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尽有些受宠若惊,躺在她的旁边,他可以吗?他犹豫了一下,床上的人催他,“叔叔,快点啊。”
他脱了西装外套,上了床,微凉的身体都不敢碰到她,生怕自己的凉意会传递到她身上,付瑾白却越靠越过来,他赶紧制止住她的行动,“小瑾,别动。”
“叔叔,我想离你近点。”她挪着身体靠到了他冰凉的身上,西装的触觉与她温热的身体融合在一起,顾时尽只压着床沿的一点边,付瑾白也从床的正中央挪到了边沿。
顾时尽忍住心里燥热的情绪,面对这么近距离的付瑾白,他的自制力霎时失效。
可恨的是付瑾白不知道他的想法,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小小的手环住他的腰,试图想要温暖他,但是顾时尽却不这么想,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小瑾,别乱动。”
付瑾白傻傻地问他,“为什么?”
顾时尽不知道怎么解释,思索良久道,“叔叔要补一个觉,你动叔叔睡不好。”这是怎么一个烂借口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和什么,他第一次上了她的床竟然是这么憋屈的一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付瑾白终于明白了,很认真地不动了,看来她是真的觉得顾时尽很辛苦,她想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但是顾时尽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付瑾白平稳的呼吸传在他的耳边,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她不知道的是她是这样的被人爱护着的。
一年前的时光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日。似乎她还是那个幼小的小女孩,十四岁的她是怎么样的呢,像是一个幼小的枝丫,还没开始长大的,没有被人开采过的,瘦竹竿一样的身体,脸从来都是瘦瘦小小的,要说变化最大的,还是她的态度。她不再是刚来的那副样子,和他同桌吃饭,只是打碎了一个小小的勺子,她就慌张的不行,只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想要蹲下捡起那把勺子,他把她拦在了面前,告诉她,在这里地方,你什么东西都不用做。
她还避他如蛇蝎,恨不得一天都不要见到他,他也确实如她所愿了,一天里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有时甚至连晚上都不回来,他想要让她慢慢接受他,就要给她一定的安全感,小孩子只要知道你对她好,她就会放一百二十个心在你身上。
那时候她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小声的,有时他不凑到她的耳边都听不到,而她只要他离她近一点,她就退后百步远,让他很欣慰的是对于一个陌生人,她是不会轻易理他的。
他手中环抱着她软弱的身躯,只有在这一刻,如此亲密的举动之间,他才能安心,知道他一生所爱就真真切切地在怀里。
付瑾白的病养了好几天,终于能出去走走了。
顾时尽就在她的旁边看着下午的报纸,盯着她伸出手拿的第五个果冻,“小瑾,你今天病才好了一点,不准吃那么多的果冻。”
付瑾白讪讪地把手中已经拿起的果冻又扔了回去,有点不开心地坐会去写作业,他怎么连看报纸都能一眼盯着她,真是太厉害了。这几天顾时尽天天在家里看着她,不让她吃这个,不让她吃那个,把付瑾白郁闷死了,早知道就不生病了,连基本的自由权都没有了。
顾时尽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去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喝这个吧,果冻不许再吃了。我收起来。”
付瑾白看着那一盘子的果冻从她眼前飞过,到了厨房,幼小的心灵简直受了重挫一样。
“叔叔,我想去上课了。”在家实在太无聊了,她不敢把最后她心底真正想说的这句话说出来。
顾时尽抬头看了她一眼“可以。下周去。”
付瑾白大大地倒了胃口,跟比她大十几岁的人简直没有共同语言。
她气呼呼地不理他,顾时尽也不看她,两人就在客厅里左一个看报纸,悠闲自得,右一个在写作业,脸上是有怒不敢的苦。
终于熬完了这漫长的上午,付瑾白等到下午出太阳的时候就可以在顾时尽的允许之下出去走走,一天到晚憋在家里,快要把她憋疯了,别墅里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她也只是贪图一个快乐行动而已,走了两下就有不动了,顾时尽透过落地窗看着她的举动,无奈的笑笑。
他真希望她永远都那样自由快乐的多好啊。
周一的时候付瑾白终于上了学,她看着学校里的景物,自己才来了没几天就生病回家了,该不会错过了什么好玩的事物吧。
一进校门口就看到了任袁和姚喜娆两人双双向前而行的身影,一高一矮,背影倒是十分相配,付瑾白之前看姚喜娆就有些关注任袁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姚喜娆有进展了,她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她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招呼的问题,任袁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她,“付瑾白。”他叫她。
姚喜娆也转过来,为什么她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不高兴和扫兴的意味,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们?
“姚喜娆,你怎么和任袁走在一起啊?”付瑾白只是想和她打个招呼,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没想到姚喜娆却误会了。
她把任袁拖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把挽上他的手臂,像是在宣布她的主权,“我和任袁走在一起很奇怪吗?今天我们刚巧碰到就一起走了。”
付瑾白不懂她的意思,愣了一愣。
任袁却一把甩开姚喜娆的缠着他手臂的手,“姚喜娆,你这是在干什么?”说完离她远远的,却没发现姚喜娆红了眼睛。
而付瑾白看着这一切是明白了一点,干脆来说就是姚喜娆喜欢任袁,而任袁不喜欢姚喜娆,真的简单。她走到姚喜娆身边,搂住她微微发颤的肩膀,轻声道,“姚喜娆,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又冲任袁道,“任袁,你干嘛这么粗鲁地对一个女孩子?”
任袁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想让姚喜娆离他远一点,但是却被误会了。他百口莫辩。
但是姚喜娆却不领她的情,一把推开她,付瑾白被她较大的手劲推的有些远,差点撞到了背后的行人,幸好任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没有撞到。姚喜娆看着他们两人配合地有声有色的表演,指着付瑾白,“你不要再在这里参合一脚了,也不要再假惺惺的了,我真讨厌你。”
付瑾白不知道一向以温柔嗲音的姚喜娆著称,今天竟然在这个破了她苦苦修行的嗲音,也不知道今天早晨她刚刚生完病回来什么都改变了。
她想伸出手去拉姚喜娆的衣袖,但是还没碰到就被她一手拍开了“付瑾白,你别碰我,我们从今以后不要再做好朋友了。”
付瑾白的胸腔里轰隆隆地一声,被什么东西击碎了她的心脏。
其实青春年少里会发生很多事,她们误把爱情当成了一切,最后得到了一时的爱情,失去了一世的友情。而姚喜娆就是这样,她的爱葬送了她的友情。
付瑾白还沉浸在姚喜娆刚刚说的话里,她是要跟她绝交吗?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