄,可就是热衷于欺负林佐,就是想看他的脸上除了面无表情外露出别的表情,以此为乐,可若他真是恼了,她就是躺地上撒泼打滚儿也得把那气给他消了。
还真是,自己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
也许他是唯一一个见过自己哭、自己笑、自己毫无形象的人吧,跟他在一起就算一句话都不说也不会觉得尴尬,就算一直叨叨叨,叨叨叨地说个没完也不会觉得厌烦。
就是,咱俩谁跟谁啊,你什么样我没见过,我什么样你没见过啊,你手里有我的把柄?哼哼,忘了你在长安街上人贩子手里什么狼狈样了?
林佐看着她搞怪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木怜夕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笑脸一怔,林佐五官本就长的俊美深刻,如今一笑就像一圈圈波纹在美丽湖心里荡漾开了,宁静安详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鬼使神差,她伸出手抚上他的眉骨,声音低沉温柔仿若梦幻,“其实你笑起来,挺…”
“小姐。”林佐收了笑容想往后退一步,可他的背已贴在假山上,退无可退,他只得偏了偏头。
“啊!”他一这出声,木怜夕才如梦初醒,她想收回手却毛手毛脚地“啪”一声打在了林佐的鼻梁上,这一巴掌打得是结结实实,林佐只觉鼻子一酸,一阵酸痛从鼻梁猛地冲上了后脑勺,险些掀了天灵盖儿。
他眼里笼了一层水雾。
木怜夕讪讪地笑,“啊…有蚊子…”
林佐偏着头,鼻子还在酸痛中,说不出什么,但翻了个白眼用以表示对木怜夕无尽的鄙视。
小姐,您找个借口能找个靠谱的不?
木怜夕反应过来只好自圆其说,“啊,蚊子哎,冬天还有蚊子,一定是只超级不怕冻的蚊子…”
林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