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瑾白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怎么会把这样的话就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她还没有打算怎么接纳,她……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你疯了……”
她推开他,往门口跑去。
他是疯了啊,早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疯了。
付瑾白心乱如麻,不想乱想,却又一直在乱想,她叫了一年的叔叔,还记得刚刚见到他时,她问他要叫他什么,他只是笑着看她,而她脱口而出的叔叔让他脸色微变,却又不得不接纳这个新的称呼,原来那时他就是不开心,不接受的啊!他那么优秀,那么多人喜欢他,可他为什么偏偏喜欢她,但是自己却又讨厌不起来他,总觉得怪怪的,心里压抑着什么……
顾时尽追出去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司机车子也已经不见了,他今天不可抑制地说出口,恐怕她会承受不住,但是如果再不说,她可能会随便把他指配给一个人,这样反而不好掌握。
他揉揉眉心,叹口气,认命地上班去了,接下来的事,她接受与否,已经统统不重要,反正这一辈子她只能是他的。
教室里的声音有些嘈杂,数学老师几乎是不怎么管的,任由他们吵闹,他年纪大了,声音也不够洪亮,再干两年就可以退休,这几年也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唯一就是碰上了这个班级,上课不认真听,吵个天翻地覆,他想管也管不了。
这是陆瑶第七次用笔头戳付瑾白了。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黑板,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有多认真在听课,其实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瑾白,你怎么了?”
付瑾白素来不爱数学课,她是知道的,她问的不是她为什么不听数学课,而是心不在焉。
她愣了一会,才回过头,拧着眉毛问她,“怎么了?什么?”
陆瑶气冲冲地瞪着她,圆圆的眼睛里烧着熊熊怒火,“付瑾白,你是不是该去补补脑了?核桃吃少了是吧?”
“怎么了?”她还是继续问这句话。
陆瑶败下阵来,“你一个早上都这样呆呆的,我真怕你出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付瑾白干笑。
她呆呆地看着远处,她出的事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她应该怎么办?
放学的时候,她考虑要不要回家,陆瑶很担心她,留下来陪她。
她趴在桌子上很久,陆瑶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歪头看着她。
她不说,她就不问,两人静静地坐在温暖的教室里,外面飘着白白的雪花。
许久之后,付瑾白才开口,“陆瑶,我们走吧。”
“嗯。”
“瑾白,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还有你那万能的叔叔,当初你和我还有姚喜娆去酒吧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冲出来救你,他一定有办法的。”陆瑶沉不住气,还是问了。
原本就是她叔叔惹出来的事,还让他想办法……恐怕以后,他再也不能叫他叔叔了吧。
她摇摇头,看着停在校门口外面的那辆车子,她突然各种烦躁直冲心头,她不想回去,现在她需要冷静。
陆瑶上了另外一辆车子,她停在车子门口很久还没有动静,突然间转身,短靴踩着不薄不厚的雪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走了许久,她原以为司机会追上来,可是没有,背后空无一人,她嗤笑自己,乱想什么,没有追上来不是更好吗?
她看看远处华美的建筑,只能眺望,C中在A市较为偏僻的一处地方,人烟虽少,却也安静,是个学习的地方,她抬头只能看见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和飘雪。
她又想到了顾时尽,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知道自己没有回家,会不会气死,他那么凶……为什么自己还是想着他,难道自己……她不敢再想下去。
走了两步,到一个拐角,突然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捂住她的口鼻,庆幸的是她还没有晕倒,挥着小手到处挣扎,嘴里被封,只能呜呜乱叫,那边司机根本听不见。
她害怕地眼泪流下来,早知道就不走这么远了,现在要怎么办?该不会被人绑架到妓院,或者黑市去卖器官吧?她顿时毛骨悚然,双手双脚齐用,用力地蹬。
后面捂着他的男人更加用力了,急躁地把她拖走,嘴里乱骂,“臭丫头,乱动什么,看你待会还有什么力气乱动。”
压抑沙哑的声音传来,付瑾白只有乱蹬腿,男人索性把她扛到肩上,她用力呼吸了一大口,大叫,“救命啊……绑架了……”
男人一个不小心把她丢了下来,捂住她的嘴,“死丫头,不准乱叫。”
付瑾白哭的更伤心,呜呜乱说,“你要是被一个陌生男人绑架不知道要带到哪里去,看你叫不叫啊。”
男人侧耳听着,狠狠地说,“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有你好受的。”
男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只手拖住她的肩膀,她不肯走,就用力地把她拖走,她双脚划着雪划出两条的鞋印。
走了不久,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不远处停着一辆面包车,车外守着几个男人,一见到他们,立马打开车门,把他们塞进去。
付瑾白不停地扭动身子,不让他们绑着手,嘴巴已经堵上了,要是手脚再被绑上,她就真的无力逃跑了啊。
另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压制住她乱动的腿,另一只手压住她的一只手臂,付瑾白得了空,用力踢他一脚,踢到裤裆处,男人痛的哇哇大叫,回手就给了她两巴掌,“贱女人,连子孙根都踢,看我不打死你。”
付瑾白头用力地撞到玻璃窗上,一声大响,她无法说话,但脸颊火辣辣的,头昏昏沉沉的。
男人还想对她施暴,另外一个男人制止住他,“别打了,还是个小孩,再说了那边不是说不准动手吗?要是留了痕迹,说不定没那么多钱了。”
男人停下手,又骂了一句,“贱女人。”
之后,付瑾白被塞到第三座,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她脑海里只想着顾时尽,顾时尽。
那边,开车的老李渐渐清醒过来,他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才发觉大事不妙。
他被人迷晕了,而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付小姐似乎没上车,他揉揉模糊的眼睛,看看四周,他心里突突地跳,暗暗知道发生什么事,连掏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他现在只能祈求上天,刚才他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付小姐只是不想回家,单纯地去了朋友家玩……
顾时尽还在开会,拧着眉毛听着助理念报表,总是心烦意乱的,助理时而抬头看看他的表情,不知道是快点念,还是慢点念,偷偷观察他的脸色,很不耐烦,那他还是快点念吧。
顾时尽想着早上付瑾白的表情,心里还是担心她,跟她住了一年,多少有些了解她,这人一不如意了就不看你,不看就不看,还不爱和你说话,而且脸色薄的要命,他这么一说她,还不早早地就想着要离开他。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是司机打来的,他拿到不远处接起来,助理在他身后松了口气,偷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刚刚放下手,对面的人就急冲冲地跑过来,还微微拌了一下椅子,他愣住,刚才总裁的脸明明是苍白的,不知道该走还是继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