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尽抓住她的手,看她通红的眼睛心里也像堵了一口气似的疼,质问她,“到底怎么了?生什么气告诉我。”
付瑾白这时也坐起来,头发睡得有些乱,红红肿肿的唇看起来像是被蹂躏过的样子,她就是对他没一声好气,“没生什么气,就是不想看见你。”
顾时尽的脾气近来都快被她磨光了,虽说还不错,不那么容易发火,但脾气不就是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吗?现在他就十分的生气,瞪着她,低声吼道,“不想看见我?反了你还?信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抬着下巴看着自己,好像在说“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他无可奈何地轻笑出来,“还在为了昨晚的事生气?这么容易生气了不得了,那我以后不是要当受气包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回自己房间睡好吗?”
好像他越低声下气付瑾白就觉得自己越不解气,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气可以生的,再说了他不是这样说了吗?
付瑾白巴巴地望着他,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好。”
这回顾时尽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下巴下摩挲着,笑的开怀。
她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恨恨地瞪着那个笑的像疯子一样的男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好了,别闹了。小小年纪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气得伤身。”他含笑而视。
付瑾白霎时转身对上他的眼,脱口而出,“谁让你今天……”
话还没说完就愣愣停住,这么说好像太矫情了,于是闭嘴不说。
顾时尽听得兴趣正浓,哪能让她止住,直催她说,“今天怎么了?快说。”
“今天没怎么啊!今天怎么了?”她歪着脑袋看他。
顾时尽看着她故作无知的样子,气的咬牙切齿,“付瑾白,不要装傻,快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和你一起共进早餐才生气的?”
顿时火光映红了付瑾白的整张脸,红扑扑的,愣愣说道,“才不是。”
套了拖鞋,不理会他,跑进了厨房里和官阿姨说着话,“阿姨,我帮你。”
顾时尽手抚上下巴,脸上泛着轻快的笑意。
时过一日,付瑾白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和顾时尽和好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他的什么气,她只希望日子这样平平凡凡地过下去。
付瑾白打的围巾已经快结尾了,收尾的时候是给官阿姨帮忙收的,她笑嘻嘻地边打边收,“小姐,要是顾少收到了一定很开心。”
付瑾白支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两根针在她手中来回穿梭,漫不经心地应着。
“嗯。官阿姨,你知道我和他……就是叔叔……我们……”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虽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心里早已波涛起伏,她是如此在意别人对这份感情的看法。但是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赞同他们在一起,那又怎样?难道顾时尽就真的会放手吗?说到底还不只是想要知道而已。
官阿姨没注意到她的口吻,只是淡淡然地笑了笑,“嗨,说白了我也就是一个乡野村妇,要不是有幸遇见顾少,我还不知哪里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顾少的私生活很少有人知道,他似乎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上心过,除了小姐。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欢,不要理会别人说什么。”
付瑾白好像沉浸在她的话里,若有所思,官阿姨还是继续说道,“顾少待你很好,我看得出来,这世间很少有这种情意了。”
他真的对她很好,这几年来,她总是能用心感受到他的温暖,好像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再也看不见旁人。
原来她自己也是如此对他上了心的。
“怎么突然间这样问?”
官阿姨把一条完整的围巾递给她,见她刚才问的话才醒悟过来。
付瑾白敛一敛神色,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就随便问一问。”
官阿姨笑着,“小姐你可不要多想。”
“嗯。”
窗外的雪花还在静静飘落,寂静地如同世上所有一切都不曾存在,只剩下空寂辽阔的白色,付瑾白已经踏上雪路,一个脚印深深浅浅印在地上。
再次踏足这片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时,心思不同往日。
以前他是叔叔,她是侄女,现在他是她的爱人,一个脚步更加有了力量。
好久不来,前台已经换了两个,不再是之前那两个长的漂亮,虽是微笑着,但却是用下巴看人的了。
她正低头翻着什么,付瑾白踩着轻轻脚步来到她们前面,其中一个抬起头来,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微微愕然了一下,瞬而恢复正常。
“你好。”她笑的大方得体。
“你好,我找叔……顾时尽,麻烦……”
前台小姐笑着打断她的话,“是总裁吗?那边是总裁的专用电梯,你可以乘坐。”
付瑾白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这次换了两个,态度也未免太好了吧!
道过谢之后,进了顾时尽专用的那部电梯里,诺大的电梯间只有四面的镜子倒影着她,整顿了之下自己的衣裳容貌,才发现刚刚走的急些,头发已经散乱。
她整理完之后才舒了一口气,现在才知道了古人为什么会说“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了。
顾时尽的办公室她来过,不怎么生疏,虽然一路来时依旧很多人注视着她,但现在却不似从前那般生涩,不顾他人的目光径自走去。
也许是因为有了顾时尽对她的那份感情,她现在才能肆无忌惮地走众人纷议的道路。
好像只要想到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沉步走着,秘书站起来想要为她敲门,付瑾白拦住她,“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听着淡然,却是在步步紧逼,“时尽,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要是你的小侄女知道了,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付瑾白听到她在说自己,顿住,放下正欲敲门的手。
然后是一个付瑾白最熟悉的声音,冷漠得让她有些害怕,“我是不会让她知道的,即使知道了,她也不能离开我。如果是你让她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空气中静默了很久,才听见乔桑微微颤抖的声音,“是么?你就一定以为我会告诉她?”
“我没这么说。只是有些事还是早说为好,免得后患。”
乔桑一向自恃冷静,就算市政府大楼被人用炮轰了,她也不会失了分寸。
只是如今,她连这么一点威胁都能让她略微恐慌,到底是,顾时尽,我太在乎你的缘故。
“我知道了。只是有些事未免也一定是掌握在你手中,关键还在当年那件事,既然你这么做了,就要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看了一眼顾时尽,他的冷漠更胜从前,连眼神都不肯分她一个。
顾时尽手里捏的一个杯子越来越用力,手指关节泛着白色,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让乔桑看了有那么一丝恐惧,毕竟他的气场那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