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他过来——!”南宫若翎拼命摇头,慌张道:“不要请皇上过来,我不想看到他!”
“姐姐怎么了,皇上可是很担心姐姐的身体呢!”
“很关心我?”南宫若翎垂下双眸,缓声说道:“你没死……太医令也没死……我没有被废……晏阳还是很关心我……我只是因为落水而昏迷了……然后做了这些梦?”
“原来如此……原来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而已,噩梦而已……太好了、太好了——!”南宫若翎粲然一笑,伸出双手欲要抱着采儿,却发现眼前的采儿她竟触碰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碰不到采儿……”南宫若翎又试了几次,却依旧无法感觉到采儿的体温。
采儿依旧一脸笑颜,缓声说道:“姐姐不要贪睡了,快点起来更衣吧,采儿替姐姐梳妆。”
“采儿,为什么我碰不到你,为什么……”南宫若翎茫然地看着采儿,而采儿却依旧一脸温柔的笑意,没有半点讶然。
突然,采儿的声音一转,急声说道:“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采儿?”南宫若翎迟疑地喊着采儿,却被采儿无视了。
“姐姐,你终于醒来了啊,你睡了好久,可吓坏采儿了。”
“我刚才就醒来了啊……”
“姐姐,你怎么了,采儿又怎会死了呢……”
“采儿……我没问你这个问题啊……”
“姐姐昨日落了水啊,姐姐没印象了?”
采儿那水灵的双眸、清朗的声音仍在,但南宫若翎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采儿”才是自己的梦境,而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些话,不过都是自己那些不可实现的愿望罢了!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又一把声音传进南宫若翎的耳中,她随着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转头看向那人。
“姐姐,你终于醒来了啊,可是吓坏我们了!”南宫若翎茫然地看着身旁的众人,她想,难道这又是梦?
男子绕过众人,走至南宫若翎身旁,缓声问道:“娘娘感觉如何?”
南宫若翎疑惑地看着眼前男子,茫然地问道:“这不是梦?”
“不是梦,姐姐已经从梦里醒来了!”小翠握紧南宫若翎的手,缓声说道:“姐姐你看,姐姐能碰到小翠哦。”
“你们都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众人点了点头,而南宫若翎的心也随着众人的颔首沉了下去。
“原来姐姐已经知道采儿死了……”小霞抿了抿嘴,“看来是我们掩饰得不够好。”
“不,这不能怪你们……只是我听到了宫里的一些言语而已。”南宫若翎顿了顿,正色问道:“王太医,我咯血的病因可是查出来了?”
“臣等无能,辜负了娘娘的期望。”王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臣等已经在日夜翻阅医书,奈何有关咯血的记载甚少,实在让臣等无从下手。”
“王太医,那你们先给姐姐开个止咳的方子啊,起码不要让姐姐继续咯血了……”怜儿回想起那地上的鲜血,可真是吓坏她了。
“这娘娘的咳嗽并非由寻常伤寒引起,所以……”
“王太医,你们都是太医啊,都是万里挑一的医者,这医术怎么就……”
“小李子,不许对王太医那么无礼!”南宫若翎厉声打断了小李子的话,一脸平静地看向王太医,“他们不过是紧张我,还请王太医不要介意。至于治疗若翎恶疾一事,你们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多谢娘娘体谅,臣等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治病。”王太医低着头,因为他也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他只怕他适才的谎言会被南宫若翎识破。
“有劳了。”南宫若翎点了点头,向众人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是么……原来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南宫若翎顿了顿,缓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你们都走吧,毕竟你们已经破例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吧。”
“姐姐,我们不走。我们天天轮流来给姐姐送饭,要是姐姐真的患有瘵,我们早被传染了!”
小霞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小桂子说的对,我们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就足以证明姐姐没有患瘵!”
“你们没有被我传染到,又怎知道不是因为菩萨保佑,一时侥幸?”南宫若翎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在太医尚未查明我身患何病时,你们不许与我同住。”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们认为给我送饭也有染病的危险,那么以后你们都不要来送饭了。”
“姐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小邓子了顿,缓声说道:“我们只是担心姐姐、想念姐姐而已。”
“我知道……”南宫若翎叹了一气,柔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你们、不担心你们?如果我真的患有瘵,而你们因为而得病,又要让我情何以堪?”
“好了,我们都听姐姐的话吧。”小翠顿了顿,侧头看向王太医,“王太医,我们求求你们快点替姐姐查出病因,好让我们团聚。”
王太医点了点头。略带心虚道:“我们会尽力的。”
其实王太医也想尽快查出南宫若翎的病究竟是什么,但是仅靠他一人之力实在难以成事。
刘太医死后,宫中的太医大受打击,更有人因此谴责南宫若翎,认为她只顾自己性命,最终导致刘太医枉送性命。纵然王太医一再维护南宫若翎,但因为其余太医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解释,由此他们对南宫若翎的病情也不上心,故一再耽搁。
王太医不敢将实情道出,就怕南宫若翎听后会心伤,由此加重病情。他只好一边瞒着南宫若翎,一边加快调查的脚步,以求早日让她脱离苦海。
可是他又怎会想到,她的咯血并非由病引起,而是由毒引起?
巧儿向王太医行了一礼,缓声向众人说道:“我们快走吧,不要打扰王太医的诊治了。”
众人不舍地看了一眼南宫若翎,随后转身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央华宫。
南宫若翎待众人走后,神色凝重地看着王太医,正色说道:“王太医,你要老实告诉若翎,若翎的病不是没救了?”
“娘娘何出此言?”王太医心中一惊,虚心低下头,缓声说道:“娘娘一定要保持心境开朗,这样对病情有莫大的帮助。”
“王太医,你抬头看着我,不要逃避我的眼神。”南宫若翎顿了顿,缓声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最近咯血的次数不仅频密了,而且血量也变多了。而如今我又被梦境侵蚀心神,这一切都足以证明我现在的身体有多糟。”
“娘娘……”王太医面露难色,“其实娘娘的病也并非不能医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娘娘究竟身患何病。”
“就算知道我换了什么病又如何,真的就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么?”南宫若翎柳眉紧蹙,正色说道:“王太医,你的顾虑我明白,但我南宫若翎也并非软弱之人,我能受得起打击,我想听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