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皇甫晏阳语气有沉了几分,脸色也变得更为铁青。
皇甫晏阳不懂,为何南宫若翎对宁向天留情,对公孙燚留恋,可偏偏就是漠视自己,漠视自己对她的感情?!
“不行!”南宫若翎拉着皇甫晏阳的衣袂,急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一决高下?”
“你说呢?”皇甫晏阳一脸复杂地看着南宫若翎,无奈说道:“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情谊?”
他想,或许是她一时间还没接受这事实。他想,或许是她也未能发现对自己的情谊。
“我……我当然没有。”南宫若翎松开了手,低声说道:“但是若翎还是那句回答……我不可能……”
“朕不要再听到这些话!”皇甫晏阳厉声打断了南宫若翎未尽的话,“我皇甫晏阳欲成之事向来都是可能!”
皇甫晏阳心下暗笑自己,自己何时成了一个自欺欺人的懦夫,他笑自己究竟要多久才能看清这些事实?
“晏阳!”南宫若翎柳眉紧蹙,急声说道:“感情之事又怎么能够勉强!”
“勉强?”皇甫晏阳身体微怔,淡淡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勉强你?”
“我……”南宫若翎被皇甫晏阳这神色吓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想,他真的在勉强自己吗?他好像,没对自己做什么啊?
可是她又想,他要与宁向天一决胜负,这不相当于在勉强自己么?
“说!”皇甫晏阳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强忍着那欲要爆发的怒火。他在暗问自己,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尊严究竟要被眼前这女子践踏到什么程度?!
“是!”南宫若翎刚把字道出,便开始追回莫及,因为她看到皇甫晏阳那微微抖动的的双手,闻到他那刺鼻的怒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南宫若翎想要解释,可却被皇甫晏阳的冷声打断。
“皇后不必多言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了。”皇甫晏阳缓缓闭上双眼,平静说道:“朕要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选他而不选朕的理由。”
“理由?”南宫若翎垂下蝶睫,沉思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好一句情深话,可朕不信。”皇甫晏阳摇了摇头,冷声说道:“每个人做事都必须有一个理由,一个目的。好比用膳是为了填饱肚子,好比喝水是为了解渴。而喜欢一个人亦然。”
“不……这些东西怎可相提并论?”南宫若翎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而吃饭喝水不过是为了让人能继续活下去,这两者根本不可混为一谈!”
“哦,是这样的么?”皇甫晏阳嘴角微扬,冷冷一笑,“那你恨一个人,难道也是没有原因?”
“这……”南宫若翎咬着红唇,面带难色,“这又怎么一样……”
“喜欢和恨不都是一种感情么,只不过是相对的感情而已。”皇甫晏阳突然捉住南宫若翎的手腕,急声说道:“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喜欢他,而不是我?!”
“我……”南宫若翎抬眼看着皇甫晏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说服这绝世男子。
她想,她应该又惹怒他了,她应该有伤了他了。她不懂,为何他要执着自己,为何要一次又一次为了自己涉险,为何要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地被自己所伤?
为何他不走,为何他不将那份爱意抛弃,这才是解决一切的最好办法,这才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方法!
南宫若翎缓缓低下头,她还是面对不了他。
“是因为他对你的温柔、保护亦或是怜悯、宠爱?!”皇甫晏阳将南宫若翎的下巴托起,厉声问道:“朕没有给予你这一切么,朕给的还不够多么?!”
“痛……”南宫若翎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想转移皇甫晏阳的注意力,奈何他根本并无因此停下,反倒说得愈发激烈。
“痛?”皇甫晏阳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你为你的宁公子神伤黯然不觉痛,与你的燚哥哥依依惜别不觉痛,为何偏偏忍不了我这小小的痛!”
“对不起……”南宫若翎咬着下唇,忍着下巴传来的阵痛。
“朕不要听这三个字!”皇甫晏阳将南宫若翎甩开,厉声呵道:“南宫若翎,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将心托付于我!”
“不可能的……”南宫若翎摇了摇头,“若翎不会也不可能喜欢上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
“够了!”皇甫晏阳大掌一甩,将妆台毁去,“为何你可以处处留情,却就是不肯留给朕!”
“若翎没有处处留情,若翎不是……”南宫若翎惊讶地看着皇甫晏阳,她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他口中说出。
“罢了,你不用再多说了。”皇甫晏阳淡淡一笑,冷声说道:“或许那红衣女子说得对,其实你骨子里真的是水性杨花,真的是一个戏子!”皇甫晏阳突然狂笑三声,蔑声说道:“没想到原来朕的皇后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戏子!”
“皇、甫、晏、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南宫若翎狠狠地咬着下唇,一脸凝重地看着皇甫晏阳,她只希望适才那些话是自己的幻觉。
“皇后就那么喜欢被人侮辱么?”皇甫晏阳冷然一笑,“没想到皇后竟会有这样的兴趣。”
“皇上说得是,臣妾的确是自取其辱了!”南宫若翎别过头,冷声说道:“臣妾累了,如果皇上没有他事,那就请回吧!”
“朕还有一些话要对皇后说。”
皇甫晏阳转过身子,负手而立,宛如一棵迎风玉树,却显得有些沧桑。
“皇上但说无妨。”
南宫若翎也转过身子,双手自然垂下,看似坚强,眼里却敛着浓伤。
“灵凤宫只有朕的皇后才能居住。”皇甫晏阳顿了顿,冷寒道:“而朕的皇后,心中也只能有朕一人。”
皇甫晏阳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份躁动,将言语托于霜雪之中,把那份凌寒传入南宫若翎的心中。
“如果臣妾没猜错,皇上是想废后?”
南宫若翎将指甲埋在手中,以此隐忍欲要决堤的哭声,用平静而又傲气的声音回答了皇甫晏阳传来的寒冷。
“不错,皇后果然聪慧。”皇甫晏阳顿了顿,厉声说道:“从此刻起,你南宫若翎不再是朕的皇后——!”
他说得干脆,说得决断。
“多谢皇上仁慈,臣妾求之不得!”南宫若翎突然转身,伏地而拜,“臣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答得无悔,答得欣然。
南宫若翎咬着红唇,冷声问道:“既然皇上将臣妾废了,不如干脆将臣妾逐出宫门?”
“你想离开这红墙?”皇甫晏阳冷冷一笑,蔑声说道:“不可能!朕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你这一辈子,就注定在这深宫红墙中孤独终老吧!”
“呵呵,果然很像皇上的作风。”南宫若翎没有动怒,只是轻蔑地将这番话道出,就像从前的那个她。
皇甫晏阳转身,走到南宫若翎身旁,沉声说道:“朕提醒你一句,明日午时前,朕不想再在灵凤宫中看到你的身影,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