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公孙燚饶有兴味地看向南宫若翎,朗声说道:“虽然我确信我一定会胜你,但好歹你也得应战啊。”
“这根本就是不公平。”南宫若翎赌气看向公孙燚,“让绛红决定我们两人的胜负,这结果不是早定了么!”
南宫若翎怨念着,哪有这么蒙人的。
“若翎,我不会偏袒主人的。”绛红顿了顿,“但是主人的舞姿真的很美……”
绛红有些陶醉了。
“绛红,我知道你不会故意偏袒子燚,但无意中还是会的吧。”南宫若翎无奈地看着绛红,“唉,我的舞姿也不差啊。”
“多说无益,还不快拿出你的剑。”公孙燚指了指头上的玉冠,“难道你想浪费我一番心思?”
“知道了……”南宫若翎深吸一气,将剑紧握于手上,正色说道:“开始吧。”
“好!”公孙燚大掌一挥,与南宫若翎转身走向前了几步。两人相互隔开了十余步的距离,然后对视点头,便开始各自翩然起舞。
绛红伫立在一旁,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只因在她双瞳中,映照出来的是两人的惊鸿之舞。
虽说绛红看过公孙燚绝美的舞姿,但与眼前这幅如诗如画的景色来说,还是颇有一段距离。
与南宫若翎的剑舞相比,公孙燚的剑舞更似一套剑法,重点在剑之上。公孙燚的剑舞无论是抬手转腰,所有动作都干脆利落,尽显阳刚之气,让人感到雄浑壮阔。
而南宫若翎的剑舞则更似舞,虽说似舞,却不似寻常曼舞柔若流水,弱如扶柳。她的舞动作轻盈柔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让人体味到柔中带刚之美。
夕阳的暖光挥洒在大地之上,两人手中的剑身反射着夕阳的余辉,将二人的身体照得闪闪发亮,让人不觉怀疑他们是天仙下凡。两人的剑舞一刚一柔,一阴一阳,一眉一笑,在夕阳的衬托下显得熠熠生辉,构成一副夕阳醉剑图。
此图醉倒了山中珍禽,让百鸟为其和音;醉倒了山中奇花,让桃花为其殒命;醉倒了山中清风,让春风为其助兴;醉倒了看者,让绛红为其难忘终生。
绛红从袖中拿出一只短笛,轻轻吹出笛音。笛音如月空灵,如水静谧,与眼前这番美景交相辉映。
两人闻得绛红的笛声,纷纷看向绛红,三人相视而笑,为此图又增添了几分温情。
随着夕阳的落下,这幅画卷也被蒙上一片漆黑,缓缓消失于人前。两人收起各自的剑,缓步至于绛红眼前。
“绛红的笛声真好听,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呢?”南宫若翎雀跃地说着,绛红适才的笛音还萦绕在她耳畔。
“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比起主人与若翎的剑舞,实在是不值一提。”绛红收起短笛,柔声说道:“主人的舞姿定是绝好,但没想到若翎的舞姿一样让人惊叹。绛红实在分不出两人的高低。”
“哈哈,好难得啊。竟然能让绛红说出这番话!”南宫若翎得意地看向公孙燚,“子燚,看来你的剑舞还不够精湛啊。”
“彼此彼此。”公孙燚轻挑剑眉,温声说道:“你的笛声比起以前有所长进了。”
“多、多谢主人谬赞!”绛红低下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这是绛红第一次被公孙燚赞赏,第一次被公孙燚投以温和的目光。她现在很高兴,她想这或许是公孙燚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开始,或许今天以后,一切都将不同。
她想,既然南宫若翎不喜欢公孙燚,那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而公孙燚最终应该还是在她的身旁。而她,或许真的既能拥有南宫若翎这朋友,又同时拥有公孙燚这个“主人”。
“呵呵,有人就是……就是……”忽然南宫若翎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还没把话说完,她便觉得心头有一阵揪心的疼痛,话也说不下去。
“若翎,你怎么了——?!”绛红与公孙燚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惊声,而南宫若翎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脚步轻浮,眼看就要倒地!
“若翎——!”绛红本想上前接住南宫若翎,却被公孙燚抢先一步。公孙燚紧张地看着怀里的昏阙的伊人,立刻将她横抱起来,疾步朝石室走去。
被落于一旁的绛红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远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知觉,疾步朝石室走去。
石室内。
“若翎、若翎——!”
公孙燚摇了摇南宫若翎的身体,心下着急不已。适才他为南宫若翎把脉,发现她的脉象紊乱,气息混乱不堪,大有旧病复发的征兆。
“怎么可能会这样,不是已经痊愈了么……”公孙燚心下暗自思忖,究竟南宫若翎本已痊愈的旧病会有复发之势?
“主人,若翎怎样了?”绛红缓步进入石室内,看着一脸苍白的南宫若翎,心里不禁感到难受。
“绛红。”公孙燚冷目看向绛红,正色说道:“你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事?”
“主人,绛红不敢,绛红绝对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若翎的事情!”绛红激动地解释着,而公孙燚却依旧一脸阴沉,似是不信绛红所说。
“主人,绛红真的没有……”绛红见公孙燚脸色不对,心下不禁大慌,本想继续解释,却被公孙燚的冷声打断。
“出去。”公孙燚转过头,继续将目光停留在南宫若翎身上,“没有我的许可不能进来。”
“是,绛红遵命。”绛红谦恭地应答着公孙燚,缓缓退出了石室。
“若翎……”公孙燚一脸怜惜地看着毫无生气的南宫若翎,心里百般疑惑。
南宫若翎一直服用自己的汤药,外伤慢毒本已痊愈,可现在又怎会突然昏阙不醒,气息紊乱?
他虽怀疑绛红,但他以为绛红也没有瞒着自己下毒的能耐。但若不是有这层原因,又是什么让南宫若翎突然病发呢?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南宫若翎额上渗出香汗,神情变得痛苦不堪。
“若翎、若翎你醒醒!”公孙燚着急地摇晃着南宫若翎的身体,可她依旧不为所动,继续沉溺在噩梦之中。
“不、不——!”南宫若翎双手高举空中乱舞,一旁的公孙燚脸上则是愁云密布,不知如何是好。
“若翎,我绝不会让你有事——!”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公孙燚终于下定决心要替南宫若翎施针,令其强行醒来。
可当公孙燚刚把九针拿出,就被南宫若翎下一句话梦话所制止。
“……哥哥……”南宫若翎悬在半空中的双手停止了舞动,神情缓和了不少。
“这、这不可能——!”公孙燚握着金针的手微微发颤,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南宫若翎竟还有这些记忆!
“燚哥哥……燚哥哥……”南宫若翎伸手似是要捉住什么东西一般,却突然将刚伸出的手收回,神情变得惊讶万分。
“……血……”南宫若翎从口中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随后便又如玉像般静卧在石床上,没了一切的言语表情。
“为什么还会有记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公孙燚一脸烦躁地看着南宫若翎,“莫非……莫非竟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