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
一大早天才刚亮,子柔就像风一样旋进子凝房间,一把拉掉她的被子,还很不客气的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给妳祖母醒来!”
子凝一脸不爽的张开眼瞥了一眼把脚踩在她床沿的流氓子柔,又看看她身后那一群手上捧满衣饰还满脸贼笑的师妹,大概知道要干什么了。
妈的,老娘才睡不到两个时辰,拜年这种废事就让它去死一死吧,咕哝着子凝闭眼又继续睡。
床边的子柔很是不满的一挑眉,俯下身来双手托住子凝的下巴就是一阵狂吻。
子凝霎时惊醒,这个女人竟然把舌头伸进来了!还吻的认真异常!当即觉得自己被占便宜的子凝立刻挣脱缩到床角一脸惊恐。
“妳都这样叫子蓝起床的?”子凝一边用袖子擦嘴巴一边震惊,子蓝会灭了子柔吧?
“他我是还不敢啦,但妳不觉得很有威力又很有效率吗?”子柔一边得意的大笑一边开始扒子凝衣服,身后的师妹也涌上来,快十只的手开始在子凝的脸上身上游走。
“师妹,妳们凌字辈的都还好吗?”子凝怯怯的问。
“师姐放心啦!都只是一些皮肉伤,血不小心流的有点多而已,跟平常打架受的伤差不了多少啦,哈哈哈哈!”
“对呀,师姐,昨天凌字辈的大家都昏倒不是因为伤太重,是因为那场花暴里有昏迷的道术,我们底子不够才会被迷昏的。”
“不信妳看我们的伤!”
师妹开始争先恐后的宽衣解带要给子凝看伤口好让她安心,子凝被逗得大笑,头上却越来越沉,疑惑的抬头。
“不需要这么多头饰吧?太华丽了。”
子凝抱怨着就要伸手拔下,却被子柔一把抓住手。子柔深情款款的凝视子凝,吓出她一身冷汗。
“干嘛啊?子柔师姐?”
“凝儿,妳爱我吗?”
子凝被子柔如此深情的声音如此亲昵的叫法吓到魂都快飞了,急忙回答子柔想要怎么样就怎样。
完成之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子凝站在连身长镜前凝视自己,觉得有点压迫的无法呼吸。
雍容华贵宛如神祉的白羽观生肖礼服一直是有名的,今年兔年的工匠也不负众望给了白羽观一袭华美又充满灵气的礼服。
充满喜气的大红色以金线刺绣,层层衣料堆栈出华贵的气势,露出的脖颈双肩以颈饰点缀,白皙的皮肤在艳红的衣料映衬下如霜雪。水袖与金色腰带都极长,曳地数尺。头饰更是层层堆栈,繁复的同她的长发一同曳于地上。
子柔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忍不住诚心惋惜:“要是子遥还在,穿着昨天他表演那身金袍金冠和妳站在一起那会是多羡煞旁人的场景。”
“回不来的东西就不应该再强求,放下会比较轻松一点。”子凝轻声说道。
“是吗?”子柔有点不同意子凝的说法,”我倒觉得那些放不下的,才会是妳一生中最美的珍宝。”
她把手放在子凝肩上一同向镜中望,镜中的子柔一张少女的脸无比甜美可人,和子凝盛妆的少女妆容比起,是完全不同的风采。
“就是因为我们有太多放不下,才比那些没了七情六欲的仙人美丽。”
*****
道士之间的拜年是很有意思的。
通常会从属当年的生肖的道人中挑两人,一个代替整个道观拜年,一个接受他人拜年。会化魔成当年生肖当然讨喜些,但不擅化魔的道观也无所谓,以人型就是了。
如果没有当年生肖的道观,就会以下一年的生肖来当代表,像白羽观留守接受拜年的即是某个属龙的师兄。
子凝的黑兔身上再一次的被画了桃花,而子柔和元谷两人身上都穿了防风的斗篷。子柔一把抱起变成兔子的子凝,同元谷三人出门拜年去。
“要坐什么去拜年呀我们?”兔子抬头问子柔,见子柔懒得回她,于是一跳,跳到了元谷师兄肩上。又爬爬爬,爬到师兄头顶上趴着。
子凝用兔掌往下拍拍师兄的额头,”师兄,我们要坐什么去拜年?纸鸢?天灯?”
