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题,对个对子,上联是:一叶孤舟,坐二、三个骚客,启四桨五帆,经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请对出下联。”蒋敬一摊手,将题目抛给了柴遇。
这个对子,从一到十连用了许多不同的意象,但主题都是围绕着颠沛流离、孤独无助展开,若要对上这个对子,从数字上来说,无非是倒着来,但需要找一个比较好的主题。
柴遇看了一眼蒋敬,想到对方落地举子的过往,心说有了,便脱口而出道:“十年寒窗,进九、八家书院,抛七情六欲,读五经四书,考过三番二次,今朝一定要中。”
蒋敬一呆,他本以为这个对子颇为难对,纵然能够对上,也得耗上一阵时间,才智关以两个时辰为限,接下来还有两题更难,拖也能把他拖得过不了关,哪知柴遇竟几乎不假思索,不过几个弹指的时间,便对出了下联。
虽然最后一句对地有待商榷,但整个下联无论意境、对仗还是平仄都没有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不过蒋敬也不怕,他还有两题,都是自己拿手的算题,不怕柴遇不折在自己的手里。
“好!果然不愧是出身高门大族,底蕴不凡。接下来请听第二题。”蒋敬将文房四宝推给柴遇,这题是需要边听边记的,否则题目都记不下来,就更别提答题了。蒋敬继续出题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雉就是雉鸡,柴遇暗笑,这么简单的鸡兔同笼问题,还好意思拿出来刁难人,他既不记题,也不在纸上演算,蒋敬正得意地想收摊回家,便听柴遇说道:“这题不难,兔子十二只,雉二十三只。”
“你怎么算得这么快?”蒋敬被对方快速的计算震到了,不禁脱口问道。
柴遇心想,开玩笑,别说这种二元一次方程组根本难不倒来自后世大学毕业的自己,这鸡兔同笼的问题还有更简单的简便方法:“让兔子和鸡同时抬起两只脚,这样笼子里的脚就减少了两个三十五,也就是七十只,由于鸡只有两只脚,所以笼子里只剩下兔子的两只脚,那这个数的一半也就是兔子数了。”
柴遇放慢了语速说,尽量避免说出一些现代计算用语,以免让考官混乱。
此时蒋敬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临来前军师吴用可是特别交代的,希望自己在第一关就让柴遇打道回府,自己之前差点就立了军令状,看来只能出杀手锏了,道:“第三题听好了,今有女不善织,日减功迟。初日织五尺,末日织一尺,今三十日织讫,问织几何?”
柴遇一边听一边拿笔在纸上记了几个关键的数字,比如第一天速度是五,最后一天速度是一,一共织了三十天,这其实是一个等差数列的问题,学过高等数学的人只要记住了公式,很好算。
柴遇还记得有个简便算法就是首末之和的一半乘以一个天数,就是最后的答案。
“织九十!”柴遇很快就算出了答案。
“你看过孙子算经和张丘建算经?”蒋敬不相信对方这么快就能答出来这些难题,除非对方专门研究过这几本算经,他这次已经栽了,但他想死个明白。如果对方真是看过这些算经,那是有备而来,军师的情报就出了问题,不过以军师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蒋敬不敢去想后果。
“没有!”柴遇的回答让蒋敬更为诧异,“既然三个问题我都答出来了,那我就算通过了第一关了吧!如此,我也想问蒋头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蒋敬现在已经六神无主,被牵着鼻子走了。
“有石重一斤,自十丈高崖坠落,落地需几时?”虽然只是高中物理的知识,但柴遇知道这对蒋敬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难题了,看了一眼蒋敬目瞪口呆的样子,柴遇有些忍俊不禁。
签了字,盖了个通过的章,柴遇轻松地穿过小屋,眼前露出一条上山的小道来,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窄台,一个黝黑的彪形大汉正趴在一张石凳上呼呼大睡。
看来这人就是铁臂膊蔡福了,柴遇心想。
他又想起闯关前朱武给他塞的纸条,不禁又问自己:朱武为什么要给自己塞纸条?看来他已经察觉到今天小三关设的三个人有些不正常,所以要提醒自己。现在第一关已过,但柴遇心下却是了然,蒋敬出的题目除了自己真没几个能做得出来。
