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为何会如此尴尬?
“唔……”南宫若翎懒散地挪动着身体,脸也有了一些血色,不比之前苍白。
“还要撤下火盆。”皇甫晏阳把浴巾放下,穿上龙袍,亲自把新添的几个火盆熄了。而正正当他转身刚要拿起浴巾时,他却发现南宫若翎用被褥裹身,惊恐地看着他。
“你、你、你你——!”南宫若翎目瞪口呆地看着皇甫晏阳,她万万没想到皇甫晏阳竟趁着自己熟睡将自己玷污!
“不是你想的那样……”
“淫贼!你这个世上最卑鄙无耻的大淫贼!”南宫若翎恶狠狠盯着皇甫晏阳,厉声说道:“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皇甫晏阳别过头,强压着心中熊熊怒火,大掌一挥便拂袖而去。
人很奇怪,明明想解释,却会因诸多因素而把话留在腹中。
“奴婢参见皇上——”
“臣等参见皇上——”
“平身,皇后醒了。”皇甫晏阳顿了顿,“刘太医,辰时来玉书阁禀告皇后的病情。”皇甫晏阳的脸色没有多大变化,一如素日,只是眉宇间的杀气又重了几分。
“是,臣遵命。”
南宫若翎面如死灰地呆坐在床上,现在她的脑中已无法思考任何问题,而在她脑中闪过唯一的念头便是——死。
“皇后娘娘、娘娘,你怎么不穿衣就来拿簪子啊?”采儿拿过床上狐裘,替南宫若翎披上,“娘娘才刚刚大病初愈,切不可再受了风寒啊!”
“大病初愈?”南宫若翎疑惑地看着采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了,还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热呢!”采儿搀扶着南宫若翎到床边坐下,“娘娘,奴婢该死。娘娘刚发热的时候,奴婢没本事喂娘娘喝药,害娘娘受了一天的罪。”
“呵,现在本宫不是好了么。”南宫若翎冷然一笑,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想苍天何不让她病死,为何如今要让自己痛不欲生?
“当然!有皇上亲自照料娘娘,娘娘当然会好起来!”采儿一脸欣喜激动,根本没有察觉到南宫若翎的神色变化。
“皇上亲自照料?”南宫若翎疑惑地看着采儿,尔后一脸怒容,“你所指的,莫非是皇上的恩宠?!”
“恩宠?”采儿一脸疑惑地看向南宫若翎,“娘娘难道不知道皇上从昨日起,便一直彻夜未眠地照顾娘娘么?!”
采儿见南宫若翎依旧摇头,心中一惊,激动说道:“娘娘之所以能醒来全靠皇上啊!”采儿回忆着昨天自己所看到的情景,越说越是激动,“皇上见娘娘昏迷不醒,便寸步不离地守在皇后身旁,连御膳都没进呢!直至刚才娘娘醒来,皇上才安心离开上早朝呢,皇上没把这些告诉娘娘么?”
“……若是皇上彻夜照料我,我又怎衣冠不整?”南宫若翎皱着眉,她不相信皇甫晏阳会如此好心照料自己,肯定是这宫女看错了,或者是被皇甫晏阳蒙在鼓里了。
“那是因为太医的吩咐。”采儿一边替南宫若翎梳头,一边温声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南宫若翎。
“真的?”南宫若翎迟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这都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平静下来的南宫若翎终于意识到榻上并无血迹,而结合采儿这一说,她选择相信了这过于荒唐的事实。
好像是真的,他救了我?
“皇后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南宫若翎摇了摇头,“你快替本宫梳妆吧,莫要让刘太医等得太久。”
“是,奴婢遵命。”
南宫若翎看着镜中的自己,回想起适才对皇甫晏阳的所为,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可她不明白,为何皇甫晏阳不与自己解释清楚,或者说,为何他不呵斥自己,而是选择默默承担一切,拂袖而去?
南宫若翎垂下蝶睫,她想不透这一连串所发生的事情。
自己病重,皇甫晏阳亲自照料自己,宫女告知自己此事。这一切,看似自然,但谁又知道这不是他所布的局?
士兵们纷纷双膝地请求宁向天继续上路,宁向天看着地上的士兵,又抬头望向那片树林,他只悔恨刚才自己反应如此迟钝,竟没发现那人是她!
“你们都起来吧,向天受不得如此大礼。适才是我失态了,启程吧。”半晌,宁向天才恢复了理性。他挥袖转身,艰难地迈开双腿,缓缓走至马前,然后策马狂奔,泪随风逝!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若翎从树林中缓缓走出,宛如一尊玉像立于十里坡中。
其实,南宫若翎刚才并没有深入树林中。只是躲在一棵背光树后,双手狠狠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她偷偷听着,听着宁向天为自己而呵斥士兵!
她偷偷看着,看着他为自己而怒震三尺!
她偷偷望着,望着宁向天为了职责转身,拂袖离开!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南宫若翎淡然一笑,似是自嘲道:“为何我们要生别离,究竟是为何?!”
言毕,南宫若翎便觉得自己胸口一闷提不上气,便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几日后,宁安宫中,“晏阳向太后请安。”皇甫晏阳抱拳向李娉婷躬身行礼,眼底滑过一丝寒意,“不知太后今日有何要事?”
“皇上,哀家今日让皇上前来,其实是想让皇上考虑考虑选妃一事。”
李娉婷深知皇甫晏阳不会放过自己,可她也绝不能坐以待毙。李娉婷想趁皇甫晏阳朝纲未稳、羽翼未丰便将他打倒。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本性便是多情,贪新厌旧。若要安插眼线,自然是女人最为适合。
李娉婷想起皇甫彻,起先他也对自己毫无兴趣。但最终她凭借自己的美貌才智,还是让皇甫彻亲手杀了德容皇后,将自己册封为后。
李娉婷打算让自己的外甥女与自己心腹的女儿进宫,迷惑皇甫晏阳。她想,就算不能让他重色轻国,只要她们能得皇甫晏阳的宠爱,那便足以保自己平安,为自己争取时间。
“哦?太后怎么突然关心此事?”皇甫晏阳脸上略为惊讶,但眼中的寒意并未消减。
“哀家知道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但皇上也应该开始为我皇甫开枝散叶之事准备准备了。”
“朕方十八,怕且不着急吧?”皇甫晏阳故作不愿,可她不过是对李娉婷欲擒故纵罢了。
“皇上此言差矣,哀家的外甥年方十六便有孩子了。皇上现正血气方刚,正是开枝散叶的好时机。而且皇后身体抱恙,选妃之事实在刻不容缓啊!”
“太后的消息可真灵通,皇后身体抱恙之事这就传到太后的耳中。”
皇甫晏阳冷冷地看着李娉婷,虽然此人暂时被自己压制,但他封锁的消息却能被她得知,这足以显示她在这深宫中的权力是如何的根深蒂固。此人一日不除,一日都不能安心。
“哀家不过是关心皇后,消息自然就灵通一些。”李娉婷微微一笑,“不知皇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