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了。”柳拓一挥手,“一提起他你就这么多话,也不怕我吃醋,以前也没见你这样的。”柳拓翻了个白眼,打算撇开这个话题,教那小子?呵呵,他还真没那闲心。
“我现在给你说说听风阁的事。”
木怜夕一听听风阁三个字就只想皱眉头,“能不听吗?我又不管那个……”
“不行,必须听。”柳拓坚持,“听风阁好歹也是木家的一部分,你这个大家小姐怎么也得管着啊。”
“有你就行了啊。”木怜夕苦哈哈地皱着眉。
柳拓没理她,自顾自地说话,“前段日子那血案,确定了,就是林家堡的人动的手。但就是奇怪了,查也查不出什么,这林家堡自从被林天诀接手了后,一直都安分得紧,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
“嗯,那你打算怎么办,报仇?”木怜夕百无聊赖看着他。
柳拓一挑眉毛,“您的意思是让我带人去人家的地盘和真正的大杀手干架吗?你当我傻的?动动脑子,人家可是专业的!”
“那这仇不报了?”木怜夕打了个哈欠。
“仇得报,还没谁能从我这讨到便宜。”柳拓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沉稳幽深,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冷笑道:“不过得看准了找谁报。”
“嗯。”木怜夕没什么兴趣。
“不是,我说你。”柳拓用力在她桌上敲了敲,对木怜夕的态度相当不满,“大小姐,您听我说话能有批账簿的三分耐心吗?”
木怜夕皱了眉头,不耐烦道:“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我只管木家,听风阁你的事儿。”
“哎哟喂!”柳拓瞪着她,“这时候跟我撇关系了,你就不怕我率领听风阁和你的木家兵戈相向啊!”
“你敢!”木怜夕瞪着他,一拍桌子。
“我如果就敢呢?”柳拓看着她,眼中波涛汹涌着,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那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野狗。”木林夕瞪着他,一字一顿。
“好,有魄力!不愧是我家小夕儿!”柳拓哈哈大笑,脸上又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他两手在桌上一撑,身子前倾,紧盯住木怜夕,嗓音低哑魅惑道:“你和你娘真像,都这么容易就轻信别人。”
木怜夕一把将他的脸推开了,嫌弃道:“别又抽风啊!”
“哎呀呀,你就不许我对着你犯会儿花痴思思旧人啊!”柳拓被推开后一脸的委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你有病吧。”木怜夕拿过一本账簿开始翻,随口道:“我娘可是你姐,顶多算个故人,哪来的什么旧人?。”
“姐姐怎么了?”柳拓翻了个白眼,身形一纵跳到桌面上坐下了,双手撑在身后,百无聊赖地晃着腿,不屑道:“反正都死这么多年了,说说又能怎样?”
“啪!”木怜夕直接拿砚台砸在了他的腰上。
柳拓一个吃痛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石制的砚台从桌上跌在地上,又滴溜溜地转着滚到了桌底。
“你干什么?”柳拓皱了眉头看着木怜夕,他捂着自己的腰眼,眼里罕见的怒火。
那块砚台是纯玉石打磨而成的,重量不小,柳拓对木怜夕没防备,木怜夕又是使了全力,何况还是这么近的距离,以上种种条件加起来,可想而知柳拓此刻是多么疼。
木怜夕瞪着他,手里还可笑地拿了本根本不能作为武器的账簿,但她的眼神很冷,甚至带了丝血腥的味道,“你再说我娘一句试试。”
门外黑影一闪,再看时一个人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木怜夕身后。
柳拓怔了怔,忽地开口大笑道:“好啊,好!难得事到如今还有个人肯维护她,她死得倒也不亏了!”
木怜夕瞪着他,气得手都打哆嗦,那是他的姐姐,她的娘亲,那是他们共同的亲人,而现在,柳拓又怎么能如此神情轻蔑地谈论她!