是有人存心要跟自己过不去了,但他却不知道这人是谁,敌在暗我在明,暗箭难防!柴遇赶忙收起第一关轻松通过的得意心态,正了正衣襟朝第二关走去。
“蔡头领,沧州横海郡柴遇前来闯关!”看到蔡福呼声大作,旁若无人的睡姿,柴遇不得不大声提醒道。
“闯关?什么闯关?”蔡福睁开眼,翻个身,但还有些睡眼惺忪。
柴遇不得不又提醒了他一遍,他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少年居然通过了吴军师特意安排的第一关,毕竟以前都是让萧让、金大坚之辈随便出个题糊弄一下的。
“你虽通过了第一关,我这第二关却不好过,三个石锁,最轻的一百斤,最重的两百斤,中间的一百五十斤,你看你能举起哪个,山寨会视你的气力给你安排合适的活计,若是连最轻的也举不起,那你虽入了梁山,却只能干些杂活。”
“咦?我听之前闯关的都说三个石锁的重量分别是五十、七十和一百斤,怎么换了我就变重了?”柴遇心中已经猜到是那个背后搞鬼的人在作怪,但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
蔡福被他问得有些心虚,他本是一个刽子手,并不善作伪,只得提高声音辩解道:“近日来山寨过关人数越来越多,军师说以前的那套石锁已经不合时宜了,因此重新定了一套更高要求的,你不走巧,刚好赶上第一波。”
柴遇心下大怒,明明就是专门针对自己的动作,还说什么赶巧的话,他尽管心中不爽,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幸好他的气力已经练到能举起一百斤的石锁,那就挑个最轻的吧。
柴遇走上到一百斤石锁的前面,弓下身子,右手紧握石锁手把,左手搭在侧面,奋力往上一提,结果石锁纹丝不动。咦?怎么回事?我的气力肯定是能举起一百斤的石锁的。
旁边蔡福斜着眼在冷笑:嘿!军师不愧是军师,幸好叮嘱我在石锁里灌了水银,看你小子还怎么过关!
柴遇斜过眼看到蔡福得意的样子,也不去浪费气力了,他站起来对着蔡福说:“蔡头领,我提不起来!”
蔡福心想这小子倒是实诚:“提不起来就在我这边签个字,过不了关,就从这边的岔道过去前面金头领处领个牌,以后你就算是梁山正式的一份子了。”
“等等!我怀疑石锁有问题,我得找个人来验一下,不然柴遇不服气。”柴遇知道他们肯定搞鬼了,目前只能看看这招行不行了。
“验什么验!没过关就是没过关,别死皮赖脸的。”蔡福被对方看穿伎俩,有些口不择言。
“是么?蔡头领,我柴遇好欺负,家兄柴进却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你今天要不给我一个说法,那这帐咱们日后算。”柴遇不依不饶,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得祭出柴进这个金字招牌。
可怜蔡福,一听到管钱粮分配的柴进,态度立马就软了,可惜吴用没有告诉他这“不让柴遇过关”这事是经过柴进暗示的。
“那你说怎么办?”蔡福耷拉着脑袋。
“听说蔡头领的臂力有两百斤,那边最终的是两百斤的,若是蔡头领能提起来,柴遇二话不说就走人,若是提不起来,那柴遇就要怀疑这三个石锁有些问题了,到时要请蔡头领更换三个石锁。
蔡福一听就头大了,这三个石锁他都灌了水银,第三个石锁估计四百斤都不止,自己铁定提不起来,他过去装模作样地试着提了一下,马上改口道:“也不知是谁换了石锁,居然这般沉,铁定有问题,这样吧,我给你换三石锁,你再闯关。”
不多时,蔡福不知从哪儿又连续提过来三个石锁,柴遇对比两组石锁,就确认了一件事:果然,这原先的三个石锁侧身都有一个洞,后又被石头堵上的,新拿来的石锁却是没有。
这蔡福果然是猪脑子,自己不过就有百斤的气力,两百斤的石锁还做什么手脚,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这样不能怪蔡福,吴用对柴遇的气力把不准,便让蔡福把三个石锁都灌了水银,谎称是一百斤、一百五十斤和两百斤。
柴遇再次去提石锁,因为蔡福之前根本没准备上面说的那三种重量级的石锁,只好把原先五十、七十和一百斤的石锁拿过来,柴遇最终举起了一百斤的石锁,轻松破关而去。
越过窄台,往前是一个陡坡,爬过陡坡后视野突然一宽,竟是一个方圆几十丈的大坪台,第三关的守关者拼命三郎石秀手持一根枪棒,正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新出场人物:铁臂膊蔡福、拼命三郎石秀】