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南宫若翎猛地想起什么一般,一脸慌张地看向绛红,疾声解释道:“其实我与子燚……燚哥哥已经认识很久了,此事真的是说来话长……”
“若翎,何须与她解释这一切?”公孙燚将南宫若翎的话打断,冷冷地看着绛红,“这是我与若翎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是绛红多嘴了。”绛红缓缓低下头,眼底一阵凄凉,“如无他事,绛红先行离开了。”
“慢——”南宫若翎拉着绛红的手,生气地看着公孙燚,“燚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绛红呢!”
“怎么不可以?”公孙燚顿了顿,缓声说道:“这的确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她又何干?”
“话不能这么说啊!”南宫若翎摇了摇头,“绛红也是关心我们而已。”
“主人,若翎,你们不要因为绛红相争了。”绛红拿开南宫若翎的手,缓声说道:“绛红先去做早饭了。”
“绛红——”南宫若翎本想再次留住她,可南宫若翎的手还没来得及捉住她的衣袂,她便已没了踪影。
“燚哥哥——!”南宫若翎赌气地看着公孙燚,责备道:“绛红对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若翎也知道燚哥哥不是对绛红无情,可你为什么总要对她那么冷漠啊!”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公孙燚缓缓靠近南宫若翎,缓声说道:“而且,你打算怎么把那一切告诉于她?”
“啊?”
“如果你要把事情说个明白,定要把你的身份说出。”公孙燚顿了顿,“绛红不比我,她并非与世隔绝。如果她知道你姓南宫,是南宫曜的女儿,她应该就会知道你是当今皇后。”
“我……”南宫若翎抿了抿嘴,“身份一事,可以撒谎嘛。”
“我说过,你不会撒谎。”公孙燚摇了摇头,“你应该清楚绛红的性情,她敢爱敢恨,如果发现你对她有所隐瞒,你认为她不会生气于你?”
“我……”南宫若翎低着头,无言以对。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把这一切说与她听?”
“燚哥哥……你啊就是这样的。明明很温柔,却故意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南宫若翎抬眼看向公孙燚,柔声说道:“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或者说为什么不换一个方式来表达这种温柔呢?”
公孙燚没有回答南宫若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张开嘴,“我去熬药,你先回石室吧。”
“燚哥哥——”南宫若翎拉着公孙燚的衣袂,“你为什么不回答若翎的话,为什么要逃避问题?”
“若翎……”公孙燚转过身,将南宫若翎拥入怀中,“为什么你还是像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公孙燚抱着怀里的佳人,这种温暖是他今生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的感觉。
公孙燚与南宫若翎的相遇实属偶然。那天,她偷偷上山找南宫曜,不料发现公孙燚与南宫曜在练剑。
那时南宫若翎不懂这叫练剑,她以为这是南宫曜在教训公孙燚.她想,爹要教训人固然是有他的道理,好比他经常打自己小手一样,肯定是那人做错了什么事。但竟然要舞刀弄剑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眼看南宫曜要将剑刺向公孙燚,她竟挺身而出,挡在公孙燚身前,险些遭了这剑。
就这样,她与他相识了。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小哥哥竟然是她爹的师兄!
开始,她是万般不信,以为是两人一同戏弄她。但后来经过南宫曜的一番语重心长,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南宫若翎时常偷上山玩,而公孙燚也喜欢山里的安静,所以两人经常遇到。刚开始,公孙燚还是十分抗拒南宫若翎,他天生便是一个孤僻的人,他喜欢安静,喜欢独处。而她则是终日叽叽喳喳,吵闹不停。在公孙燚眼里,她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让他烦扰不已。
可后来,她还是用那一声声温暖的“燚哥哥”慢慢融化了他那冰封的心,慢慢走近公孙燚的心里。南宫若翎总会不厌其烦地与公孙燚搭话,看见他受伤会替他包扎。
尽管只会让他的伤势更重。
而彻底让公孙燚接受南宫若翎的契机,是她一个拥抱。
公孙燚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因为他是由他师傅在河边寻得,并将他抱走养大。或许因此,公孙燚从小便觉得自己除了师傅以外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也不需要与其他人交往。所以他从小就会刻意疏远他人,自然他人也会对他敬而远之。
但是,在公孙燚心里,他却是一直都想得到别人的关心,得到别人的目光。只是他都将这一切心思埋在心底,深得连他也未曾发觉。
“因为若翎还是若翎啊。”
连公孙燚都无法感受到的心思,却被南宫若翎轻易识破。
年幼的南宫若翎似是看穿了公孙燚心里最渴望的东西,她不断给他温柔,不断给他注目。
她会在他身边陪着他,因为她觉得他一个人会寂寞;她会在他身边不断叽叽喳喳,因为她觉得太安静会很可怕;她会给他投以灿烂的微笑,因为她从不吝啬她的笑容;她会给他拥抱,因为她觉得他需要。
“你啊,该怎么说你好呢。”公孙燚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看似精灵,却又不谙世事。看似刁蛮,却又温柔。看似粗心,却是粗中带细。”公孙燚顿了顿,“你常说我难看透,其实你才是最让人看不透的。”
“哪有,若翎只是随心做事。”南宫若翎莞尔一笑,得意说道:“不过燚哥哥刚才说的话好像也没错呢,看来若翎还是挺厉害的。”
“看来不能夸你。”公孙燚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下却十分安心温暖。
他想,如果这样的光景能持续到永远,那该多好?
“好了燚哥哥,快把若翎放开吧。”南宫若翎抬头看着公孙燚,“若翎又不小了,总这样抱着我多难为情。”
“你刚才不是说你还是那个若翎么?”公孙燚不仅没有松开南宫若翎,反倒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南宫若翎拥得更紧,“要后悔已经太迟了,谁叫你那时候要抱着我不放呢?”
他浅笑,我又怎会就此放过你?
“那、那时候若翎还小……不懂事嘛。”南宫若翎听公孙燚这么一说,脸上立刻泛起红晕,“而且那时燚哥哥的背影真的让若翎觉得好凄惨,我想拥抱是最能安抚一个人的行为,所以才抱着你的。”
“我那时的背影有那么凄惨么?”公孙燚不禁被南宫若翎的话逗笑,朗声说道:“不管怎样,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了,所以现在你也不能嫌弃我抱着你。”
“有时候燚哥哥的心眼也很坏呢。”南宫若翎故作生气地看着公孙燚,心底却充满了暖意。
她想,他还是那个他,还是那个像亲哥哥一样宠着她的燚哥哥。
“好了,快点回去石室里躺着,不过先别睡下,喝完药再睡。”
“燚哥哥,若翎才刚起来,哪里能睡下,”南宫若翎嘟着嘴,“若翎又不是猪。”
“不是猪也得睡。”公孙燚将南宫若翎放开,“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