“小姐。”来人垂头低低唤道。
木怜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顿了顿,收敛了情绪,淡淡道:“你怎么进来了?无事,我们吵两句嘴很正常。”
对面的柳拓叹了口气,他没笑,周身的气息都跟着低迷起来,“你知道她是谁就好。”他看着木怜夕,语气淡淡的,眼神却认真深邃,“她若能活过来,我愿意拿任何代价去换;但现在,她不可能活过来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侮辱她也好,称赞她也罢,她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他收了视线,薄唇抿了抿,微垂下的睫毛上挂着不甘心似的落寞。
其实柳拓不笑的时候,是个相当怕人的男人,他生得高大健壮,五官俊秀深刻,薄唇一抿,眉头一皱,身上又是那种低沉阴郁的气息,似乎分分钟一伸手就能将人捏死。
提起自己的母亲,木怜夕也不好受,母亲在世时和这个舅舅感情甚好她是知道的,她吞了口唾沫,想着怎么安慰安慰柳拓,却听得旁边柳拓“咦”的一声,她急忙抬起头来,正巧看见柳拓手摸着下巴,一脸研究状地盯着林佐,“小侍卫,你啥时候进来的?”
柳拓嘴唇微张着,他看见林佐瞪着他,身形下意识地往后一蹦,伸出一只手来在自己脸前挡着,“别这么看我啊,我不和你打架!我刚才被这小妮子袭击了,她肯定是因为我打了你而公报私仇!现在不和你打!啊——”他怪叫一声,做弯腰捂住肚子状,“肾虚了!老了老了,打不过了!”
林佐:“……”
得了吧,您老刚才还完虐我们家林大美男呢,这么一会就不行了?
木怜夕无可奈何地皱住眉头,叹了声道:“舅舅,肾在腰上。”
真是,她居然还想着要安慰他,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沉迷于自己的抽风大业中的人又怎么会需要别人的安慰?他连受伤都不会的好吗?木怜夕盯着这个满脸夸张表情的男人,心想刚才他眼中的落寞悲伤一定都是自己的幻觉。她翻了个白眼,暗骂了自己声白痴。
“哎呀!”柳拓急忙转移阵地,站起身子上身后仰,两手扶住自己的后腰,动作一到位,紧接着就嚎上了,“难怪呢,你刚才就打在我腰上了!这里可是肾啊,肾啊!你知道什么是肾吗?你知道肾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啊——被你打肾虚了啊!可怜我这么大岁数还没成个家,还没为老柳家留个后啊!”
“得得得,您赶紧留后去啊!”木怜夕被他嚎得头疼,她走过来抵着他的后背直将他往外推,“长夜漫漫,春宵苦短,您老就别在我这浪费大好时光了,快去找个姑娘吧啊!”
柳拓扭过头来冲她嘻嘻哈哈地笑,“哎呀呀,我们家小夕儿知道的不少嘛,学坏了啊!”
“都是您老人家教得好。”木怜夕无奈扶额。
“等等等等。”柳拓挣了一下,不轻不重,好歹从木怜夕手下挣开了,他转过脸来冲林佐亮了亮拳头,“我这才反应过来啊,你跑进来干嘛来了?您不是不进来吗?”
林佐看着他,眼神里清冷,但未置一言。
“哎,行了。”柳拓叹了声,一指他,“奇了怪了,我怎么就看你不顺眼了呢,明天接着打。”
呵,真巧,我也看你相当不顺眼。林佐心中冷笑一声。他又想到木怜夕对着他时脸上那抹纯真的笑。心中又是一阵翻腾。
林佐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直接抬起了右手,柳拓看到了他手上刻意翘起的小指。
木怜夕惊得眉毛一挑。
柳拓冷笑一声,双臂环胸,也不气,淡淡道:“行,希望你明日还有这个魄力。”
林佐冷冷看着他。
柳拓转身,脸上又挂出嘻嘻哈哈的笑颜,他在木怜夕头发上摸了摸,“今晚我就住下了,给找个地方睡呗!”
木怜夕白了他一眼,“自己找间客房就行了,又不是头一回住下,矫情什么啊。”
柳拓哈哈地笑,吸了吸鼻子做出羞涩状,“哎呀呀,人家可是还没成亲的小处男,就这么随随便便睡在外头,不好吧。”
林佐眉头一皱,瞪着柳拓的眼神冷得能把柳拓杀死。
木怜夕额前青筋一跳,“滚滚滚!赶紧滚!为老不尊!”木怜夕一把将柳拓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