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体病尤易治,心神却难宁。现在南宫若翎的病情实在让人着急,让人着急!
“臣等参见皇上!”
“你们这帮庸医,皇后病情怎会又恶化了!”皇甫晏阳一个箭步来到床边,轻轻擦去南宫若翎额上的香汗,“你们是不是忘了朕刚才的话,都不想活了?!”
众人均低头不敢仰望龙威。唯独刘太医依旧气定神闲,缓声说道:“皇上息怒,请听微臣一言。”
“说。”
“皇后娘娘之所以高烧不退,并不是由风寒引起……”刘太医不疾不徐地把南宫若翎的病因告知皇甫晏阳,而皇甫晏阳则略为惊讶地听着这一切。
“朕要的是解决方法。”
“如今,要救皇后娘娘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用虚寒子做主药,以金桑做引,附以黄耆、半生夏、生南星入药,皇后体内的乱气应能克制,休息多日应能痊愈。”
“黄耆、半生夏、生南星……”皇甫晏阳向刘太医投以狐疑的目光,“这些药好似都有毒性?”
“不错,而且这些药全是烈药,而且都性属阴,不宜让虚寒者服用。”刘太医正色答道。
“那你还敢用这方子?”皇甫晏阳双目微收,厉声说道:“难道你想谋害皇后不成?!”
“皇后的病情已被耽误两天,如今娘娘的心神被困梦中,老臣现在只能以毒攻毒,狠下烈药遏止病情!”刘太医顿了顿,迟疑说道:“不然……怕且皇后娘娘熬不过今晚。”
“荒唐!刘太医,你的意思是皇后服药与否都是死路一条?!”
“皇上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方子的确很冒险,但并非毫无生机!服药后皇后会立即退热,但体温也会急降,此时只要照顾得当,过了一晚便会度过危险。”
“好……朕就信你一次,立刻煎药。”皇甫晏阳正襟危坐,一脸威仪,“照看皇后要注意什么,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告诉朕,由朕亲自照顾皇后,不过……”皇甫晏阳冷冷地看着地上众人,正色说道:“倘若此次皇后还是毫无起息,尔等就提头来见朕吧!”
“是,臣等遵旨——!”
众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不消片刻,刘太医便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皇上,待娘娘服下药后,高热会立刻退去,此时不仅要在房中多添火盆,还需让皇上赤身抱着皇后,以渡阳刚之气于娘娘体内,护着娘娘的心脉。”
刘太医缓了一气,继续说道:“期间,皇上切不可入睡,要时刻注意皇后的体温。天明前皇后体内的乱气会从体内腾出,导致体温升高。此时需撤去火盆,解开娘娘的衣衫,让气息流出。待娘娘出了一身汗,病便会克制,娘娘就会脱险。”
皇甫晏阳不悦地看着刘太医,“可还有其他?”
“还有一个最要紧的事!娘娘病由心生,所以日后切勿让娘娘伤了心神,不然娘娘的病便难以痊愈。”
“朕知道了,”皇甫晏阳拿过刘太医手中的药,大掌一挥,“都退下,在门外待命。”
“是,臣等告退!”
“来人,添火盆——”宫女们闻声进内添好了火盆,然后便匆匆离开。
“除了朕,谁都不能要你的命。”皇甫晏阳吻着南宫若翎,可由于南宫若翎在做恶梦,这让皇甫晏阳更难喂药。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若翎……”南宫若翎从刚才便不停重复着这句话,额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皇甫晏阳眯着眼,梦见你的宁公子了?
他记得,他之前也曾听过南宫若翎说这番话。
之前,皇甫晏阳便猜测南宫若翎所做的噩梦与宁向天有关。直至刚才太医的一番话,更让皇甫晏阳确信自己的猜测。
皇甫晏阳一脸不悦地看着南宫若翎,喃喃自语道:“若不是朕初登帝位,不愿生事,我怎愿救你。”
“不要……不要离开若翎……不要……”南宫若翎似是在挑战皇甫晏阳的耐心,一味重复着那句让他生厌的话语。
“罢了,不与你计较。”皇甫晏阳凝视着南宫若翎,继续把药送入自己的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晏阳终于将药全部喂完。他放下手中的空碗,把身上衣衫全部脱去,将南宫若翎紧紧地拥入怀中。
果如太医所言,南宫若翎的身体从刚才的炽热渐渐开始冰冷。不消半刻,皇甫晏阳便觉得自己体内的阳气被南宫若翎抢去,就像那天晚上一般。
“不要……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南宫若翎依旧说着梦话,梦话的内容变了,神情更加慌张、害怕,似是梦到更可怕的东西。
“你的宁公子当真让你如此留恋?”皇甫晏阳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他低头凝视眼前这个看似坚强,却如此弱不禁风的刁蛮女子。
皇甫晏阳反问自己,究竟从何时起,她成了世上唯一能打乱自己计划的奇人?
“为什么你要处处忤逆朕,为何母后会教你剑舞……为何有时候朕竟猜不透你的心思?!”
皇甫晏阳眼底一沉,脸色变得不太好。他可以随心所欲得天下万物,可唯独眼前这女子的心,他为何得不到?
他是人中之龙,无论是相貌、才识或是武艺,都是绝顶天下。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倾国倾城的歌白月……但凡他所喜欢,他以为他能轻易得到。
但是,当南宫若翎出现在他面前,这些理所当然都被她改变了。
皇甫晏阳不解,她虽有美貌,却并非倾城;她的言行,足以让人却步。这小小的相府千金,究竟有什么勇气胆敢三番五次忤逆自己,不屑自己!
皇甫晏阳更不解的是为何母后会教她剑舞?
南宫若翎生性刁蛮,而母后却端庄贤惠。两个性格各异、年纪相去甚远的人为何会一见如故,而且母后竟把她最珍而重之的剑舞倾囊相授?!
“冷……好冷……好冷……”
南宫若翎似乎开始恢复了知觉,开始感觉到寒意。她毫无意识地往皇甫晏阳的怀里靠着,本能地向他取暖。
南宫若翎冷冷的身体紧贴着皇甫晏阳的胸膛,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温暖。然而皇甫晏阳的身体也不比原来温暖,开始变得冰凉。
“不冷,朕命你不许冷!”皇甫晏阳看到南宫若翎有了知觉,便止住了思绪,开始在体内暗暗运功,把自己体内的热散于表面,以护南宫若翎的心脉。
如此一夜反复,终于到了五更天,按太医所说,天明前是最要紧的时刻。
“终于出汗了么。”
皇甫晏阳缓了一气,他记得太医曾说这是南宫若翎将好的表现。
皇甫晏阳还记得此时应如何做,可当他把手停在南宫若翎衣带时,手竟有些生硬,不似风月惯的男子。
“若不是迫不得已,朕才不会看你的身体。”皇甫晏阳缓缓将手贴近南宫若翎的衣带,轻轻一拉,南宫若翎的衣裳便脱下,只剩下绣着麒麟送子图案的亵衣,皓体呈露,弱骨盈盈。
皇甫晏阳别过头,一脸肃穆地拿起枕边浴巾,略为尴尬地替南宫若翎擦去身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