子柔大笑,”师兄,你让一只兔子爬到头顶上,灭了我们属牛的威风呀。”
元谷好笑的一把把兔子从头顶上拎下来,指指外面。子柔子凝不约而同的往外看,两只颇大的道士用纸鸢停在外面的草地上。
由特殊布料制成的白色布面上细细写着辅助飞行用的道字,中央留白处则用行书行云流水般写了白羽观三个大字。
唉呀,白羽观公用飞行交通工具,公家的东西,意思就是如果你耍特技弄坏它的话要自己赚钱来赔。
子凝叹气,果然不会有代面像青亦对她一样,愿意当他们三人的交通工具,毕竟太累人了,虽然子凝有点失望就是了。
“哎呀,是纸鸢,那我就不要多带一只兔子增加重量累人了。师兄,兔子交给你了。”
子柔说完就走去选了一只大纸鸢,留下元谷和被他拎起的兔子互望。
“载我一程吧?师兄?”子凝无辜的眨眨眼,兔掌合十成拜托样,”我保证不会再爬到你头上。”
元谷叹了口气,把兔子塞到自己斗篷的帽子里,走到另一只纸鸢旁站定位了。
子凝在元谷斗篷里挪挪位子,发现这个帽子大小深浅都刚好,莫非是管家婆婆特地替她弄得兔子窝吗?开心的偷笑两声就冒出头来往外看要起飞了没。
元谷已经抓住纸鸢下的横杆和子柔对望,两人对对方一点头,纸鸢附近就开始吹起极大的风,白色的纸鸢上也隐隐浮现道术咒文。没一会纸鸢下方就起了一阵强大的旋风,一口气就把纸鸢旋上了高空,再四五个旋,就到了适合飞行、对流极强的高度。
子凝把兔掌搭在帽沿往外看,看见子柔打了十数个旋才跟上来,果然资历就是有差,子柔和元竹同属牛,足足差了三轮。
一到了平稳的高空,元竹就松了口气似的把双脚往纸鸢后半部的另一个铺软垫的横杆一摆,双手也放松下来不再撑的直直的,而是趴卧在前面的横杆上。
“唉,纸鸢好累人呀,要是可以晚上拜年就可以坐天灯了,偏偏早上的天灯慢的跟什么东西一样……”子柔开始娇生抱怨,”这差事真累人,要用这么高的速度在一天之内给道士和武人们拜完年,要飞多少路知道吗?还好只拜到西部邻近这几座山,中原那捎个信就算了,不然包准累死我们!”
“要到中原的话,还是得找元宥吧?利用他巡夜人的幽冥之道才可能到的了,可惜他的职业和能力在那些迂腐的武人看起来还是太秽气,不适合拜年……”
子凝往下看,看见了他们高飞的纸鸢在极远的地面上投映出鸢型的影子。天气好所以景观也特别好,颜色鲜艳又充满朝气。
瞇眼细看可以看见各方极远处也有多个小黑点,有的是民间孩子放的玩赏用纸鸢,有的是一些本来就会在天上飞行的鸟类龙类之类的。刚刚才和一只颇有道行的青龙擦身而过,双方还点了一下头做为礼貌的问候。
还有一些是道士骑着自己的骑兽在天上游荡,驯兽收妖不是白羽观的专门长项,所以多只能远观羡慕了。
再来就是代面化魔变成龙类鸟类的道士,或者和他们一样使用自家奇奇怪怪飞行器具的其他道士了。
纸鸢天灯是最常见的飞行工具,但子凝还看过锅碗瓢盆之类的诡异东西,那些看似破铜烂铁的鬼东西在那些擅长飞行的道士手中一样飞的有如神速,着时惊人。
能想象有个仙风道骨的美人道士坐在一口大铁炒锅里快速乱飞的样子吗?还附盖子可以遮阳!道士界可谓无奇不有,第一次看的人多会傻眼。
旁边传来子柔娇声娇气的抱怨和元谷温声交谈,子凝有些幸灾乐祸的兔笑了笑,就趴回元谷的帽子里睡起了回笼觉。
*****
一身桃花画的玄兔坐在大红的巨大坐席上,对着前面体积不知大她多少倍、把座席整个坐满的青龙,两人互相恭敬的一拜。两边围着两只动物的道士们也对对方恭敬一拜。
一兔一龙接着化为人身,两个都是衣着华美生肖礼服跪坐着的少女,两人对对方盈盈一笑,又是一拜。接着两边都响起了了新年快乐、一年安好、长命百岁之类的祝福语,开始了伴手礼与象征性红包的交换和官腔的互相问候。
元谷师兄最会这一类的官腔应酬了,子柔师姐最会趁这个时候搭讪对方道观的美男子了,所以子凝都会趁这个无聊的空档和对方的生肖代表聊聊天什么的。还有一路上各家所准备的红全盒,里面放的那些干果甜点还真好吃,边吃边聊天总让人有越发亲昵的氛围。
一路拜年遇到的生肖代表都是修龙代面,有男有女,红的黄的蓝的青的都有,就是没有兔子,由此可见修练兔子的代面是少的何其可怜。子凝有点失望,本以为今年可以遇到同类好好交流互相诉苦一下的说,都怪兔生肖旁边的龙虎太会抢生意了。
撇开这些小事不说,拜完道士们的年,接下来的,就要往东方走一些到武侠世界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