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在开玩笑,那是一时安抚他的话?
望着安成珏错愕的表情,桑榆苦笑,也难怪他会不相信。
曾经他问过这样的问题无数遍,她没有给过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现在这样轻易说出口,他一定觉得是在安慰他吧?
所以,她这样做,是对的吧?至少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和安慰,她不能再拖着两个人,这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耻。
现在,安成珏更需要他,而薛少宗会找到更好的,她祝福他。
“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还能不能给你机会吗?我想好了,我们重新过,忘掉那些不愉快,也希望你能真正做到对我的承诺,要坚强,要发奋,你不但对父母,也对我有一份承诺,所以,你不可以消沉,自我放弃了,好吗?”桑榆坦白心声,也更加希望鼓励他重新振作。
“这是真的?谢谢,谢谢!”
他再次抱住了她,好像难以置信的梦想终究成真,激动的无法抑制。
终于觉得这些天的阴霾全都散开,这么多的不愉快过后,他终于有件值得高兴的喜事。
尽管还有些僵硬,桑榆还是克制心中的情绪,扯出一抹笑容,鼓励自己,也向他承诺,“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平淡的好日子终究会到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没有选错。
安成珏轻轻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竖起手指起誓。
“我安成珏今后不会再辜负你,如果违反誓言,天打五雷轰,所以桑榆,我一定让你觉得我们的选择是没错的。”
相视一笑,终达成夙愿,他们都很高兴,却也各自忐忑。
这种喜悦时候,安成珏不想扫兴,所以明明还想问她什么时候跟薛少宗说清楚,她该怎么解决退婚的事,还有她家里人的态度,这些他都替她担心过,可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机。
他们才刚有磨合的可能,他愿意慢慢等她,只有她呆在他身边。
“你也饿了,担心了一个早上,午饭还没着落吧,等我给你下碗面。”
桑榆的肚子在提醒她,她饿了,起身去厨房做饭。
安成珏很适应的点头,以前也是她做给他吃,可现在听到这句话,格外感动。
看到他从未有过的期待眼神,桑榆有些错乱,以前他也从未对她的厨艺这样期待过,现在这样的给面子,让她好不适应。
或许,他们才刚重新开始,心里都还没调试过来,她会适应他的。
脚步徐徐的走向屋外,却在看到背靠在屋外墙上的人时,桑榆的头脑一片空白。
薛少宗的脸色何尝不是惨白一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缠绵,听着他们承诺终生的话,这一幕幕都像在剜他的心,他怎能不痛?
“薛……薛少!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全都听到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巧?他跟踪她?
甩头压下自己的胡乱猜测,进而更加担忧他的情绪。
为什么这一幕如此熟悉?当初,她自己不也是在这间屋外,听到了梅映雪和安成珏的对话吗?
现在,屋里的主角轮到了她和安成珏,她才知道看到屋外人的那一刻,会有多心虚。
薛少宗的表情阴冷至极,每一次在他情绪的临界点时,他的脸上总是呈现这样的表情,不但他的属下怕他这样,有时候连父母也怕他过于严厉。
这是薛夫人告诉她的,可她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她以为他永远是一副开朗稳健不拘小节的个性,没想到见识了他的这一面,居然让她有些害怕。
“我听说了一些事,来找你要解释,不过你已经给了我很好的答案。”
他故意顾略心头挥之不散的疼痛,刚才那双燃烧熊熊烈火的双眼,此刻已经毫无波澜,只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桑榆的心一凛,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吗?故意帮她省略那些难以启齿的真话,让她免于在他面前做小人吧?
听到了桑榆的呼喊,安成珏也急忙跑了出来,看到安成珏,也只是意外了几秒,随即看向桑榆,他也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既然老天如此安排,他希望他们三个人可以一次性说清楚。
“桑榆!”一双大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扣得很牢,“有什么事情认真谈,抓住这次机会。”
桑榆大骇,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要做这样惹人联想的亲密举动。
略微的挣扎,可是却不敢太用力,因为怕安成珏会失望,也让她之前的决定落空,既然决定了,那就迟早会走到这一步,或许她真该抓紧这个时机坦白。
可是这样近乎默许的动作,落在其他两个人眼里,便成了两种含义。
一种是心安。
一种是心寒。
薛少宗的眼神里各种复杂,痛楚失望的情绪反复翻滚,像一把刀刺向他的心窝,可即使再痛,在桑榆望向他时,他还是一派祥和。
男人可怕的自尊心啊,舔着脸做了那么多,她都没法感动,临到头他只能逞强一回。
深呼吸,桑榆迈出一步,对薛少宗说出昨晚想了很久的话:“薛少,我想过了,我们还是不合适,亲事就取消吧,我会亲自跟两家的父母道歉,也很对不起你。”
她艰难的说出了这些话,眼神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心虚着,心疼着,皆有之,而她也很不好受,从昨晚到现在。
一抹淡淡的嘲笑在薛少宗的唇边漾开,终究还是说出口,而且还是这样有条理,想必她早已经想好了吧。
如果没有这次偶然,她还准备瞒他多久?
心里有些事还是想知道,他才会安心,可他不想看到那个笨蛋。
“如果想好好解决事情,就跟我过来谈,我不想见到无关的人。”
没等她反驳,他走进了前方的小树林等她。
桑榆回头看了安成珏一眼,让他体谅,随即跟着去。
在安成珏面前谈他们的事,她也不是很自在,所以这是对薛少最起码的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