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采儿不是这个意思……采儿不善言辞,采儿……”采儿被南宫若翎逗得不知所措,脸上的笑容立刻变作才愁容。
“好了,傻丫头,不用那么紧张。本宫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逗一逗你而已。”南宫若翎看着镜中手忙脚乱的采儿,不禁对她生起怜爱之情。
其实南宫若翎早把采儿当做是自己的妹妹,因为在采儿身上,南宫若翎能感受到真切的温暖。比起自己那些“骨肉至亲”的姐姐来说,采儿对自己要比她们好上百倍。
“娘娘好坏,娘娘欺负人家。”采儿鼓着气噘着嘴,虽是在负气却显得可爱水灵。
“那本宫给采儿姑娘陪个不是如何?”
“别,采儿惶恐,采儿刚才对娘娘如此无礼,实在罪该万死!”采儿听得南宫若翎这么说,吓得双膝跪地,浑身发抖。
“采儿,你怎么了?快起来,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南宫若翎急忙起身,扶起地上的采儿,“本宫只是与你陪一句不是,又何必紧张?”
“娘娘,自古只有下人向主人赔不是,从来没有主人向奴才赔不是的!”采儿双目含泪地看着南宫若翎,她害怕南宫若翎是被自己刚才的话气着,担心她身体又会不好。
“的确,自古只有下人向主人赔不是,从来没有主人向奴才赔不是。”南宫若翎用手擦去采儿眼角的泪珠,柔声说道:“但是本宫早已把你当做妹妹,自古可没有姐姐不能向妹妹陪不是之说。”
“娘娘,采儿出身卑贱,而娘娘贵为皇后,乃千金之躯。采儿配不起娘娘,采儿、采儿不能与娘娘姐妹相称!”采儿听得南宫若翎这般说道,眼里的泪越来越多,她从没想过,南宫若翎会有把自己当做妹妹。
采儿的家人因饥荒全部去世,那时她尚且年幼,食量不大,故逃过一劫。后被人抱走,卖人为奴。
采儿伺候过太多主子,见过各色各样的嘴脸,受过太多的虐待、责罚。当然,她也遇过好的主子,也曾受到人的待遇。但从来没有一个主子会对她如此真切,更别说当她是妹妹了。
采儿很想喊南宫若翎一声姐姐,但她又怎舍得自己的“姐姐”因自己落了口舌,毁了清誉?
“出身卑贱?”南宫若翎把采儿抱在怀中,心里不禁想起自己在左相府里的遭遇,“在我眼里,人无贵贱之分,只有善恶之分。姐姐不喜欢勉强别人,若采儿真不愿当我的妹妹,我绝不强求。否则,以后你我私下便以姐妹相称。”
“姐姐——!采儿能遇上姐姐,是采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采儿又怎会不想当姐姐的妹妹!”采儿激动而又感激地看着南宫若翎,所流的泪都是为喜悦流。
“好了,都快哭成泪人了,时辰不早了,若还不替姐姐梳头,姐姐待会可要被贻笑大方了。”
“是,采儿……妹妹遵命。”
“呵呵,傻丫头。”
“娘娘,嫔妃都外候着,是否宣她们进来?”
“恩,宣她们进来吧。”南宫若翎站起身子,整了整衣袍,向采儿报以一笑。
“姐姐果然天生美人胚子,只要略施粉黛立刻变得美若天仙。待会那些妃嫔看到姐姐绝世的美貌,定会自行惭秽,知难而退。”
“妹妹,这怎么可能……”南宫若翎垂下双眸,若有所思,“后宫从来就是女人争斗的地方,姐姐无欲无求,只希望不要卷入其中便好。”
南宫若翎虽不谙世事,但后宫争宠这承袭千年的规律,她还是了然。她知道自己身在后位,必定会被很多女子妒忌。
南宫若翎只求自己疏远皇甫晏阳,能让她们觉得自己无欲无求,不要让自己卷入她们的争斗之中。
“姐姐……”采儿不知所措地看向南宫若翎,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好了,别说了,和我一同出去吧。”
“恩。”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赐座。”南宫若翎玉手一挥,端坐于凤椅上,“你们与本宫同是皇上的妃子,我们便是姐妹,以后不用行如此大礼。”
“谢皇后。”
“你们与本宫昨日虽有一面之缘,但本宫记性不太好,你们还是一一自报姓名,由你开始。”南宫若翎谨小慎微,她想尽量做到既不失凤仪,也能让这些妃嫔觉得自己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臣妾左玉莹,兄长任吏部尚书一职,封号宝林。”
“臣妾王燕,家父是名锻庄的东家,封号御女。”
“臣妾柳嫣儿,是叶城首富柳海义女。封号御女。”
“臣妾楚乔,礼部尚书楚天之女。封号宝林。”
南宫若翎仔细打量这十三名女子,她们个个虽容姿姣好,但从言谈举止间却能看到她们的性格各不不相同。有端庄贤惠,有妩媚妖娆,有活泼可爱,亦有水灵可人。
“臣妾萧无双,家父乃罪臣萧向天,封号美人。”闻声,南宫若翎便转头细看这拥有夜莺之声的女子。
虽然其他十二名女子都很是好看,但与这位萧无双的一颦一笑相比,她们的笑靥则变得暗淡无光。萧无双身着红蝶金丝罗裙,在众人中显得分外出众,如一枝独秀的梅花,傲视群芳。
“果然是一代尤物,国色天香。”南宫若翎莞尔一笑,心想皇甫晏阳从此可以艳福无边了。
“皇后见笑了。与皇后倾国之貌相比,臣妾实在担不起“一代尤物,国色天香”之名。”萧无双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南宫若翎的话,说话的分寸用度都捏得十分得当。
“萧美人过谦了。你初被赐名便封为美人,昨夜更是侍寝萧雨阁,这足以证明皇上对你有多喜欢了。”南宫若翎看到萧无双嘴上的一丝甜意,心里倒有些同情萧无双。
萧无双如今承得君恩,应是因为皇甫晏阳觉得她有价值。在皇甫晏阳眼里,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对于李娉婷来说,萧无双也是一枚棋子。
南宫若翎不知道萧无双是否得知这一切。若是前者,那倒是无甚所谓;若是后者,那萧无双也实在太可怜了。
“臣妾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承此恩泽,实非过谦。”萧无双低着头,语气极为谦恭,没有恃宠而骄,这让南宫若翎很是欣赏。
“既然萧美人如此坚持,本宫也不多说什么了。本宫已在御花园里设宴,想与诸位妹妹一同用膳。现在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先同游御花园,以增感情?”
礼法规定,新入宫中的妃嫔在入宫次日要先后向皇上、太后、皇后请早安,然后再由皇后设宴款待众人,以示亲和。
“一切遵照皇后吩咐,臣妾并无异议——”
“如此甚好。”南宫若翎颔首,正色说道:“备凤辇。”
南宫若翎端坐于凤辇上,而十三位妃嫔只能步行随其后,因为除了皇后、九夫人出行有车辇,其余嫔妃均只能步行,以分明尊卑次序。
“皇后,可以落辇了。”宦官小心翼翼地抚着南宫若翎落辇,而采儿急忙替南宫若翎披上狐裘,生怕她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