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闹了。”
一个下午,她都待在他的身边,他低头看文件,很认真的样子,完全褪去了平时的赖皮劲,这样的他才像一个总裁。
偶尔会有几个员工进来给他报告工作,付瑾白想回避一下,也被他按住,“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
她就坐在他旁边低眉顺眼地看故事书,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不知为何他的员工总是很怕他的样子,战战兢兢地看他眼色说话,还有眼睛也会往她这边瞟,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竟然一直看着顾时尽脖子上的围巾,嘴角还强忍着笑意,脸都快憋青了。
难道顾时尽都没有看见吗?她到底有些受不了那些目光,只过一会就嚷着要回去。顾时尽放下手中的笔,皱着眉头看她,“可是你自己来的,现在又要走。”
她也不理他,脾气一上来了就看谁谁都不是一个好样子,收拾了自己的包,边走边说,“我要回家,反正就是不想在这里呆了。”
顾时尽捏一捏眉心,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想走就走吧,到底是他宠在心尖上的人,无论什么样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竟然没有拦她,付瑾白越走越生气,也顾不得旁边的员工毫不掩饰地看她,气的把路走的啪啪响,自己不就是要走的,还要他追出来做什么?再说他一个总裁,哪能当着自己下属的面追一个小女孩。
连司机都不要了,自己满大街地晃悠,这里走走,那里停停,也许是被顾时尽束缚太久的缘故,看到什么都是好奇,新颖的。
许多人会回头看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她对于这些频频回头看她的人很不开心,刚刚出来的时候不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她才出来的吗?路上迎面吹来冷风,虽是中午,却依旧少不了寒气。
路边的绿化数除了光秃的树干就是染着飘落的雪花,付瑾白心里还在思索着刚刚乔桑和顾时尽的对话,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能让她知道,知道了又会怎样?
对面马路就是广场,稀稀落落地人群走在上面,不顾浑身落满了雪,她满脑子的疑惑不知该从何解起,马路中央穿行的人不多,她独自一人走过这条宽阔的路,过往的车辆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开过,沉重而又缓慢。
突然迎面而来一辆超速的小车,歪歪扭扭地行驶着,付瑾白往前走不是后退不是,它就直直地冲了过来,直到离她面前不远的时候才停下来。
付瑾白被吓得面色很不好,手肘处蹭了雪,衣服上也有,车子刚停下就从车上下来几个男人,面色潮红,吐着酒气,看得出来是醉驾。
付瑾白被男人粗暴地推了一下,男人大骂,“找死啊,跑到大马路中间找撞啊?”
付瑾白手肘还痛着,见到这几个醉汉也明白不能和他们争吵,只是忍着疼痛,好声好气地和他们说,“你们醉驾本来就是不对的。”
大汉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出来点上,缓缓吐出满嘴的烟雾,“大哥,一个女人还敢说我们醉驾?我们哪里醉驾了?说应该怎么办吧!”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男人走了一个醉步,指着付瑾白说,“带,带走。”
付瑾白虽说不知道带走是要带到哪去,但被上次阮娇苒的阴影让她觉得十分恐惧,装作镇定地朝他们大吼一声,“你们敢?”大汉笑的东倒西歪,手作势要摸上她的脸,嘴里说着,“你看我敢不敢。”
突然,一阵尖利的刹车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付瑾白退后转头一看,那些车子上下来一群黑色西装的男人,全都围在了大汉的旁边,她正惊讶地合不拢嘴,车门边已经迈出了一个人,拐杖先落地。付瑾白心中隐约知道是谁,连忙跑到他的身边躲着,“伯父。”
顾延清看她一眼,清脆的脸庞已经不似之前的无所畏惧,他轻声说道,“孩子,别怕。”
转眼一看那些大汉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只拼命求饶,哪里知道他们不就是赖着在这个城市里混得像样一点就随便欺负人,谁知现在碰上一个硬钉子,想逞能也没了勇气。
“各位,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饶了我吧!”大汉不知道下面即将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劲地求饶。顾延清冷冷地看着他们,不留一点余地,说道,“把他们送到张局那去,他知道怎么办。”
说完,又向付瑾白说道,“上车吧!”
她不想上车,如果上了他的车,就一定要回顾时尽的老宅里去,她不想去。
低着头含蓄说道,“伯父,谢谢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了,可是我必须得回家,不然叔叔会担心的。”
顾延清一愣,他思考的很少,通常他的话别人只当命令一样来执行,他确实没做好准备一个小女孩会反驳自己的话,也许,恐怕她是第一个了,特别例外的一个。
“我让人送你回半山别墅,其实我也有事。”干脆地进了车子,付瑾白不再犹豫跟着他进去了。
她拘谨地坐着,一直抚摸着刚刚被蹭到的地方,顾延清一直看着前方的路,车子开得很快,他向来低调,已经把其他的车子驱回家了。
她一直在思考着刚才乔桑和顾时尽的对话,心神不宁。下车的时候,她恭敬礼貌地对顾延清说了谢谢,见他一句话没说,她转身欲走,却在走的那一刻听到他的声音,“不要对顾时尽抱着什么希望。”
脚步一滞,她能抱着什么希望,不过是喜欢而已,就不能好好的吗?
晚边顾时尽回来的时候是冲进来的,把躺在沙发上看书的付瑾白吓了一跳,身上的雪扑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看着付瑾白清澈的大眼疑惑地看着他,那种莫名的担忧渐渐消失,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她看着他,“叔叔怎么了?”
“你……今天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付瑾白想了一想,继而扑哧地笑了出来,“叔叔,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这么大反应?我没事啊,多亏了伯父及时赶到。”
她突然又想起顾延清说的那句话,脸色渐渐地放下来。顾时尽只沉浸在她没有受伤当中,忽视了她脸上的表情。
“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他伸手拉她起来
“什么呀?”
他拉着她走到了别墅的后庭院,雪还在蒙蒙地落着,两人的踏在雪里,一个脚印便显现出来,走了不久,就我远远地看见几抹显眼的红,越走越深的时候,梅花的香气已经扑面而来,付瑾白挣开顾时尽的手,犹自跑去。
“小心点。”顾时尽在她身后缓慢跟着,他知道她喜欢梅花,便让人移植了些过来。她欢天喜地地走到梅花的中间,有的已经落在了地上,与白雪相交,这种美顾时尽形容不来,他只觉得这梅花,只有与她最配。
“叔叔,你从什么时候把梅花移来的?我记得之前没有啊。”“就是最近几天,以后你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它们。”
他指一指她头上的窗子,正是对着她的窗户。她心中一喜,笑的开怀,“谢谢叔叔。”看着他的侧脸,他对她是这样的好,可是她不知道他们能走到哪里,乔桑说的那些话,难道就真的和她无关吗?还有顾伯父,他是不支持他们的,这条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信心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